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混混將我和張龍帶到了一個居住小區。
等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那個光頭似乎才從喜悅中恢復過來,他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看了我兩眼,道:“你們兩個找小強哥做什麼”說實話,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着這些混混來。就和之前我來看吳磊泡妞一樣,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那樣做的目的,只是想找些事情轉移注意力,不敢讓自己放鬆下來。因爲,我一旦放鬆下來,腦海裡忍不住會閃現出露絲的身影。
“我們是小強哥的朋友。”我隨便找了個理由。
“小強哥什麼時候有這樣有錢的朋友了這個傢伙不會是找真正的小強哥吧”那傢伙哦了一聲,嘴裡喃喃道。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卻被我聽到了。聽到他的話,我忍不住笑了笑。顯然,這羣傢伙是打着我的名頭惹是生非的,估計欺負了不少人。
我和在張龍兩人跟着他們來到了小區裡一棟樓的二樓。
幾個混混敲響了房門,房門很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
他嘴裡叼着一根菸,一邊開門一邊說道:“光頭,你們幾個怎麼今天這麼早回來了,任務完成了”他媽的,我們今天賺了一千美金呢倒是你,他媽的一天就知道打牌,不出去賺錢”光頭底氣十足的說道。
開門的傢伙聽到光頭的話,愣了一下,想說什麼的時候,看到了我和張龍,忍不住問道:“光頭,這兩個是標眥他們是小強哥的朋友。”光頭將那一千美金拿在手裡,一副得意的表情。
開門的那傢伙聽到光頭的話,再次看了我幾眼,沒說什麼,帶着我們進門了。
房子是三室一廳的房子,房子裡很亂,尼古丁和臭腳丫子混合到一起的味道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皺了皺眉頭,走到了大廳。
大廳裡,幾個傢伙坐在一張桌子的四周打着麻將。
“小強哥,他們兩個說是你的朋友。”光頭吹了聲口哨,大聲說道。
光頭的話一出口,大麻將的幾人立刻停止了手裡的舉動,目光紛紛投向我和張龍。
其中一個傢伙,瘦瘦高高的,長着一雙老鼠眼,他眯起眼睛看我的時候,臉色突然大變。似乎,他認出了我。
對,沒錯,那個傢伙似乎認出了我。
我看到他原本笑眯眯的表情轉換成了驚恐的表情。
在所有人吃驚的表情中,那個傢伙站起身來,道:“葛葛先生,您。您怎麼來了”我心裡已經猜到這個傢伙是冒牌的小強哥了,我點了點頭,問道:你就是小強哥機叫瘦高青年的怪異表現讓屋子裡所有人都愣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古怪的看着瘦高青年。
瘦高青年一聽小強哥三個字,臉都綠了,連忙給自己給了兩個嘴巴子,道:“葛先生,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用您的名頭欺負人。我下次不敢了”這一次,衆人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個光頭原本在喝水,聽到這句話,猛然將嘴裡的水全部噴了出來,露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道:“小強老大,他是真正的小強哥”瘦高青年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隨後對那幾人吼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請小”葛先生坐下機比我看了一眼那名瘦高青年,感覺這傢伙挺機靈的,認出我以後,雖然很驚慌,可是看到我沒有生氣,便立刻讓我坐下。
我心裡對這些傢伙也有些好奇,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混混。我好奇他們利用我的名頭做什麼。
於是,我坐在一張椅子上,張龍站在我後面,而他們幾個則是站在我前面排成一排,全部低着頭,不敢看我。
對於他們的舉動,我比較理解。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我現在是整個倫敦地下老大,這是公認的事實,他們見到我,心裡多少有些畏懼。
我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他們幾人聽到我的問題後,都沒有回答,似乎有些忌憚。
這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張龍見他們不說話,忍不住喝道:“葛先生問你們話呢。張龍的英語很標準,聽謝宇說,這傢伙以前是某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後來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加入了洪門。
張龍作爲血殺的組長,說話間自然就會流出一股氣勢,那幾個傢伙被張龍這麼一喝,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我們是小偷。”瘦高青年深深吸了幾口氣,擡起頭來說道。
“小偷”聽到這兩個字,我微微有些吃驚,在英國,小偷是最可恨的一種人。英國的法律上,小偷被抓進去後,判刑很嚴重。這和中國的法律是有區別的,在中國,小偷被抓進去後,判刑都很輕。
“那你們利用我的名頭做什麼這個瘦高青年看起來似乎還不錯,至少,在我面前,他說話不發抖,換成一般的混混估計光聽到我的名頭就嚇壞了。
這個問題似乎讓他微微有些犯難,他沉默了一會,才答道:“葛先生,我明白,我們用您的名頭辦一些事情是不對的,希望你能原諒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您也知道,小偷這個行業在倫敦並不吃香,萬一被警察抓到我們就完了。上一次,一個兄弟被抓了進去,他無意之中說出了,說出了小強哥幾個字,結果那名警察就把他放了。自從那以後,我們就知道了,那些警察都怕您,只要我們報了您的名頭,他們就不敢抓我們了。聽完他的敘述,我忍不住笑了。
我沒有想到,顯然,自從上次我和羅格翻臉之後,羅格處處都按照我的指示去做。這羣小偷說出了我的名字,那些警察擔心得罪我,就放掉了他們。
我這一笑,幾人都膽子大了一些,他們擡起頭來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們認爲我風光麼“風光您當然風光了”這一次說話的不是瘦高青年,而是光頭。”您是倫敦街頭的小強哥,整個倫敦的地下勢力都得聽您的,那些警察都不敢招惹您,您當然風光了。“光頭”等光頭說完,瘦高青年對着他低喝了一句,隨後看了我一眼,道:“葛先生,他不會說話。您別在意。”我微微愣了一下,心裡一時間想法如潮。
