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呼嘯着劃過了天空,在最高點墜下,帶着破風聲,直接落在了威特浩蘭斯外圍。
郊區的一棟房子,被炮彈直接命中,巨大的火光嚇壞了周圍駐紮着的守軍,和苟且度日的難民。
當大家以爲愛蘭希爾帝國又開始用導彈襲城的時候,第二枚炮彈落下,直接掀飛了一截斷裂的城牆。
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沒有防空警報提醒的日子。實際上他們一直也沒有防空警報……那提醒大家敵人來襲的號角聲,其實預警的作用微乎其微。
幾乎沒有地下防空設施的威特浩蘭斯,是沒有辦法讓城市內的居民們,都擁有一個安全隱蔽又堅固非常的藏身之處的。
雖然有些古老的建築物都會建造酒窖或者地窖密室之類的地下室結構,可這些地窖密室,多半是沒有防炸防塌陷設計的!
如果被導彈或者炮彈命中,上層建築物倒塌,躲在這樣地下密室內的人,很可能就被活埋了。這和被直接炸死比較起來,也並不算是一種體面的死法。
在第二枚炮彈落下的時候,大家還都以爲這是普通的導彈襲擊,可當第五枚第六枚炮彈落下的時候,大家都意識到問題可能變得更加嚴重了。
畢竟,之前的導彈襲擊,可沒有這種密度,而且導彈襲擊更加偏向於高價值目標,不太可能集中攻擊威特浩蘭斯的正西方向近郊。
更直接的判斷來源於炮彈的數量!如果是導彈襲擊,密度和數量不可能如此之高。
於是乎,當一個惡魔士兵感覺到不好,大聲的喊道可能是炮擊的時候,一枚愛蘭希爾帝國的800毫米口徑巨炮的炮彈,直接命中了威特浩蘭斯城西的一處鐘樓。
那個古老的鐘樓在兩次愛蘭希爾帝國的大規模轟炸中倖存了下來,被幾次導彈襲擊也沒有倒下。
上一次,命中了鐘樓的戰斧式巡航導彈,直接擊穿了建築物厚實的外牆,擊穿了整個建築物在街道的另一側爆炸,直接摧毀了兩棟更加高大的房屋。
於是乎,那個被導彈貫穿的窟窿就一直留在了這個鐘樓上,一直到剛剛都還是如此。
結果,800毫米口徑的炮彈不可能給任何建築物面子,它只需要命中目標,就可以徹底把這個目標從這個世界抹除。
果然,根本沒有浪費所有人的期待,那巨大的爆炸一下子吞沒了那座看起來還算有點兒規模的鐘樓。
在地動山搖之中,鐘樓上的那口巨大的銅鐘,被氣浪掀飛變形,飛到了幾十米高的天空,然後翻滾墜落,砸在了滿是碎瓦礫和小石子的街道上。
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可那口變了形的巨鍾,依舊破壞力十足的鑲嵌在了街道的地面上,最後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嗡鳴。
甚至,距離爆炸點差不多兩公里之外的地方,站立的惡魔都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他們已經被這種爆炸震得麻木,對這種轟鳴聲習以爲常了。這就是他們悲哀的地方,面對恐懼的時候,他們已經習慣麻木!
是的,習慣麻木——當他們面對魔法本源的時候,被征服的恐懼,被支配的恐懼,被壓抑的恐懼,讓他們麻木。
他們在這種麻木的狀態下已經生活了一萬年,對這種麻木已經習慣。所以當更大的恐懼,更可怕的毀滅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竟然就這樣迅速的習慣了。
這不怪惡魔,只能怪他們的生活,一直這樣延續,延續到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熱血,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可悲的他們只記得深入骨髓的服從與麻木,只被動的接受這些殘酷的事實。
此時此刻,抱着孩子的惡魔母親仰着頭望着遠處街區騰起的濃煙,耳朵裡全是那爆炸聲的震耳欲聾。
懷中的孩子因爲耳朵不舒服已經開始嚎啕大哭,可這位母親的耳朵裡只有嗡嗡聲,根本聽不見自己後代的哭聲。
一條病懨懨的惡魔犬在惡魔的腿邊轉悠,它對那些可怕的爆炸非常的不安,可是對惡魔的服從又讓它不敢離開。
所以這個世界上可悲的人或者可悲的物太多太多了,惡魔的麻木固然可悲,可更低端的惡魔犬,也同樣因爲習慣了馴化變得可悲。
這個時候,爆炸的氣浪才捲過街區,吹拂在了這些看熱鬧的人身上。因爲有建築物的分隔,這些氣浪已經不再那麼的摧枯拉朽,但是這充滿了煙塵的氣浪如同海嘯一樣襲來,也確實非常的嚇人。
一瞬間這裡的天空都暗淡了下來,站在街頭的人慌忙之間開始躲避,惡魔犬低沉的叫聲,伴隨着木門吱呀吱呀的關閉聲音,讓這裡變的有些熱鬧。
但是很快,更熱鬧的事情就發生了,一枚283毫米口徑的炮彈飛到了這個街區,在大街上直接爆炸開來。
這巨大的爆炸一下子掀飛了附近的所有路面,並且把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好幾棟房屋拆成了破碎的瓦礫。
幾個建築物轟然塌陷,只剩下一些牆壁還有承重的石柱依舊倔強的支撐在那裡不肯倒下。
距離炮擊落下的街區還有超過十公里的神廟,牆壁已經因爲之前的兩次轟炸開裂的大殿之中,魔法本源看着自己面前桌子上跳動的兩粒塵土,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開來了。
他雖然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但是那些寶貴的,因爲他的意識緩慢聚集到了他身邊的魔法能量,確實因爲過度使用消耗了許多。
現在,更殘酷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了,因爲人類更便宜更高效的炮彈,射程已經足夠打到威特浩蘭斯了。
他就是再想攔截,這麼多廉價的炮彈,他也攔截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