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妖姬實在太出衆了。
在醫生開了檢查項目後,一邊給妖姬清單,一邊輕蔑地瞟了她一眼。
還沒走出房間,就聽他們議論到:“現在越漂亮的女人,真是越不乾淨!看着倒是挺乖巧的。”“還不是假正經!”
妖姬淡然一笑,反手拉我出了那兩個醫生的辦公室。而那個時候,自認爲了解她的我,一直以來,覺得她的脾氣火爆到眼中揉不下任何的沙子。
“樂樂,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和他們起爭執的,過會還得請他們治病呢,是他們職業素質不高,不用把他們說的放心上。”她輕描淡寫的就解決了我的疑惑。
當護士帶着我們把檢查的結果拿給那兩個醫生後。
那個最先說“假正經”的醫生對妖姬說:“長的漂亮是好事,可是還是要不要太過放縱纔是嘛,這什麼男人都要,過後人家走了,受罪的還不是你。”
當護士提醒他認錯了人時,我羞地滿面通紅,真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跳進去。妖姬卻一直淡然如故:“醫生,我姐夫犯了一些你們男人們經常犯的毛病,我姐和他結婚結的早,現在還沒孩子呢,麻煩您給看看,別留下什麼病根……我姐夫最近出差,等回來了就來你們這看。”而這樣的話,讓身爲男人的醫生,感到不好意思的同時,也更是盡心。旁邊那個護士更是義憤填膺道:“現在的男人,都什麼東西。”
出了醫院,我很不好意思,因爲自己,讓妖姬在那兩個狐假虎威的傢伙那裡受氣。
她擺擺手,讓我別想太多,拎着一大包藥,她送我回到我和汪函同居的房子裡,臨走前給我說的:“安全套不僅僅是爲了避孕,最主要的是保護自己”。而我,陷在自己一直都沒有好好聽她的話,纔會弄成現在的樣子的懊悔中,卻沒有去深思,一個從未有過男友的女孩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並一直以來,說出類似這樣的話來!
當汪函回來,我把病歷摔在他面前時,他愣了下,隨後,惡狠狠地抓着我的頭髮道:“你找男人,還帶了髒病回來!”緊接着就被他一耳光打倒在地上,之後他坐在牀上一個勁地抽着煙。後來,妖姬來了,針鋒相對下,在汪函緊握的雙拳下,我暈了過去!而醒來後的我,面對的汪函,是客氣而又體貼的。那個時候,她雖然默認我和汪函的繼續交往,可是對他的憤恨,似乎到達了極致,而直覺的,我不認爲這僅僅是因爲我!
我應該早就醒悟的,最後卻還是迷失在他的入甜言蜜語下。而妖姬,在那個時候,我就應該看出你的不同尋常來,一個女子,面對那樣的羞辱,你只是淡然一笑卻又能在合適的時機,不動聲色的反將回去,那些表面看上去平常的事情,隱藏了多少心機!
走到公司,懷念的深深吸口氣。
交了辭職信,鍾姐只是很遺憾的搖搖頭,卻很痛快的簽字送去了人事部門。我知道,她也很爲難,我經常性的請假以及工作狀態的不佳,早已經讓很多人怨言滿腹了。大家都很辛苦,都有家庭,都可能出現爲難的事,憑什麼就你蘇樂樂一個人可以有那麼多的特權,把生活擺了在工作之前?DIA不是八十年代後期的國企,只要你掛個名就可以拿張報紙端杯茶,就可以時不時的不幹活。
不知道我的離職,如今會有多少人在心底出了一口怨氣!娛樂一下大衆也是好的,自嘲的笑笑。春節臨近,我不再像往年一樣,渴望着春節的長假。我害怕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害怕聽到奶奶絮絮叨叨的指責!
每天都奔走求職,那個小姑娘,汪娟,卻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在我終於在一家花店找到個臨時的工作時,竟然意外的得知,她竟然對汪函及其家人進行了起訴——
被汪函及其父親長期的性騷擾及侵犯,汪母的息事寧人,讓這個小姑娘表面變的驕橫霸道,卻有誰知道她內心深處的苦難!
而她的身世,也揭開了帷幕,竟然是汪函父親昔日老友唯一的遺孤。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聽着那個昔日讓我厭煩不已的小姑娘,眼中飽含恨意的陳述時,我才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無力,我一向認爲自己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了!經歷了汪函可能的背叛,經歷了他的入獄,經歷了失業與最近的處處碰壁,經歷了友情的可能不真實,我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正視所有的現實了。卻不想,在那樣的外表下,竟然還掩藏着這樣的污垢,掩藏着這樣的現實!這是我一直以來都難以想象到的!
那個我曾經以爲可以託付終身的人,竟是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那個看似慈祥的父親,竟然是個令人髮指的混賬。他們怎麼可以對一個那樣全心信任他們的孩子,伸出那樣罪惡的雙手?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永遠的離開他們,終於,他入獄了,我不管因爲什麼,我希望他可以永遠不要出來!終於,他們傾家蕩產了,而我,藉着這樣的機會,可以跳出牢籠了!蘇姐姐,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去傷害你的,也不要有意想和你做對,因爲只有那樣,他纔不會擔心我會告訴你,不該讓你知道的事情!我剛來的時候就知道,他要把你送給那個陳科長,可是我不能說!所以我才故意要鬧着你,故意和你做對,故意讓你爲難非得要去你朋友的住處,我在那個衣櫃裡留了紙條,我希望你可以看見,可是你沒有看到!是那個妖姬姐姐,她來找到了我!”
想着我從第一次見到她,甩過來的那一巴掌,以及講的那些話背後所隱含的心思,我有些汗毛倒豎!
“你還只是一個孩子……”話說出一半,卻覺得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眼中涌出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執着,淡淡的看我一眼“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孩子,我早就不是了,我爸爸所有的錢,全給了他們!我每天都在想着逃離,想着報仇,想着怎麼讓他們全家都可以痛苦的經受我所經歷的一切,可是我沒有辦法擺託那個牢籠,我不敢說,我也不知道誰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一直開開心心的活着,我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