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了這樣打算的田老爺,在得知囡囡的病情有了好轉之後,當然是大喜過望。但他也不至於,就激動的無以復加。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如果囡囡能夠恢復成正常人的水平,過正常人的生活,這也是了卻了他的最大心願。
可是如果像這三人所擔心的那樣,囡囡有了這一次好轉之後,並沒有其他的變化,那麼自己也完全能夠接受,並不會受到什麼重大打擊,雖然他也一定會有所失望吧。
所以田老爺雖然眼睛清亮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也知道這三人一直糾結困擾着。可是他就惡趣味的沒有挑明,這件事只等着這三人,最後不得不來到自己面前。說出他們心中的擔憂,那時候自己在出言相勸,讓這三人放心。
田老爺還暗暗計劃着,到那時自己還要取笑他們一番,讓他們小看自己。只讓他們自己在私底下糾結,但又困擾這幾十天,也算是小小的懲戒。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或者說是,田老爺所不敢想的是,囡囡居然真的又出現了好轉的跡象。
這一次,田老爺激動的心情,要比上一次還要劇烈。如果說上一次是意外之喜,那這一次,對田老爺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這說明了什麼?只能說明,那他的囡囡真的有希望好轉了。所以,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田老爺的確想過連夜就要趕回老宅,即使是他要用特權,讓縣城的門在深夜打開,他也顧不上那許多了。還好,報信的小廝機靈,還是攔下了田老爺。
而田老爺實際上,在那一瞬間的衝動過後,就已經理智了下來。他知道,囡囡如果出現了第二次的好轉,那麼第三次第四次更多的,就會出現,囡囡這次是真的有希望,徹底的擺脫這種怪病,成爲一個正常人。
而這個過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他今天早晨才儘快的趕了回來,並且決定這幾天,還要守着宅子中,親眼看看囡囡的好轉。
所以當宋媽提起了,這次囡囡病情好轉的起因時,田老爺也重視了起來。但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三人居然把囡囡好轉的起因,歸結到那個叫做宮健的年輕人身上。
如果這三個不是自己那信賴多年的手下,他都要懷疑,這三個人的腦子,是不是都出了什麼毛病。而宋媽在得到老爺示意之後,她繼續說了下去。
“東家,小姐出現好轉的時候,就是在宮健家養病的時候。就是從那一天起,小姐才慢慢好起來的。”
田老爺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宋媽,又轉頭看了看,同樣緊張起來的老管家和田掌櫃。那也不能說,囡囡的病情好轉,就跟那個,叫宮健的後生有關吧。
看到這家東家有些不相信,田掌櫃這纔開口說道:“東家,你可能不相信。但實際上,之前我們三個也不能確認小姐的病情,是處於好轉之中的,雖然小姐出現了好轉,她能夠自己眨眼。可是自從她會眨動眼睛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好轉跡象。
我們三個因爲這個,心裡一直焦急不已,盼望着小姐能夠出現新的好轉跡象,以安東家之心。畢竟我們也擔心,小姐會眨動眼睛之後,她的病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進展了。那樣對我們對東家都是一個打擊。“
聽田掌櫃這樣說,田老爺的面色慢慢的凝重了下來,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的確,自己雖然在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有些看不上,這三個傢伙在私底下暗自擔心,卻不和自己明說的這種做法。
但其實他心裡明白,這三人之所以這樣擔心,也不過是因爲怕自己,盼望的事情落空,而受到打擊。
實際上,在今天之前,田老爺也一直在想着這個問題。但他本身是個豁達的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早已接受了,田小姐之前的一十六年裡,木訥的狀態。畢竟是他的孫女,是他的囡囡,他就要照顧好她,不管她是什麼狀態,什麼樣的一個境地。
如果囡囡有一絲絲的好轉,他都會高興不已,但是他也不敢太過於奢望,能有一天能,囡囡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所以,此時聽到田掌櫃的話,其實,也引起了田老爺心底的共鳴,那深藏在心底的那種盼望。如果囡囡的確除了眨眼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好轉的跡象的話,那麼即使自己再早做了準備,再有心理的暗示,也會感到失落和失望吧。
田掌櫃看到田老爺點了點頭,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擔心了,看他的神色,也已經接受自己的說辭,這時田掌櫃才繼續說道。
“過年的時候,我們三個的確非常擔心這件事情。而過年後,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心裡的壓力也一天天的增大,就在前兩天,實際上,我都有一些受不了了,想要跟東家坦白這件事情。”
說到這,田掌櫃臉上又出現了前幾天那種糾結,難耐的表情。這一次,田老爺看到之後,覺得,自己前幾天就想着看他們的笑話,忽視他們三個的感受,這種做法還真有些不對了。
他們也是擔心自己,他還是應該早幾天和他們談清楚的。他們在自己手下,也算是勞苦功高,不應該受這種的折磨的。
就在田老爺感到一絲絲內疚和不好意思的時候,田掌櫃並沒有感受到,他還在那邊繼續說道。
“就在我最糾結的那一天,幾乎就要跑回來,找東家把事情坦白清楚了。我們剛提到的那個宮健,來到我的店鋪,帶着他的弟弟妹妹給我拜年。”
看到田老爺遞過來的詢問顏色,田掌櫃點點頭,是的,就是我們所說的那個後生宮健。
“他與我相識在一年多前,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們相處融洽。就像是忘年交一般。他的弟弟妹妹也經常來鋪子裡,所以過年的時候,他們三個一起來給我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