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滿月酒

巨大led屏幕上,不斷漂浮着那可愛粉嫩小孩兒的照片,有的走,有的爬,有的翻滾,有的摔跤。粉嫩肥嘟嘟,讓人看着就喜歡。在那led屏下面漂浮着一行藝術字:“寶寶滿月快樂”。六個字,飛來飛去,變化不停。

雷霆笑道:“嘿,好傢伙,原來今天的聚會是慶祝哪個小孩子滿月的?這麼多達官顯貴來了這裡,就是爲了祝願這個小寶寶滿月快樂的麼。看來這小孩子地位尊貴啊,我看……”他說到這裡,忽的愣住,身子微微一晃,回頭望着我。神色無比驚訝:“難,難道是,難道是,不會吧?”

我嚥了口唾沫,身子晃動,幾乎就要摔倒。阮小詩抱着我胳膊,扶着我,纔不會倒下。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誰的?

林濤皺了皺眉,沉聲說:“這個。這個,不會是周偉生的孩子吧?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怎麼會呢?”

我們幾個人站在一起,周圍紛紛擾擾,我卻有些聽不進去了。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心裡到底是什麼在作祟呢,是那種小小的僥倖。還是我聲聲念念的期望?這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我覺得難受無比,已經不想再呆在這裡,想要離開?

“你竟然會來,吳少凡?”一道聲熟悉聲音傳來,我皺了皺眉,對面走來一個穿着藍色西裝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韓雲飛。韓雲飛手裡端着酒杯,到了面前的,淡然道:“吳少凡,你怎麼會來?”

阮小詩說:“我們怎麼不能來。你都能來。我們就不能來了?我們可是受邀而來的。你少在這裡頤指氣使。”

韓雲飛皺了皺眉,說:“我什麼都沒說,你爲什麼這麼大火氣?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受邀約來的,不過,你吳少凡會來吃這個滿月酒,我倒是想不到。這麼看來,吳少凡,你比我的氣度,又要大了很多。我來這裡,實在是下了很大勇氣。”宏夾共血。

我冷冷說:“你什麼意思?”

“當然要足夠大的勇氣了。”韓雲飛說:“畢竟是我愛着的女人,她孩子的滿月酒,我還來參加,雖然不知道什麼身份,但也要很大度量才行。”

我渾身大震,雙眼陡然睜圓,脫口而出:“你說什麼?明微的孩子?跟誰的孩子?”

“廢話,還能是誰,當然是她和周偉生的了。”韓雲飛微微恍然,說:“原來你不知道,我還以爲你知道的,吳少凡,你要是覺得尷尬,還是早些走好了,一會兒那小寶寶還要抱着出來,讓所有賓客祝福,看一看。抱着出來的,當然是明微了,我覺得你還是走好了。”

我渾身顫抖,後面的話已經聽不進去了。周偉生,明微,寶寶,這三個詞彙,編織成了一個美好的故事,一個關於三口之家的美好故事。這個故事,聽上去多麼美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只是爲什麼我聽着這個名字,竟然會這麼痛苦?

哦,明微,明微,你曾經是我深愛不移的女孩兒,現在你嫁爲人婦,竟然還都生子了,原來,你真的過得這麼幸福。

韓雲飛忽的一笑,說:“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吳少凡,怎麼樣,我上次就說過,她現在過的很幸福,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你是不是不信?呵呵,這就是人家的幸福,結婚生子,一個女人這一生最美好的年華,已經過去了,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們跟她之間的,聯繫。”

我心裡一片空白,已經聽不到別人在說什麼了。周圍都是歡快音樂,我卻聽得心頭惶惶。阮小詩瞪了一眼韓雲飛,抱着我輕聲說:“少凡,你是不是不想來這裡呆了,那我們走,我們走,我們現在就回家去,好不好?”

我低頭看看,強笑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心意?”

阮小詩低聲說:“我還不知道你?哼,好了好了,我帶你回家,我們不來這裡蹚渾水了。走吧。”

我的確心裡難受,沒來由的難受。只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離開這個歡樂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跟我沒關係,我只想離開。

阮小詩扶着我轉身要走,林濤皺了皺眉,說:“少凡,真的要走?咱們都來了,難道就這麼走了麼,總覺得白來一趟,太沒意思。”

阮小詩說:“本來我就不想讓他來,都是過去式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走了走了,你們兩個,要走就走,不走就留着喝滿月酒吧,我們可不在這裡了。”

林濤伸手抓住我胳膊,皺眉道:“少凡,難道你還要沉寂在過去,走不出來麼?之前都是你幫我走出來,這一次,你就坦然面對,讓我來幫你走出來!”

