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已經可以聞到年味兒了。
尚在營業中的門店幾乎都已張燈結綵。
部分地方叫賣吆喝聲更勝往日。
方年、陸薇語、關秋荷走進辦公室——早在數天前，辦公室入口屏風、辦公區、休息區等地就多了喜慶的紅色點綴。
這是溫葉跟穀雨的手筆。
也是工作與生活的觸碰。
“小谷，泡茶了沒？”方年吆喝一嗓子。
穀雨的聲音從一頭的休息區傳來：“剛剛泡好，馬上來。”
“……”
不一會兒，大家的辦公桌上就多了瓜果茶點。
這是春節前最後一次碰頭，順帶茶話會。
前沿辦公室並沒有採用隔斷式L型辦公桌。
而是簡約的長條辦公桌，辦公面積大，有足夠的空間活躍，這樣不顯擁擠。
所以，茶話會這類日常討論向來用不到會議室。
“……”
喝上茶，溫葉率先開始了總結匯報：“前沿公司辦公室已經全部準備妥當，昨天特地跟各位部門經理去現場坐了坐……”
“……”
接着吳伏城彙報：“前沿大學基本可以開始工作，初步培訓空間設在前沿實習部。”
“不過因爲實習部管理較爲寬鬆的緣故，這周左右基本就都回家了。”
“……”
然後是穀雨：“內部審計部門的大體架構已經基本弄完了，由陸總、關總一共挑選出四十人，在當康跟前沿之間進行了對調。”
“……”
陸薇語也跟着彙報：“初期從前沿系和上次招聘的實習隊伍中篩選出來120人，年後正式進入工作崗位。”
“6號加入前沿創新的白粥被調入企業發展部門；
錄入時有跟白粥約定試用期延長至六個月，拿正式工資的90%，服從輪崗制，如表現優秀會重新商定薪資待遇，白粥沒有拒絕。”
“……”
各項事務進展很順利。
包括白澤實驗室，有了大批經費的支持，各項研究工作進入了絕對快車道。
初步調整預計流片週期至4月初。
比較令人意外的是，女媧系統被立項的速度超乎想象，根本都不帶拖沓的，硬是趕在年前將五個億撥了下來。
具體到財務策略上的事情，劉惜自然早已分門別類的完成了。
最後是關於春節期間各項事務的保障工作。
方年照例是不參與討論。
由關秋荷、陸薇語提起，衆人各自查漏補缺。
也不是第一次春節，無非是這次春節人更多，業務量更大，保障壓力也更大而已。
最後，方年做了個簡單總結：“我提幾點。”
“首先是當康遊戲這邊，要防範網絡安全風險，春節是中國獨有的節日，所以國外許多機構可能會更爲活躍……”
“其次是遊戲平臺與女媧系統在春節期間的運維保障問題，必須要到位；
尤其是女媧系統，女媧系統從夾縫中掙扎到現在很不容易，摧毀卻只需要一點小火苗。”
“總之，就一句話ꓹ 春節期間不求任何功績，只求不出現任何過錯。”
“……”
說到這裡ꓹ 方年略作停頓，掃了眼衆人：“另外關於前沿公司年後正式運轉的事情，需要有人提前到ꓹ 誰自告奮勇一下。”
“我來吧。”溫葉主動道，“畢竟我是首任CEO。”
方年點了下頭ꓹ 又看向關秋荷：“關總年後有什麼安排嗎？”
“基本沒有。”關秋荷淡然回答。
“能不能麻煩你照看一下前沿公司和前沿創新。”
“嗯？”
“陸總大概率是不能提前來了。”
關秋荷還沒說話，陸薇語就愣了下：“啊？我……”
關秋荷趕緊打斷道：“你們兩口子的事情自己私下說吧ꓹ 我這邊沒問題ꓹ 初十左右我就會回申城。”
“那就麻煩關總了。”
“……”
說着公事，磕着瓜子，時間過得快，腦子也轉得快。
溫葉忽然道：“既然前沿公司也成立了，那我們這裡叫什麼？”
“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方年無所謂道。
關秋荷提議：“叫前沿工作室吧？”
“都行。”
“那還不如叫辦公室。”
“……”
前沿的公司註冊地址原先就沒改，還是福慶大廈。
後來元旦後租賃了新的辦公區，才修改這些信息。
豐達大廈這個12樓產權屬於前沿公司ꓹ 但沒有特地註冊工商信息。
反正是不影響方年他們在裡面討論公務。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
一應事務安排妥當後，方年大手一揮：“各位辛苦ꓹ 來回機票公司報銷個頭等艙商務座ꓹ 散會。”
“方總大氣！”溫葉笑嘻嘻地道。
方年懶得搭理她。
除了關秋荷ꓹ 大家回去的機票是她跟穀雨負責的ꓹ 根本早就知道了。
