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宮健大伯孃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在那些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片刻,但仔細找了一番之後,宮健大伯孃卻失望的發現,這羣混混裡,並沒有她的小兒子宮耀祖。
這可怎麼辦呢?沒有見到自己小兒子和這些混混在一起,那自己又該去哪裡找耀祖呢?難道自己還要去賭坊門口去堵嗎?那個地方,可比現在這個地方危險係數大多了。
在宮健大伯孃想出好主意之前,潛意識裡,她已經支配着自己,慢慢的跟在那羣混混後面十幾米的地方,走了好一段路了。
就在宮健大伯孃跟着那些混混,她卻沒發現,這些混混走的道路越來越偏僻,附近的店鋪越來越少,往往走半天也遇不到一個路人。等到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宮健大伯孃這才心中有些害怕了。她真是中了什麼邪了,怎麼會有膽量,跟這些混混來到這麼偏遠的一個地方。
就在宮健大伯孃覺得,自己腿肚子都開始發抖的時候,她再也不敢再往前一步的時候,卻發現前面的混混突然停住了。
這一個發現,嚇得宮健大伯孃魂飛魄散,她轉身就要往來的路上跑。可她沒走出兩步,卻是看到來路上,站着兩個嘻嘻哈哈,一臉嬉笑注視着自己的混混。
原來那些混混剛纔在宮健大伯孃偷,偷打量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村婦。一開始大家都沒注意,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偷偷的暗中打量他們的人,還真是不少。眼前的這個村婦,他們還真是沒有放在心裡。但是,他們卻驚訝的發現,這婦人膽子真是不小,居然敢跟着他們一路走過來。
幾個人都是合作默契的,幾個眼神下來,在宮健大伯孃根本沒注意的時候,就有兩個混混離開了前面人的隊伍,反而截住了宮健大伯孃的退路。
宮健大伯孃一看自己來路上也被兩個混混堵住了,一下子她就心慌了,六神無主往前兩步,又退回來,往後退兩步,又害怕的躲回原處。她就這樣左右爲難,最終還是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兩方面的混混都站在了自己面前。她一下子受不了,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宮健大伯孃這一開腔哭,可是不得了,倒是把那些混混嚇了一跳。原本他們覺得這鄉下婦人很是不起眼,卻沒想到這婦人膽子卻很大,居然跟着他們走到了這麼遠的地方。
要知道這個地方,已經是很偏僻的一個小巷,此時除了這些混混和宮健大伯孃以外,沒有任何一個行人,這條巷子裡也只開了兩三個小門。而看樣子這些小門也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可讓那些混混實在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心裡原本覺得,膽大妄爲的這個鄉下婦人居然看到兩邊被混混們圍住的情況之後,只能失聲痛哭。
看到這麼一個場景,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原本他媽還是嚴陣以待,還打算抓住這個婦人之後,需要拷問她,問清楚這人到底是因爲什麼跟他們身後。可是眼前這種情景,卻讓他們一時都找不到自己的言語,這個只會蹲在地上,哇哇痛哭的鄉下婦人,該讓他們如何開口呢。
而被混混圍住的宮健大伯孃哭了好一陣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哭得累了,哭不出來了,還是因爲看到混混們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動作,心裡有些安心了。總之她慢慢的抽泣着,收住了哭聲,但卻沒有擡頭,仍然把頭低低的垂着,雙手抱胸,把自己儘量縮成一團,蹲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動靜。
混混們都看着宮健大伯孃,她現在這副安靜的鵪鶉樣子,倒是比剛纔要痛哭流涕的樣子好看多了,起碼還能夠說話了。幾人擠眉弄眼半天,最終推出一個人,出來與宮健大伯孃交涉。
那人也無奈,只能對着宮健大伯孃低垂着的腦袋說道:“我說你這婦人,跟着我們兄弟幾人走了這麼遠,到底是爲了什麼?”
那人自認爲自己聲音,並沒有什麼過於嚴厲的地方,也是他平時對於鎮上那些小販說話的時候,那語氣要比現在,更兇惡上幾分,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這句話剛剛問完,原本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宮健大伯孃,卻一下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的看向自己。彷彿他剛纔說了什麼窮兇極惡的話語,把這鄉下人嚇成這個鬼模樣。
那人很無奈的看了看四周的兄弟們,剛纔他已經盡力了,誰知道這婦人是怎麼回事,沒準兒就是有病,所以纔跟着他們兄弟幾人身後呢。
原本按他的意思看,這婦人也是暫時沒有什麼危險,本來他是想着既然膽小成這個樣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對他們能起什麼壞心的。於是他招呼左右的兄弟用眼神交流着:他估計這婦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與其在這裡和他耽誤時間,不如他們回去好好的喝酒。想來這麼膽小的一個鄉下婦人,也問不出來什麼,估計早就已經嚇破膽了,再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看他的眼神表達出的意思,大部分混混都是同意的。看着宮健大伯孃剛纔的表現,幾人原本有些警戒起來的心,此時完全的放鬆下來。想想這人估計就是腦子有毛病,所以纔有那個大膽子跟着他們幾個人走,當意識到他們幾人的身份之後,看看,把這婦人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一副鵪鶉樣子,有什麼好問的,估計想問也問不出來,除了哭,這婦人就會呆呆的望着他們,可見是個沒見識的鄉下村裡人。
但這混混幾人中,卻有一個特別老成穩重的,雖然其他人都表示出,想要離開這裡的意思,但他仍然堅持下來。他蹲下身慢慢的看着宮健大伯孃的眼睛,這才儘量用着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這位大姐,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麼跟着我們兄弟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