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心理大夫解釋了半天,才把我們當正常人放了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一路上,老虎瞪着六條一番訓斥,“接受個採訪,跟開個唱一樣。說那麼多廢話幹嗎?”
六條嬉皮笑臉,“嘿嘿,激動麼!本來就好玩啊!”
“知道你被採訪完最大的賣點是什麼?”
“什麼?”
“你這條性感的褲子!”老虎大笑。
六條邁出的一條腿懸在空中,傻了,竟然忘了自己被四個妖怪抓破的褲子還露着屁股,自己興高采烈地對着一圈攝像機大放厥詞,一定春guang大展。捂着屁股上兩個洞,忿忿地瞪我,“你大爺,這下糗大了!”
“怪我?!”瞥他一眼。不過這次遊玩確實驚心動魄,夠刺激的。“下一站去哪?”我問三個敗類。
老虎不忘回味誘人的血精靈,悠然走在後面,進了夢境一般搖着頭自言自語,“真是極品尤物啊!”
“查到菲兒下落了。”胖子告訴我。“你要不要去見她?”
菲兒?
差點忘了我此行的主要目的。不知道此時的菲兒是怎樣的狀況。礙於面子,我堅定地衝胖子搖搖頭,“沒興趣!”胖子冷笑,“那就好,大家找地方吃飯吧,我給你們介紹家不錯的餐廳。不過路程稍微遠一點。”
六條已經擋到了出租車,先把屁股塞進去,探出胳膊朝我們招手。
這家餐廳名字叫“盧森堡”,法國風格。環境不錯,幽雅中帶着異域情調。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四個更適合路邊的烤肉攤,擺上一桌啤酒和四個淺底黑瓷碗,要一大盤牛板筋,大呼小叫地划拳喝酒,最過癮!
餐廳整個一層大概有二十套餐位,用矮矮的檀木欄隔開,周圍用風鈴和珍珠簾圍飾,玲瓏有致。稀疏散坐着幾個客人。我們挑了靠窗戶的一張桌子坐下。胖子拿着餐單,眼睛卻不往上看,暗暗掃視周圍。
“你幹嘛?!”這傢伙進飯店,向來都是一副餓死鬼相,今天似乎並無食慾。
“沒事,”慌忙低頭翻菜單。
老虎我倆對着火機點菸,火苗突然一升,差點燎到我眉毛。慌忙躲閃,正要罵他,卻看見老虎僵直的目光,“獄北,”
“什麼?”我莫名其妙地順着他視線朝遠處看,這個側影,我再熟悉不過。
“是菲兒!”
就在對面立柱便的一張餐桌前坐着,穿了件乳白色連衣短裙,黃色高跟涼拖。燙成波浪卷的橘黃色長髮,用一根深藍色髮帶扎着。低頭微笑着抿咖啡。對面坐了一個青年男子,頭髮向小羅一樣,一縷一縷紮成小辮梳在後面,染了至少五種顏色,其中有一撮也是白的。雙眼看人的時候透寒光,顴骨高聳,嘴角鋒利。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身穿白色PUMA帶領T恤,白色牛仔褲,零八款BOSS白色系帶皮鞋被老虎讚不絕口,“這雙鞋至少要三千塊以上。”這傢伙不吃東西,盯着菲兒看,監視一樣的看。菲兒來到這個城市,難道就是因爲他?“咳!”六條摸摸鼻子,垂着眼睛看菜單,“今天不適合吃太酸的東西,恩。”
我雖然時刻掛念着菲兒,但內心卻總避不開分手的陰影,主動提出來的是她,去機場默默送我的也是她,女人的思維方式有時候根本無法琢磨,所以才讓很多離別藕斷絲連。分手以來我一次也沒有主動去找過她,不是沒感情,是沒有勇氣。胖子一定早有讓我見她的打算,才故意挑選這家餐廳。這會兒冷冷的看我的表情。“如果你反悔的話,我們支持你把菲兒搶回來!”老虎和六條用強硬的眼神支持我。像是在等一次下了高賭注的開牌,且志在必得。
“那白衣小子,我去收拾!”老虎道。
“打壞的東西,我付錢!”六條伸進衣袋摸信用卡。
胖子似乎有所覺察,“你在擔心什麼?”