我心頭一沉,阮小詩推了林濤一下,低聲喝道:“林濤,你明知道少凡和明微之前是什麼關係,現在,現在明微都有孩子了,你還讓少凡在這裡幹什麼,真的要撕破臉才行麼?讓開讓開,你算什麼兄弟。”

阮小詩拉着我要走,就在這時,四周音樂聲落下,有人笑道:“各位來賓,各位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下面,就請我們滿月酒聚會的小主人公,寶寶出場!”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鼓起掌來。我身子一震,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質樸老婦人,推着一個嬰兒車走了出來,那嬰兒車很是好看,裡面躺着一個更好看的小寶寶,肥嘟嘟的,正在熟睡,和led屏上的小寶寶,一模一樣。

我遙遙望着,這個孩子,就是明微的孩子麼?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你卻已經跟周偉生有了孩子,看來你,真的好幸福呀。

所有的賓客都放下了手裡的酒水,爭相過去看那寶寶,其中一個美女喜不自勝,掏出來要給寶寶拍照,剛對準嬰兒車,從旁邊衝出來一個保鏢模樣的大漢,一擡手,直接把那美女推倒在地。

那美女吃了一驚,哎呀一聲到底,掙扎着爬起來就要罵娘,那保鏢抓着她,低聲說:“拍照對寶寶不利,哪裡來的亂搞事兒的人,滾出去!”說完把那美女推了出去,那美女又急又氣,叫罵兩聲,那保鏢擡手兩巴掌,低聲喝道:“你竟然敢在明家的地盤造次!去死吧!”說着猛地一推,那美女一個踉蹌,直接被扔出大廳去。

衆人被這一幕鎮住,全都靜悄悄的。雷霆低聲笑道:“哦,我還以爲這裡是周偉生的私人聚會地方,原來也是明家人的,嘿嘿,可憐了這美女,好不容易有機會攀附攀附明家,結果一下不小心,還被趕出去了,嘿嘿。”

阮小詩哼了一聲,說:“到底是有錢人家,規矩多得很,孩子擺個滿月酒,還要搞得這麼甚大,還把孩子拿出來轉轉,讓人看,這是孩子,還是商品?”

“這些有錢人家,就是這樣。”林濤輕聲說:“小娃娃的滿月酒,正是讓那些人來攀附的好機會。送些好東西,順便看看誰能攀上明家的好關係。”

雷霆笑道:“所以說有錢人都心眼多,整天就想着利益的事兒。我說小詩,你跟少凡什麼時候要孩子?有了孩子,你們擺滿月酒的時候,就簡單點,搞一桌酒席就好了,別這麼隆重。到時候我傾家蕩產,也給你們的小孩兒,送件大禮。對了,記得讓你們的小孩兒,認我當乾爹。”

阮小詩沒好氣地說:“認你當乾爹,那我還是不要生的好。以後有了孩子,我寧可讓孩子認林濤爲乾爹,也比認你爲乾爹靠譜得多。”

林濤低聲笑道:“謝了謝了,這點上我還是同意的。”

雷霆嘿了一聲,正要開口辯駁,忽聽一聲哭叫,刺破安靜,響徹耳際。小寶寶應該是被之前那美女揭底斯里的喊叫給吵醒了,此刻一醒過來,張嘴就喊,喊叫聲倒是刺耳嘹亮的很。那保姆趕緊過來哄孩子,在嬰兒車旁邊拍拍打打,又做鬼臉,結果還是叫聲嚼嚼,停不下來。雷霆低聲笑道:“這小子以後是個人才啊,叫聲這麼嘹亮,以後一定是個大帥哥,能吸引人。”

站在前面的韓雲飛扭回頭來,淡然開口:“是個女孩兒,哪來的帥哥?”

雷霆笑道:“是個女娃娃?不好不好,生女外向,以後都要賠上嫁妝錢。”

林濤笑了一下,說:“明家的家世,還愁出不來嫁妝錢?你也真是瞎操心了。”

雷霆說:“那倒是,不過這女娃娃的叫聲,還真是不絕於耳,怎麼也止不住,讓人聽着心煩呀。”

我皺了皺眉,擡頭看去,那老婦人在嬰兒車旁邊,已經開始做鬼臉哄孩子,但還是哄不住,小寶寶越哭越響,再加上偌大一個大廳,沒一個客人敢非議的,全都靜悄悄的,以至於這小寶寶的哭鬧聲更加響亮刺耳了。

小寶寶越來越吵,旁邊一男一女實在忍受不住,捂着耳朵叫:“真他媽煩,沒人管了麼?他媽的!”

旁邊那保鏢衝了過來,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李先生,請,請您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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