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滴——”
睜開眼,是陌生的天花板,耳邊傳來的,是醫院儀器的嘀嘟聲。
翔太眨了數次眼後,才慢慢回過神,想要憑着本能擡起了左手到自己眼前,卻發現,這僅僅一個擡手的動作都讓他感到萬分吃力。
消瘦的手臂,只有手指部位,還依舊保留着健康的光澤。
這是我的手。
高阪翔太的手……
好重——
想擡一下頭,卻發現自己的脖子幾乎很難使上力,他想用手去觸摸一下自己的頭,卻發現入手的是冰涼的金屬質感。
NERvGear。
這裡是,現實的世界。
“亞絲娜……結衣……”
將下巴上的安全扣解開,翔太將頭上的頭盔取了下來,如同老人一樣慢慢撐起自己那衰老、生鏽了的身軀。
靠在牆壁上,翔太默默地看着手上捧着的那個深藍色的頭盔,經過兩年的流逝,原本記憶中那個科幻的頭盔現在已經變得有些殘舊,只有電源指示燈依舊在那裡閃爍着……
“嘩啦——”
翔太用力的揮了下手,把維持自己生命的醫療工具弄倒在了地上,他拔掉了身上的針孔,緩緩挪動着下肢從牀上放到了地上,剛想憑着自己的力量站立,卻不受控制的跌倒在牀下……
沒有抱怨,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翔太扶住了牀的邊緣,靠着自己的雙腿站了起來——雖然兩腿都在打顫,但他依舊站了起來了。
大家……
翔太小心翼翼地超前邁出一步,又差點身體不穩失去平衡,這次他按在牀頭櫃上面。
上面擺着一個花瓶,裡面的花很鮮豔,花瓣上依舊殘留着的露珠告訴翔太,前不久,剛剛有人來過這。
不,不僅是來過,連離開都急急忙忙的。
翔太看着櫃子上那隻吃到一半就丟在那的早飯,突然有些明瞭了。
是去……桐乃那裡了嗎?
她安全的回來了嘛。
想到這,翔太轉過頭看了眼被自己丟在牀上的NERvGear……
——這個小女孩,就當我是送給翔太你的禮物吧,別把頭盔丟了——
“結,結衣……是你嗎?”
翔太小心翼翼地將NERvGear頭盔抱在了懷裡,呢喃着說道:“爸爸帶你去見爺爺,奶奶,小姑,小叔……然後,帶你一起去找媽媽……”
抱着深藍色頭盔,翔太一步一頓地朝着門口走去,剛想伸手扶住房門,卻發現那門卻是一個自動門,失去借力地方的翔太直接朝着門外倒去——
看了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NERvGear頭盔,翔太靠着牆壁,打起了全身的力氣慢慢地站了起來。
就在此時,他病房隔壁的那個門突然打開了。
“不行……那個傢伙絕對不會死,他絕對也回來了,你們肯定是在騙我——”
“桐乃,不要這樣!翔太他……”
淚流滿臉的佳乃老媽扶着瘦了很多的桐乃慢慢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在她們的身邊,比兩年前長高了一些並且成熟了很多的京介通紅着眼眶扶着掛着點滴的點滴架。而他們的身後,是頭上已經佈滿了白髮大介老爸。
他們都看到了那個勉強靠着牆站立着的翔太。
翔太咧開了一個笑容,看着自己的家人說道:
“我……把桐乃帶回來了。”
話剛剛說完,他好像又要摔倒在了地上……
“老哥!”
“翔太!”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京介連忙上前將翔太扶住,他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在翔太和桐乃不再的兩年內,這個半大的男孩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庭的心靈支柱。不僅要安撫剛開始每天以淚洗面的佳乃老媽,還要照顧好昏迷不醒的兄長和妹妹,還要努力讀書,不辜負整天工作到半夜的大介父親的厚望。
“成爲了一個出色的男人了啊,京介。”
翔太看着攙扶住自己的京介,欣慰地說道:“這兩年,苦了你了。”
“不。”
京介苦中帶笑地說道:“辛苦的,是老哥你啊。”
“翔太……”
“對不起,父親,母親,不孝子讓你們擔心了。”
翔太看向自己的父母,輕聲說道:“請原諒我,並讓我重新回到你們身邊。”
“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佳乃老媽早已經泣不成聲,而大介父親則走了兩步,走到翔太的面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說道:“你是我最值得驕傲的兒子。”
“老哥……”
“嗯,我在這裡。”
看着被母親緩緩攙扶過來的桐乃,翔太忍不住笑着說道:“瘦了好多呢。”
“你也是。”
堅強的桐乃淚水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瘦的像一個老頭子一樣。”
“是嗎?”
“嗯。”
桐乃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小聲說道:“但你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哥哥……”
翔太看着自己的妹妹以及家人們,輕聲說道: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
……
未完待續。
《新篇突入!》
“不僅是她,還有全國還有三百名左右的玩家沒有從昏迷中醒來。”大介父親合上了文件,給自己的兒子解釋道:“最新的消息,他們並沒有腦死亡,而是像之前的狀態一模一樣,NERvGear依舊處於工作狀態之中。”
“冷靜一點。”
大介父親將翔太強硬地按回到牀上,道:“你的工作已經非常出色的完成的,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們解決,你在這裡好好養……”
“怎麼可能讓我在這等着!”
翔太想要推開自己的父親,朝着他吼道:“我的妻子還在沉睡着,我怎麼可以在這裡等着!”
……
“你在遊戲中和她立下了什麼約定我不知道,但我想讓你今後不要再和她有任何來往。希望你不要再和結城家有任何的接觸……”
“我可以把這個理解爲威脅嗎?”
“這不是威脅,僅僅是忠告罷了。畢竟,她很快就會成爲我的妻子。”
“啪。”
翔太握住了想觸摸亞絲娜臉龐的手,看着那個男人:“我可以搶走她一次,也可以搶走她第二次。”
“姑且先問一句。”
翔太微笑着對着面前這個妄圖對自己妻子出手的男人道:“你知道我的職業嗎?”
“玩家?還是咖啡廳的老闆?很嚇人啊,呵呵。”
“不哦。”翔太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給你個忠告,去查下我十七歲到二十一歲之間做了什麼,希望之後你見到我時,不要嚇的站都站不穩哦。”
“想讓一個人不明不白消失的手法……我可是知道很多哦。”
……
“日本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啊,你說對不對,劉。”
“呵,對你來說確實沒什麼好吃的,但這裡的海鮮還是不錯的。就算是你生吃也挺不錯啊,貝爾。”
“切,反正我們也只是來觀光旅遊並看一下那個不孝徒弟的。”
“如果他的廚藝有退步的話,我得把他抓回到中國特訓一下呢。”
“哈哈哈,真是一個好主意呢,劉,乾脆把他丟到神農架怎麼樣?”
……
“你好,我是桐谷直葉。”
“你和我的聲音好像啊,你好你好,我是高阪桐乃。”
“聽說,你喜歡你的哥哥?”
“啊,誒……什,什麼?……算是吧。”
“我也是。”
“敵人!”
“不不,我是說我也喜歡我的哥哥……”
“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