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宮健能夠考上功名,即使他僅僅是個秀才,到那時,不要說村裡人,根本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他們家,對他們家惡語相向了。他們都會換上另外一張面孔,死纏爛打的,扒上來,供着他們家裡所有的人。
田掌櫃考慮了一圈,他也能夠理解,宮健爲什麼會突然說出,要去考功名的這種決定。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再說,如果宮健真的決心去考功名。不說他是否能夠考下個秀才的功名來,那對自己,剛剛在心裡成形的計劃來說,簡直會是致命的打擊。
他不由的再次問道:“宮健,你對於去參加科考,有多少的把握?”同時他還在心裡考慮,是否要勸宮健打消這個念頭。
宮健羞澀的一笑,對於這個,他還真沒有太多的確定。“我還不太清楚,這還要等我,去縣裡的時候,收集一下往年科考的,題目,和那些榜首的文章來看一下,我才能知道自己的水平。”
田掌櫃一聽他的回答,他並不覺得宮健這是在敷衍自己,他也覺得,現在讓他就說出有多少把握,實在是強人所難。
他向後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行,我覺得,你去參加科考也是個不錯的前途。那你是不是年後的時候,要和你的二弟一起去縣裡的私塾上學了?”
對於這一點,宮健搖了搖頭,他說道:“我不打算去上私塾,書中的那些東西,我基本都記在了腦子裡。我現在需要的,是把它們融會貫通,再參考一下往年的試卷,我覺得去私塾對我的幫助不大。”
田掌櫃點點頭,自家事自家清楚,宮健怎麼學習,也不是他這個從來沒有參加過科舉的人,可以置喙的。但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道:“那你們傢俱體打算什麼時候,搬到縣裡去?”
宮健想了想,回答道:“我們打算在鎮上過完元宵節,正月十六的那一天,搬到縣裡去住。”
想着他之前買的那個帶着後面的小院兒的鋪面,雖然多年沒有人居住了,但裡面傢俱器物齊全。自家人搬過去,又都是幹活的好手,想來很快就能安置下來。當然那些粗活,宮健還是有其他安排的。
聽到宮健的回答,田掌櫃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的閃爍了好幾次,最終卻也只是一切歸於平靜,他淡淡的說道:“哦,那好。那你可真的要回去,早一點做準備了。但你過年的時候,可要記得,來這裡給我拜年啊。你要是不來,我可是省了不少紅包呢。”
宮健聽到田掌櫃這樣親切的話語,他立刻站起身笑着拱手作別:“好的,田大叔,我記住了。過年的時候我一定帶弟弟妹妹,一起來給您拜年。”
田掌櫃擺擺手,表現的很是無可奈何的讓宮健快點回家。
等到宮健一離開,田掌櫃立刻站起身來,來回在屋子裡踱步,一邊走一邊嘟囔着:“要不要告訴他們呢?還是不告訴他們比較好吧。可這真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了就很難再找到了。”
就這樣轉悠了半天之後,田掌櫃終於站定了下來,他目光猶疑了半天,最終定格了下來。只見他的面色一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哎,算了,一切隨緣吧。”
說完,他把手背到身後,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慢慢的踱出了房間。他還要給總管事寫封信,表明宮健的態度。田掌櫃不禁再次惋惜,這年輕人難得的不會爲外物所動,可惜,他給自己定了那樣的前途,自己還是不要管啦。
宮健這一路走的是腳下生風,他不時的,要拍拍衣襟裡放好的銀票。這一千兩的銀票,對他來說簡直來得太及時了。剛剛他把手中的餘錢,都花在了縣城裡購買宅子上面。
雖然家裡還有一些存款,但宮健可不想動用。要知道讓家裡人知道了的話,他們肯定又會擔憂不已。而有了這一千兩銀子,他就不用再發愁這種事情了。
宮健在心裡盤算着,正月十六的時候,一家人啓程去縣裡。當天晚上,最好還是找家客棧住下來,必定那個小院兒,已經有幾年沒有住人了。即使是東西齊全,但那幾年積下來的灰塵,也夠他們打掃的。
等他們在客棧住下,第二天一早,他就要聯繫那位中人,看他是否能夠給自家找到一家的僕人。
如果能夠買到合適的僕人的話,那簡直就更好了,他決定先讓僕人去打掃收拾小院,而一家人,則先在縣裡逛一逛,熟悉一下附近的情況。
即使中人沒能夠找到合適的僕人,他也打算,在附近僱幾個幹慣粗活兒的大嬸。總之,他可不希望自家人,再做那些辛苦的,活計。
而二弟這幾天應該收收心了,他的重點還應該在讀書上面。這幾天,他一直忙碌於幫助各家養殖兔子。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合,想來那些人家如果認真的話,也能夠發展起自家的養殖業了。
想到這些人,宮健就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家那極品的大伯一家人了,也不知,那家人到現在還剩下多少隻兔子。
當然,要是按照他們一家,一天就吃掉一隻兔子的速度來看,眼看他家的兔子,就要都被吃光了。
想着這兒,宮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可不希望,他大伯家的兔子吃光了之後,反過頭來再跑到自己家去鬧騰。那樣的話自家這個在村子裡度過的,最後的這個年也會過得不踏實。
可再怎麼說,宮健也無法相信,他們能夠認真的養兔子。但不管怎麼說,他大伯家那夫妻倆,還是他們的長輩,根本就不是他能夠說動的。
宮健遙遙的嘆了一口氣,對於自家大伯那一家,他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他現在只能考慮,如果那一家再鬧上門來,他是不是,要請動村長來進行干預。總之也不能讓自家的父親,因爲那一家而擔憂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