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家家主那個位置,趙榮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念想,也許原來因爲從小到大,自己祖母說過不少次,未來自己肯定是趙家家主是自己的父親,母親當時也表示一副支持的模樣,所以趙榮對於趙家家主這個位置,感到更多的是責任而並不是權利。
而造成他這種印象最大的因素,那就是趙榮父親,這位現任的趙家家主一貫的表現。趙榮雖然說是跟家裡人相處的時間很少,即使過年過節的時候也難以與兄弟姐妹們一起團聚,但是趙榮的父親母親,難免是他接觸最多的家人。
平時因爲小桃彙報了什麼事情,以至於父親母親覺得,自己的言行舉止有哪些偏差的時候,趙榮就會被母親叫過去。這是最常見的,偶爾的也會在母親那裡遇見父親。父親和母親就會連番的給他講大道理,直到他接受或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今後不犯這才罷休。
所以要說趙榮對趙家其他家人的瞭解,可能最瞭解的就是趙夫人,也就是他的母親,然後的就應該是他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這位趙家家主。在趙榮看來,自己父親這位趙家家主,每天要做的事情真是少得可憐。
實際上,父親自詡是讀書人最喜歡做的,當然是要符合讀書人的欣賞水平的。所以父親最多的,估計就是在他的書房裡,查看他收藏的那些名人的字畫,或者是名貴的古董。偶爾的,父親會邀請一兩好友來家中做客,這個是趙榮經常能夠聽到的。
所以趙榮原本對讀書人的印象,就來源於自己的父親。在他的印象中,讀書人嘛,都是很清高的,每天可能並不做些什麼事情,但是往往並不會盯着雜事。往往他們會聚在一起三五兩好友談天說地,或者是聚在書房中品評着前人的作品。
當然自己如果也算是讀書人的話,趙榮還覺得,讀書人是應該每天讀書寫字的,就像自己那位大儒先生一樣。之所以那樣有名成爲大儒,那肯定是因爲這位先生,每天無時無刻的都在鑽研着書籍,趙榮很少看到他不看書的樣子。
所以在小小的趙榮心裡,讀書人的樣子是分兩個極端的。一個是像自己父親那樣,雖然滿書房擺滿了書籍字畫,但實際上,他從來沒有看到父親認真的看哪本書,或者是坐在桌旁寫字作畫。
而同時,另外一個讀書人的表率,就是自己的先生。自己這位大儒先生可的確是手不釋卷。平時趙榮上學的時候,其實就是到書房裡讀書。大部分時候,先生看自己的書,而趙榮也會隨意的找一本書來自己學習。
實際上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這位大儒先生最開始的時候,抱了一摞書給趙榮,要求他在一段時間內把這些書全部看完之後,再對趙榮進行考覈。當然,趙榮肯定是沒有達到先生的要求的。
讓一個完全不識字的孩子,一上來就要翻看那些深刻難懂的文章,也就是這位大儒先生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吧。後來,每每大儒先生布置下來的任務,趙榮都無法完成之後,這位先生對趙榮也只能給一個朽木不可雕的評價。
之後那位先生再也不浪費自己珍貴的時間,給這個頑劣的孩子了。每天那位先生也是早早的就跑到書房中,看他昨天晚上還沒有看完的那本書。可以說,要不是這位大儒先生還是凡夫俗子,會感到飢餓和疲倦,估計這一天十二個時辰,這位大儒先生都會泡在書房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看着他鐘愛的那些書籍。
所以如果趙榮在書房的時候,但凡他的動作過大,發出了什麼樣的響動,影響到那位大儒先生看書的時候,他那先生看過來的眼神,的確是非常兇惡的。
那時候不僅趙榮小小的心靈會受到打擊,感到害怕,忙不迭的縮到角落裡,爭取讓這位先生忘記自己的存在,其實那位大儒先生心中,也是懊惱不已的。
對於那位大儒先生來說,能夠來趙家給趙榮啓蒙這件事情,只能算是好壞參半。好的方面呢,當然是他可以隨心所欲的看那些珍貴的古籍,自己平時買不到的那些孤本。可以隨意暢遊在自己知識的海洋中,這是這位大儒先生最高興,和唯一樂意去做的事情了。
但是同時,這趙家請他來的那位當家的卻規定了,他只能在書房中才能夠親密接觸那些古籍孤本。根本就不可能把這些書帶回到房間裡,隨意的觀看着,也是這位大儒先生每每想起來,都要恨得牙根癢癢的一件事情。
就是因爲這樣的怨念,使得每次趙榮那裡發出什麼動靜的時候,這位先生難免就會用最兇惡的目光,瞪向那個無辜的孩子。把暢遊在知識海洋中的自己驚醒過來,這的確是天底下最可惡的事情。要知道這位大儒先生從小養成的習慣,那就是在他看書的時候,周圍一定要徹底安靜。
也好在這東家雖然只是嚴格要求他,只能在書房中才能看到那些書籍,但是卻沒有要求他,要把這孩子教成什麼樣子。從來對孩子沒有任何耐心的先生能夠接受這份差事,唯一的原因那就是趙家提供的這些珍貴的書籍。
當然他那時候也曾經猶豫過,該怎樣教導一個孩子。畢竟這件事情是他非常不擅長,且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也好在那時候,那位東家就直接說了,他那個孩子完全不堪蠢笨之極。之所以讓孩子跟在大儒身邊學習,並不指望他能夠學到什麼知識,只希望大儒的一言一行,能夠潛移默化的讓那個孩子靜下心來修身養性。
對於這一點,這位大儒先生還是有一些自信的。畢竟自己看書的時候,那種專注的態度,的確值得所有人學習的。他也相信這孩子不管怎樣,只要他跟在自己身邊,幾年之後,通過自己的言傳身教,自然能夠讓他知道,讀書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