我還是無法將自己的秘密全部抖給兄弟們,因爲他們救不了我。反會給大家帶來困惑。就算搶回了菲兒,我僅剩的時光能陪她走過遠?站起身來要走,“換一家!”
“哎?”白衣男已經看到了我們,擡手用挑釁的眼神給我們打招呼。“剛來怎麼就走了?!”
“媽的!”老虎嘩啦站起來,“自己倒找上門了!”抓着菸缸就要飛過去,被我伸手拉住。看見菲兒正回頭,慌忙把臉轉向一邊。“獄北?”還是被發現了。卻遲遲不見起身。遲疑地看那男子。“你們認識?”
這人膽子倒是大,朝我們走了過來。“好巧啊!”指指我,“你就是西安來的百變星君,杜獄北吧?哈哈!”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這還沒完,轉向六條,“嘿,陳總,最近你的股票好像跌了哦。”
老虎不管這麼多,伸手抓他衣領,“信不信我一拳送你去樓下?!”
“喲喲喲,”他沒有一絲掙扎的意思,就這麼被拉着,倆人身高差不多,身子跟着老虎朝前探,“當了老大果然出手快哦!你地盤好像還沒完全擺平吧?”老虎瞪着眼,慢慢鬆開他。男孩低頭慢悠悠用手撫平被抓皺的衣領,回頭看菲兒。
菲兒勉強地擡頭看我,“獄北,你這麼在這?”
“廢話!”老虎道,“他還不是爲了找你!”
我不說話,默默看她。
以爲菲兒會感動,沒想到她第一個反應是看那男人。我操!
“我們旅遊而已,”故意在臉上高高掛起一副欣喜,“好巧,能碰上你,最近好麼。”對待情人最大的傷害,莫過於朋友式的問候,溫馨的徹骨的痛。怪自己太刻薄,連心愛的人都不願讓步。
菲兒終於無法再掩飾,眼眶瞬間透出晶瑩的淚光,不知是委屈?感動?還是什麼,我不清楚。她轉身告訴這男孩,“我先下樓去了。”迅速走向樓梯。我日思夜想的女孩,就這樣說了不到兩句話,就匆匆離開了我。真的好難受,目光無法控制地隨她漸遠,經過服務生時,她幾乎半彎着身子,我知道,她已經無法控制眼淚。
我努力讓自己清醒,然後正視對方。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面前這個男人竟然可以讓菲兒在我倆之間如此難以抉擇,以至於見到我都先考慮他的態度,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對菲兒做了什麼?!
“你他媽到底是誰?!”終於忍不住了,我們四個馬上要動手。
白衣男子擡手打了個響指,樓下立刻涌來一幫打手模樣的壯漢,清一色白衣白褲!讓我不得不聯想到另一個白……
“我叫白龍。”
大腦頓時嗡地一震轟鳴。
他就是老虎千方百計調查的六元花木會,最後一個老闆。六條所屬財團的最大持股人。白氏集團直系成員,白銘的堂弟,白龍。
白衣打手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我數了數,四十多個,看模樣還有一些金髮碧眼的歐洲人。手裡的武器讓我完全放棄了使用超級百度的念頭,一鏟子勃朗寧。我摁手機鍵盤的速度,明顯已追不上他們要扣動的扳機。
“白龍!”老虎狠狠道,“有膽量跟我單挑!用槍算什麼本事?!”
白龍瞟他一眼,“司徒峰,我知道你比較能打,不過很遺憾告訴你,我們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手指頭朝桌上的白色瓷杯子輕輕一彈,“嘩啦”粉碎。我們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