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我都愣住了,韓非眼神落寞的一塌糊塗,伸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他苦笑着:“白璃,你說我什麼都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纔是那個對的人。”
韓非說的很豁達,也許誰都不會發現他眼角那一絲絲的溼潤。
可是,我懂,白璃更懂,我們都是一類人。
白璃站在原地氣喘吁吁的:“韓非,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
“我能有啥事,我就是想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了。不過看樣子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韓非說着笑呵呵的走到了我的身邊,都沒有看着我:“顧南,白璃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跟着無所謂的笑了笑:“別搞笑,管好你自己。”
韓非沒有說話,徑直便走了出去。我能想象他走時,俗世也變得悲傷。我沒有轉過身,我怕看見當初的自己,脆弱不堪。
白璃在一邊沉默了一會,假裝咳嗽了幾聲:“行了,你也回去吧,多久沒休息了。”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白璃,你有沒有參加比賽?”
白璃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策劃大賽?”
我點了點頭:“對啊。”
“你不會參加了吧?”
“我怎麼就不能參加了?”
“你以前不是從來看不起這種比賽的麼?”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嘛。人都是會變得。”
白璃不知道爲什麼一時間有些沉默,木然的點了點頭。
我沒有和白璃再說什麼,隨後我便離開了,搭乘着公交車朝着洪山廣場就過去了。
到公司的時候,莫北卻不在,我到了位置上,打開了電腦便開始想起了策劃案起來。
這世界上真的存在佛嗎?
如果有,他能看得見我們嗎?
大千世界,一草一花,你說生命從綻放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在走向死亡,我們都是在等,等待黑暗,無盡蔓延。
我有時候會去想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爲了幹嘛,可是尋找了二十多年,卻沒有一個答案。
沒有永恆,沒有往生。
心中尚未崩潰的地方其實就是烏托邦,就是夢幻王國,是一座沒有圍牆的城池,裡面肯定全是花海,陽光溫柔,微風輕撫,空氣清新到好吃,我們會在裡面起飛,翱翔。
我在鍵盤上不停的敲擊着,漸漸的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就連中飯都沒有吃,當我寫完初稿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下午兩點了,我趕緊收拾了下馬不停蹄的朝着賓館就過去了,剛一上車,我得手機便震動了下。
“進展如何?寫的都還好嗎?”莫北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我笑呵呵得回了一句:“方向找到了,初稿已經完成,到時候再修改下。”
剛發送過去,莫北那邊便給我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過來。
帶團的這幾天我幾乎每天都會回去的很晚,到家的時候莫北都已經睡着了,而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莫北卻已經出門上班了,我們兩人就正好的岔開了。不過莫北每天都會給我準備好早餐,起牀收拾後就會吃上。
回到公司的時候,雖然能和莫北碰上面,不過在公司裡我幾乎都不會和莫北搭上話。離着策劃大賽越來越近了,我的文案也已經做好了,我直接給袁安中發了過去,晚上八點全公司全體人員將會開會,評選五份策劃案出來作爲參賽作品。
臨近開會還有十分鐘之前,我在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這時候袁安中也走了進來。他在鏡子前揉捏着自己的臉:“顧南,對自己有信心沒?”
“還行。”
“嗯,希望如此。”袁安中說完這句話便走了出去,我瞅着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也沒在多想,跟着走了出去,公司全體人員已經在會議室集合了。我是最後一個進去的,坐在最前面的莫北瞅了我一眼,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莫北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作品是用PPT格式從第五名開始一個個展示的,前面四個裡面卻沒有我的,我的心開始有點慌了,有些坐立不安。
這時候袁安中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這次最能代表公司的作品是剛進公司不久顧南的《莫南顧北》”
全體人員全部看向了我這邊,我低着頭咳嗽了聲,掩飾着內心的激動。
“顧南這次選取的景點分別是西藏,青海,湘西,青島,武漢。線路全部是獨一無二的開闢,細節方面全部都寫了出來,而且圖片選取的全是自己拍攝的,唯美獨特。大家可以先看看,具體的講解明天中午決賽見分曉。”袁安中說完帶頭鼓起了掌,下面跟着也是一片掌聲。
不過,我卻微微的感到了一絲絲不安,這種感覺從哪裡傳來的,我也不知道。
散場時分,依稀的聽見了幾個人的竊竊私語。
“不就是被包養的小白臉麼。”
“就是。”
“明天大賽估計是墊底作品了。”
“就是,我這麼好的作品都沒選上,上面真是瞎了眼。”
他們以爲我聽不見,只不過我卻聽的一清二楚。我一個人走到了陽臺吸菸區,點着了一支香菸,望着沉醉的武漢,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大賽名詞,我在乎的只是一個認可,我不想讓別人瞧不起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靠着莫北的。
最起碼,我是一個爺們,這是骨子裡無法改變的血性。
“啪”的一聲,我轉過頭看見了一邊點着香菸的袁安中:“怎麼?心情不好?”
我搖了搖頭:“沒了。”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是一個什麼都表現在臉上的人了。”
我呵呵的笑了笑:“是麼。”
這時候我看見外面的莫北對我招了招手,我趕緊熄滅了香菸:“經理,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走了出去,身後的袁安中一點點隱藏在了黑暗中。
(PS:晚安安。《她》不可撤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