溫葉跟穀雨老家離申城不算太遠，在贛北ꓹ 也是能坐飛機週轉最快。
吳伏城老家是在浙南ꓹ 也是飛機最快。
“……”
一同離開辦公室ꓹ 鎖了門，整個農曆2010年的工作完全結束。
方年特地招呼了聲：“溫秘ꓹ 你們直接開車去機場，把車停那邊就行，帶上劉惜，大家航班點都差不多，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再過去。”
“……”
幾輛車分別駛離。
路上，陸薇語有些猶疑：“我……”
“我……我應該回哪？”
開着車的方年樂了：“今年你當然是回家過年，初三我去你家拜年，你再看情況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茅壩。”
“機票都幫你訂好了，我們的時間點差不多，也給你訂好了從羊城去韶州的高鐵票，不是很趕，差不多四個半小時你能回到韶州，剛好天黑，讓伯父接你就好了。”
陸薇語：“……你都安排好了？”
“可……可是我們訂婚了的呀。”
方年認真道：“正是因爲我們訂婚了，你才應該多回家過年，等婚後你想回家，就正經得叫回孃家了。”
聽方年說完，陸薇語眨了下眼睛：“對哦……還是先生想得周到。”
“那行，收拾一下回家過年，我還沒跟我媽說回自己家過年。”
聞言，方年單手握着方向盤，捏了捏陸薇語的小臉蛋，調笑道：“你這可是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伯母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哼~你管我哦！”陸薇語哼哼兩聲。
“……”
…………
稍晚些時候，方年一行人再次在機場碰了頭。
吳伏城也搭了個順風車來機場。
稍微寒暄兩句，從頭等艙安檢通道進了登機樓後，分成了四撥。
方年跟劉惜一撥。
陸薇語單人。
溫葉跟穀雨一撥，雖然不是一個城市，但中轉機場一樣。
吳伏城單人。
基本都得是在飛機上解決晚餐。
兩點多，飛機準時降落在黃花機場。
左右一尋思，方年沒去開關秋荷那輛路虎，是包車回了桐鳳，沒太堵車，四點出頭就到桐鳳。
方正國也提前開車到了桐鳳。
方年之所以先去桐鳳，是特地給劉惜買些年貨讓她帶回去。
比起來……
這種細節上的事情，劉惜本人並不太注重。
回到家鄉後，劉惜的怯懦反而加重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手段吧。
先送劉惜回了家鄉附近，才復又回家。
從見到劉惜仔細看了兩眼後，方正國便沒關心過方年的這個高中、大學同學。
明擺着的嘛。
跟自己的兒媳婦的漂亮出衆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向來……
父子兩也沒什麼太多的話題。
方年問問方正國的包工頭幹得怎麼樣。
方正國說說包工頭的趣聞。
如此而已。
攏共也不遠，很快就回到了茅壩。
這次差不多是連續五個月沒回家了。
茅壩比往年更熱鬧，家家戶戶外出務工的人基本都回來了，難得的齊整。
這也跟老方家有關。
多數文化程度並不高的青壯年全都在方正國的牽頭下，就近去了桐鳳當康公益教育集團學校建設。
更年輕的那撥外出務工的也基本回來了。
包括……
“枚姐、飛哥，你們也回來啦，好久不見。”
桑塔納才爬上坡，方年就見到了站在老屋門廊處的方枚和方凌飛——方正斌的大女兒和小兒子。
農曆08、09兩年春節都沒回來的堂哥姐。
索性方年就直接下了車。
“嚯呦，年年回來啦！”
“好久不見，方年，現在硬是高大威猛，上學都上到復旦去了！”
方凌飛跟方枚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有意思的是，方枚從來都比較喜歡喊方年的全名，而且明顯聽起來更親切一些。
“方家屋裡總要出個大學生噠。”方年老實不客氣道。
方枚走過來拍着方年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一下就長大了，聽嬸嬸說你都訂婚了，堂客(妻子)沒帶回來？”
“堂客妹幾麼得用，不跟着來。”方年一口黑鍋甩給了陸薇語。
方凌飛掂出一支芙蓉王：“年年，抽菸。”
