我和青蘭迅速奔到宿舍樓的走廊上,晚上過了十二點,宿舍阿姨不給下樓。我們能站在走廊上看下面的情況。
左面宿舍樓下,白色布單覆蓋了六具屍體,把人蓋的嚴嚴實實的,一具具的擡出來,最後一具還滴着血,血跡沿着樓梯一隻滴到救護車上,走廊上站了很多同學,聽說又死人了,全在議論着。
她們說的最多就是異靈社,沒錯,這個宿舍裡的同學,有六個都是異靈社的。一個宿舍的都死了。
我看來,異靈社問題很大。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還得去細細查清楚。
雯雯走出來,對我們說道:“文莉聽說唐旭宿舍的全死了,在大哭,精神出了點問題,怎麼勸都勸不住,說她一定會出事的,一定會死的,那個人不會放過她的。”
青蘭很生氣,黑着臉想衝進去,我和雯雯在走廊裡趕緊把她拉住。
我也生氣了,青蘭生氣起來一點腦子都沒有,文莉現在情緒不穩定,青蘭還這麼莽撞,不是雪上加霜麼。
我語氣很重,衝她說:“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怎麼着也算個受害者,你跟她生什麼氣,現在最主要的是把她哄安靜了,在套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算是知道點內情的。不然不會天天做噩夢。”
聽了我的話,雯雯也很贊同,勸着青蘭:“是,你別在跟她吵架,萬一她有個什麼閃失,小心她回頭找你。”
聽着雯雯說這話,我心裡滲的慌。在她眼裡好像文莉沒得救一樣。
雯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立馬住口:“呸呸呸,別聽我瞎說,我們還是進去問問。”
青蘭被我們哄住,我們三進宿舍時,宿舍裡一片狼藉,什麼被子,書,日用品全部被丟在地上。
文莉穿着睡衣坐在地上,臉色很白,披頭散髮的,黑眼圈很重,帶着血絲。樣子很恐怖。
張清玲拉她起來,她死活不起來,還在拼命摔東西。
我看一看是我那最值錢的一套護膚品,趕緊從她手上搶過來,生氣道:“你敢砸我東西,要賠,知道不,我這套化妝品暑假打工掙回來的。三百塊一套。”
她看都沒看我,又開始歇斯底里的嚎哭:“我要死了,嗚嗚……怎麼辦,我死了啊。”
我平時樹立不了威信,威嚇不了她。
青蘭進來就給她一巴掌,其實打的並不重,兇巴巴道:“給我閉嘴,你這樣只能等死,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做的。”
她眼睛很驚恐的看着青蘭:“不,我不能說,我說了一定會死的。”
張清玲也看不下去了,朝她發火:“你不說,你真的只能等死,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想想辦法。”
“沒用的,你們幫不了我,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惡魔。太殘忍了,手段太殘忍了,你們看見會被他活活嚇死的。”
張清玲聽她這話,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說,就自己等死把。”說完後,氣呼呼的躺回自己牀上睡覺。
見張清玲放任她不管,關係最好的朋友離她而去,文莉又開始哭起來,大半夜的,哭的讓人有些心煩。
雯雯和我默默的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青蘭把文莉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坐到牀上。去打了盆水,給她洗臉。
等我收拾完後,雯雯把我拉到文莉對面,見青蘭拿出巧克力等零食放在她牀上,說着什麼:“先把肚子吃飽,要是真的去了,也不能當個餓死鬼。餓死鬼死相很難看,皮包骨的,又黑又瘦。”
文莉拿着巧克力往嘴裡放,動作很慢,極爲不捨。
青蘭繼續說道:“你那扣扣多少級了,會員不,我看着號碼挺好的,是八位數,我的都是九位數,你送我成不。”
“不行,我掛了好幾年的,好不容易升到七十級。”
“我跟你換。”
“那怎麼成,你的扣扣才40多級,能比不。”
“我開了年會了,會員三年。”
“那也不成,三年值不了多少錢,我尾數是八,吉利,別人給三千快我都不賣。”
雯雯拉着我坐到文莉的牀上,李清玲躺着也轉過身來,氣氛一下子和諧了。
雯雯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會意,把巧克力打開後遞給她,問道:“你那扣扣有多少個羣啊。我的有三個。咋們宿舍要加一個羣不。”
說道羣,我明顯感到文莉的臉色一變,拒絕道:“不,我不加羣了,在也不加羣了。”
我抓緊問道:“爲什麼呢?”
文莉哭了,哭的很難過:“就是因爲加羣,徐佳瑩害了我。”
青蘭故作兇悍,聲音很大道:“什麼,徐佳瑩害你,你怎麼不早說呢,她那個宿舍的,我把她揪出來,打她一頓。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文莉哭的斷斷續續,哽咽抽泣:“沒用的,她也活不成,別去找她的,估計她現在比我還害怕。”
我把紙巾遞給她,給她擦眼淚,溫和的問道:“死的都是異靈社的成員,徐佳瑩也是異靈社呢。你又不是異靈社的,怎麼會有事呢?”
她似被我們一羣人說動,猶豫了下,最後咬着嘴脣告訴我們實情:“我告訴你們把。”
她邊哭邊說着:“一天夜裡,徐佳瑩給我發信息。她叫羣主把我拉進一個羣,是異靈社的羣。羣裡經常半夜在聚會,玩筆仙碟仙,從入學到現在,也沒聽說誰出過事。徐佳瑩說想玩碟仙,八個人還缺一個,想拉攏我一塊玩,我拒絕了。過幾天后,她讓我看直播,有他們異靈社的成員,也就是孫傾他直播通靈,讓我去見識一下,直播平臺裡好幾百人在線觀看呢。”
“我一聽有好幾百人,就動了心,人多也不害怕。我一直好奇他們怎麼招鬼仙的。誰知道我一打開直播進去,畫面黑漆漆的,以爲卡了,想退出直播間重新登錄時,一個巨大男人的臉,臉上全部是血,臉皮一道道的破開,兩隻黑洞洞的眼眶沒有眼珠子,從眼眶裡鑽出幾隻大蛆蟲。他看着我張開嘴就笑,嘴越笑越大,嘴裡全部是血盆,舌頭直直衝屏幕裡面伸出來,我立馬嚇的尖叫,把筆記本給關了。”
我神色很凝重,問道:“後來呢?”
“我關掉後,有個從電腦聲音從電腦裡傳出來,是個男音,陰沉沉的。他說,下一個就是你,你逃不掉的。怎麼辦?我很害怕,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才進直播間看一眼。可是他卻不肯放過我。”
青蘭皺着眉頭,問她:“那你每天晚上做的夢?”
說到夢境,文莉好不容易平復的神情又崩潰了。她抱着頭痛苦哀嚎:“我不知道。你們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青蘭還想問出什麼,我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適可而止。
青蘭不甘心卻沒辦法。她把我拉到宿舍陽臺上。小聲衝我說道:“等她睡着後,我把她的筆記本打開,看看那個羣裡有多少人。查查直播間的地址。”
我從窗戶上往裡面看了一眼,見文莉還在哭鬧,雯雯在哄她。我皺着眉頭說:“看她樣子怕是今天晚上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