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我在DIA的升職，是因爲你嗎？”這是我一直疑惑的事情，卻沒有勇氣去問。到底是因爲我的能力得到認同才升職，還是因爲……
周洋摸摸我的頭髮，眼神飄的很遠，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你在DIA的升職？不是，是她！你那個時候，心情不好。可是在之前，你參加的升職考覈已經，但是有另外一名男同事分數和你不相上下，公司討論後，覺得你的行政助理一直做的不錯，而且女人，可能並不是很適合做工程類的設計，便讓你留職了，爬山時你提到你有參加公司的考覈，我幫你去問過，但詩司已經定下來了，我也覺得女人做行政會更適合些，給妖姬說了。她去找了人事部長，問公司爲什麼要做出這樣不公平的決定！當時人事部長告訴她，你雖是相關的專業，可女人並不適合做大型的工程類設計，也做不好。她讓公司拿出證據來！人事部長也讓她拿出你可以做好的證據！她指出，你的考覈成績就是最好的證據！最能準確說明你在這方面的能力的證據，如果沒有成績數字作支持，說誰工作能力差，完全就是看誰掌握着話語權，嘴脣皮一動的事情。如果認爲公司的考試並不能夠反映一個人的工作能力，那你應該去設計專門考覈工作能力的考試，而不是在這裡，拿女人可能不適合來做藉口。而這樣說一個女性員工可能不行的話，是性別歧視。公司對你做出的決定是性別歧視。”
是的，我也想起來，當時妖姬給我說美國之所以發展的如此迅速，是因爲它在很多方面，相對都比較完善，尤其是在男女平等方面做的很好，讓女性有更好的發展空間，也刺激了男性的創造性思維。一旦有女性狀告一個公司有性別歧視，是屬於弱勢狀告強勢的情況，並不是像我們那樣誰主張誰舉證（也就是女員工得拿出確切的證據來說明這個公司歧視）。而是強勢一方有義務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就是說公司要拿出證據證明他對這個女性採取的行爲不是因爲性別原因。如果公司說出‘可能不行，’或者出現‘我和她談話就是感覺她的能力不強，就是我的直覺’，這個是不行的，你要拿出證據說這個女性的哪句話，哪個行爲反映出來她能力不強的；如果說不上來那就是歧視。
可是，我從來都不敢去這樣質疑公司！
“公司因爲她的指控，招開了董事會！”
我沒想到，因爲我，她竟然把事情鬧的這麼大，這些，她都沒有給我說過。而我也一直以爲，可能是因爲周洋的原因，我才升職的。
“她說如果公司不能給你一個公道的話，她會委託律師，起訴我們！咱們現在的法律體制，這樣的事情，很難找到證據，公司也不會怕，可是這種事也很，一旦傳出去，會有損公司的聲譽。還讓我做說客，聘請她做DIA的顧問，顧問！顧問！顧的上就問，顧不上就不問。給她點紅包，了結了這事！呵呵￣”
“賄賂妖姬，你毛司真可愛！”我不僅失笑。
“呵呵，我也爲他們提出這麼可愛的解決方案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她接受做公司的顧問，”
“董事們等於引狼入室，她以顧問身份，又以你的委託人身份，要求解決你的事情。後來董事們無奈下，答覆她‘只要你和其她女員工，努力工作，做出成績，地位早晚都會有改善的，發展空間更是一樣，不存在性別歧視！’。”
我點點頭，“董事們這話說的真是四兩撥千斤，讓女員工心懷希望。可是，我也就犧牲了。”
“呵呵，犧牲？倒也是！你的升職也只能遙遙無期。她當時緊咬着不放，問董事會：‘早晚，早晚會是什麼時候呢？你們說的’只要努力，早晚都會‘的承諾和做法，就像玻璃一樣透明可見，卻是無形的力量，擋住了她們發展的空間。奴隸社會的奴隸們努力幹活可以換來地位的改善嗎？不可以的，最多換來一條命。就像這些女員工們最多可以保住她們的工作，拿到你們認爲她們應該得的薪金，餓不死而已！奴隸們幹活越努力，奴隸主越開心，奴隸制度就越牢固，女人們越在你們這些虛僞的許諾下努力，你們也會越高興，覺得女人越好掌控，你們隨時都可以用一些看似正確，實則偷樑換柱的概念和許諾來擠壓她們。而你們這樣的行爲，是在打擊女員工盲作學習的積極性，削弱女性上進的動力，好遂了你們這些目光淺顯的男人們用輿論造成的’女人不行‘的口實。’她說出這些話來，有很多人都已經很難接受了。”
“可是，我覺得她說的沒錯！”
“董事們當時大多火了，有個董事就質問她，她的意思是不是女員工們不用努力，讓公司的效益受損？！她當時看着人家笑，她那樣的眼神，快把人給看桌子去了。後來便說：‘努力的方向要有選擇，順從和忍讓，只能讓這些女員工們更沒有發展的空間，只能強化公司內部因爲性別原因造成的工作能力與職位的嚴重失衡，最終導致公司走向衰退。而所謂的女員工會導致公司的效益受損，哪那些規定企業內必須有一定數量的女員工的國家，他們的企業在國際競爭上就輸給歧視女性員工的公司了嗎？DIA在L市很有名，那是走上國際了嗎？’公司詬病積年累月，這些年來，發展也到了瓶頸，爸爸也很想找到新的突破口。對妖姬提出來的問題覺得很有意思，只要對公司有利，她可以拿出方案來進行改革。”
“難怪，我回公司後，覺得氛圍好多了，我也是那時候，第一天不是爲了錢去工作，第一次有了成就感和參與感的。”
“呵呵，你那個時候，纔剛剛開始而已，都有這樣的感覺了？”
我用力的點點頭：“是啊，我當時很捨不得公司的，覺得終於找對地方，找對部門了！剛剛開始，難道公司還有後來的變化嗎？”
他低低的笑了笑，聲音從胸腔傳出來，顯的格外好聽。
“有的，很大的變化！她和我妹妹當時一拍即合，有妖姬的方案支持和指點，那丫頭強力推進，公司纔會着重去除那些積年詬病，現在的DIA，各部門不許有男女性別的限制，都在同一個起跑犀只要有能力，任何人都可以申請自己認爲可以擔當的職位，你走的早，可能不知道，公司現在有非常系統的考覈制度，用成績和數字說話，極力追求公平，爭取讓員工發揮主觀能動性。DIA現在已經是男女平分天下了，公司也比以前更有活力，就連以前我們一直沒挖過來的李淑貞也主動來公司應聘了！”
“李淑貞，那不是那個設計界的女霸主嗎？連她都來了DIA？天哪！”
“她說她受夠了那些明着誇獎，實則否定，有意無意的抵制有能力女性的工作環境。而DIA，這樣一個沒有對女性員工進行壓制的工作氛圍，是她夢寐以求的！無論男員工，還是女員工，都將會從中受益。”
“呵呵，那你毛司可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妖姬？”
“是應該感謝她！”
我們都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