看到我不說話,瘦高青年以爲我生氣了,連忙對光頭喝道:“光頭,你他媽的還不跪下給葛先生認錯”光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就跪了下去,求饒道:“葛先生,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他說着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聲音很響。
響聲將我從思考之中拉回了現實,看到光頭跪倒了,我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嘆氣道:“起來吧,我沒生你們的氣。”瘦高青年以爲我說的是反話,道:“葛先生,他不懂事。您就饒過他吧”張龍,我們走”我嘆了口氣,對張龍道。
他們聽到我的話,沒說什麼,只是看着我和張龍兩人。
當我和張龍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對他們道:“如果你們以後不想當小偷的話,就到熾號別墅找我。”他們聽到我的話,全部都愣了,似乎,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
隨後,房間裡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聲。
我笑了笑,帶着張龍離開了。
下樓後,張龍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沒有說話,等出小區後,張龍才忍不住問道:“葛先生,您心情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張龍,你後悔你走上這條路麼”我沒有回答張龍的問題,而是嘆了口氣問道。
張龍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道:“我不後悔。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踏進這條路,半條命留在監獄,半條命留在敵人的手裡。社會上所有的人表面上畏懼你,可是內心裡卻看不起你,把你當成社會的敗類、人渣。走上這條路,就要學會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即便和自己沒有任何仇恨的人,在必要的時候也要幹掉他很多無辜的人會因爲我們而死去。”我彷彿在對張龍說,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你確定你真的不後悔走上這條路麼”張龍依然沒有猶豫,他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我不後悔。葛先生,您知道我爲什麼走上這條路麼”我搖了搖頭,道:“爲什麼”張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曾經是一個軍校的學生,我的夢想是成爲一名特種兵,爲國家效力。而在一次坐公車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小偷。那個小偷偷錢的時候被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看到了,那名小孩喊了出來。結果,那名小偷偷竊沒有成功。在那名小偷下車的時候,假裝在那名小女孩的臉上抹了一刀。那名小女孩被毀容了。”說到這裡,張龍的語氣有些氣憤,似乎回到了當初的情景:“那名小女孩很可愛,她的媽媽看到她的臉被劃了一道口子大聲哭着,可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出手懲罰那名小偷0那名小偷順利的逃走了。那天,我坐在後面的位子,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偷下車了,我打破汽車的玻璃跳了下去,追上了那名小偷,然後不小心將那名小偷打死了。“後來,我被警察帶走了,法院判我死刑。對於法院的判刑我非常憤怒,我殺那小偷是爲民除害,可是卻要死自從那次以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法律很荒謬,那些鑽法律空子的人活的很好,但是,那些老實人,有時候爲了正義,爲了一些東西卻要遭到法律的懲罰。”張龍的聲音很低沉,這些事情似乎埋藏在他心底很久了。
“再後來,因爲一個偶然的機會,掌門看中了我。將我從監獄裡救了出來,並且讓我加入了洪門。由於我身手不錯,槍法又好,於是加入了血殺。自從我進入血殺以後,我感覺自己變了,或者說我的心冷了。在我的心裡,不再有法律這兩個字,所有的法律都是狗屎至於,其他人怎麼看我,我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即便再看不起我,又能怎麼樣他們不會殺了我,甚至他們會畏懼我至於有很多人會因爲我們而死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黑道生活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總有人少死的。那就好比戰爭時期,成千上萬的士兵死了,這到底是對還是錯,沒有人會去討論。人們討論的只是由屍體堆積出來的江山。”張龍說到這裡,猛然想起了什麼,歉意的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葛先生,我”張龍說的每一句話都落進了我的心裡,在那一瞬間,我心裡的某個心結似乎被解開了。
就在剛纔,我在那幾名小偷的房間裡的時候,那個瘦弱青年的話,讓我陷入了一個迷茫區。他的話告訴我,因爲我,倫敦那些警察放棄了對法律的維護,只因爲他們報出了我的名字,那些警察就放了他們
然而,那些警察表面上畏懼我,其實心裡面都看不起我露絲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露絲因爲自己的家世和性格,沒有掩飾內心的想法,而那些警察掩飾了內心的想法,歸根到底,在他們眼裡,我就是社會的垃圾
不過,經過張龍的一番話,我似乎明白了許多。
在這個世界上,看待一件事物,所站的角度不同,看法就不一樣。一件事情,讓一千個人來評論,或許會有一十種看法,或許只有一種看法。
所以,走自己的路,不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只有這樣,做一些事情纔不會被幹擾。
看到張龍歉意的微笑,我笑了笑,道:“張龍,謝謝你。。張龍看到我露出了笑容,沒說什麼,尷尬的摳了摳頭。
隨後,我的電話響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的是柳川楓打來的電話。
拿着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