“謝了，也抽一根噠。”方年笑着道。
不一會兒，方芬芬跟方海聞訊從屋內走了出來，她們姐弟倆就在這邊。
那邊廂方歆顛兒顛兒喊着‘哥哥~哥哥~’飛快跑了過來。
天冷，方歆穿一身白，裹得像是個小鵪鶉。
方年點了煙，便沒去抱方歆，而是故意調侃道：“哦呦，方歆吶，一下子長這麼胖了！”
方歆搖晃着腦袋：“纔沒有！你瞎說！”
然後又問：“小語姐姐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方年笑着搖頭。
很快回家見到了林鳳女士：“媽媽。”
“回來了啊。”林鳳微笑道。
…………
方年這一回來，老方家就熱鬧了起來。
隔壁的方俊華他們也都趕了過來。
今年整個茅壩都屬方年回來得最晚。
烏央烏央的寒暄起來。
沒得辦法，方年身上全都是話題。
從訂婚戒指到手錶到手機，再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包括方年特地又多帶來的兩箱中華等等等等。
不僅是年輕一輩，長輩們也都聞訊趕了過來。
不可避免的會提到方年在公衆場合出聲的小米發佈會。
“元旦有個小米手機發佈會的視頻你們在網上看了沒，有人跟方年一個名字！”
“那怎麼會不知道！”
“我差點都以爲是年年！”
“……”
方年嬉皮道：“我不是差點，我是以爲是我。”
“……”
“聽說講這個小米手機年前就賣出去一百二十萬臺，算下來24個億啊！”
“不得了，我是好不容易買了個魅族。”
“……”
“哦，對了，你們是用輕聊還是微信？加一下噠。”
“……”
“那肯定是用輕聊啊，微信很多功能不全，而且還不太好用，主要是輕聊支持諾基亞和以前的手機。”
“也不知道輕聊什麼時候能真的語音通話。”
“……”
是的，就在大家都以爲輕聊要深耕各項功能發展時，在臘月二十小年當天，輕聊忽然推出了支持塞班系統、黑莓系統的版本；
以及支持基於MTK解決方案的J2ME平臺的版本——MTK解決方案纔是目前中國市場上存量最大的手機。
而且專門針對非全觸控手機減少了功能模塊，卻特別優化了加好友的流程。
當然，這是建立在輕聊已經完全部署完熟人關係鏈、陌生人關係鏈、線下關係鏈的基礎上。
反正……
鵝廠知道輕聊這一刀扎得有多狠。
微信本來就晚發，偏偏好像輕聊的各種功能層出不窮，一直在追趕。
比如說‘語音消息’這個功能，微信項目組元旦才知道，從部署開發到現在，才基本穩定。
偏偏還有其它功能要追趕。
比如搖一搖、比如……大殺器朋友圈。
再比如輕聊已經慢慢在推出內測的‘語音通話’。
就在他們緊追其後時，輕聊殺了個回馬槍，趁着春節，一口氣發佈了覆蓋幾乎市面上所有手機的兼容版本。
微信項目組根本來不及做這麼多工作。
只能眼睜睜看着輕聊不斷下沉到所有渠道上，獲取更多的用戶。
“……”
各種新鮮事情聊了個遍後，方凌飛拉開了話題：“年年現在除了讀書還在寫小說嗎？”
方年連忙羞赧着擺手：“早就不寫了，現在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之前寫的東西。”
“在申城做些什麼？”
“讀書、偶爾做點社會實踐。”
“不是講很多大學生都喜歡在讀書的時候創業嗎？”
“搞不定啊。”
“……”
“方年哪還需要創業，他一本書不曉得掙了多少錢！”
“……”
總之……
不能免俗的，又被眼紅了。
方年應付自如。
林鳳女士跟方正國一樣，並不多太參與話題。
比起來……
方年其實跟林南、林荔得關係更近一點。
尤其是林荔。
上輩子有一段時間裡，林荔還是很幫助方年的，所以方年對林荔基本上比較寬容，算是大包大攬。
雖然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但上輩子的經歷中，老方家這邊都沒給方年帶來過什麼幫助。
受限於個人能力，方凌飛發展並不好，跟方年的關係也不算親近。
倒是方枚……雖然能力有限，但也算是有照顧過方年。
不過……
這次方年不打算做大包大攬的事情。
倒也不是說完全不照顧，但會比較有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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