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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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的心還在跳動,只要我還在呼吸,我就會想你。
吃飯的時候,媽媽不斷地給裴茜茜夾菜,還嘮叨着讓她多吃一點,看着裴茜茜尷尬的樣子我在一旁偷偷的笑,看來我媽媽真的是喜歡上這丫頭了。
“媽,你怎麼不幫我夾菜?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你不能這麼偏心啊?”我故意嚷嚷着。
“你這孩子,人家茜茜不是第一次來我家嗎?來了就多吃點,不然餓着了。”媽媽笑着說。
完了,本來在家裡我是老大,媽媽最疼愛我,現在裴茜茜一來,媽媽的注意力全轉移她身上去了,弄得我都有點吃醋了。
“阿姨,不用了,我自己來。”裴茜茜禮貌地說。
吃完飯後,媽媽吩咐我下午帶裴茜茜到處轉轉,我說沒問題。裴茜茜主動收拾起碗筷,還說讓她來洗,我媽媽連忙阻止說怎麼能讓你幹活呢!還是讓張良帶你去四處轉轉。出門的時候我媽媽悄悄塞給我兩百塊錢,知子莫若母,每當我回家的時候,我身上肯定一貧如洗。
“走,坐上我的寶馬,我們一起去兜風。”我笑着對裴茜茜說。
“什麼寶馬?”裴茜茜不解地問。
“和我一起走就知道了。”我說。
我在小區車棚裡找到我的自行車,推出來後看見裴茜茜指着我的自行車,衝着我不停地笑,她笑的原因我猜到了。
“這就是你的寶馬?”裴茜茜望着我說。
“當然,我的寶馬,我的至愛,美女請上車,帥哥帶你去兜風。”我拍着後座,示意裴茜茜坐上。
我騎着自行車帶着裴茜茜向城東騎去,二十分鐘後我們騎到了鄉間小道,路兩旁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然後我推着自行車上了江堤,把自行車放倒在江堤上,我們坐在堤坡草地上,看着長江水向東流去,吹着涼爽的江風。我摘了兩朵金黃色的小野菊,插在裴茜茜的髮梢上,她高興地笑了。
我情不自禁地躺下,沐浴在陽光下,我能聞到空氣中夾雜着花草的味道。不知怎麼,我的眼前飄過點點飛絮,一擡頭,正看見裴茜茜手裡拿着一隻蒲公英,放在嘴前輕輕吹着,每一個種子都像一個個小小的降落傘,隨風飄向遠方。我也毫不示弱,從草地上摘下一隻蒲公英,和她對吹着,剎時間好多好多的飛絮從我們身邊飛起。裴茜茜大聲的喊着:蒲公英,你要去哪裡!你要去哪裡?
“走,我們下去,到江邊去。”我提議道。
“我們去幹什麼?”裴茜茜問。
“美女不必多問,跟着帥哥走就行。”我臭美地說。
“美女遵命。”裴茜茜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我們都笑了。
走到江邊,江水一層層的波浪涌上江灘,又一層層地退去。我蹲下仔細看着岸邊泥土的縫隙,裴茜茜也蹲下身看着我,仔細查看了幾條縫隙後,我發現了我尋找的目標,我手輕輕地伸進縫隙,用大拇指和食指夾起這個目標。
“呀,這是小螃蟹。”裴茜茜看到後驚訝地說。
“對,是江裡的螃蟹,不過我們這裡都叫海子,記得小學有一篇魯迅寫的《雷峰塔》中,說法海爲躲過追殺,最後變成了一隻螃蟹,所以也叫螃蟹爲海子。小的時候一到四五月的時候,就有許多海子上岸了,鑽進泥土中,我們一放學就提着水桶,拿着鐵絲做的鉤子抓海子。最過癮的是能挖到一個海子窩,小的有幾十只,大的有一兩百隻,而且每個海子窩都有海子王,就是最大的那一隻螃蟹,比一般的海子大很多。當然這比較麻煩,更簡單的辦法是半夜的時候拿着手電筒來到江邊,半夜的時候不斷有海子上岸,我們用手電筒照着岸邊,邊走邊抓,一個小時就可以抓半桶。”我說。
“你們抓那麼多海子有什麼用?”裴茜茜顯然很好奇。
“各自抓回去之後,挑出個頭大的,進行爬行比賽,看誰的海子跑得最快,或者就養着玩,當然一般也就養一個星期就水土不服都死了。更多的是抓回來之後,用麪粉拌着,放點鹽用油炸着吃,味道很不錯。”我情緒高漲地說。
“想不到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裴茜茜一臉羨慕的表情。
晚上,我牽着裴茜茜的手去中心廣場,中心廣場是市民休閒娛樂的聚集地,每到晚上許許多多的市民都涌入廣場。中心廣場的中心是一個半個足球場大的圓形廣場。我和裴茜茜坐在大理石臺階上聊天,八點半的時候,周圍圍滿了人,音樂噴泉開始了。
隨着最開始輕緩的音樂,噴泉從地上噴涌而出,形成一道道水柱,加上絢麗的色彩,顯得耀眼奪目。隨着音樂,噴泉就像演繹着一首宏偉的作品,又像跳着輕盈的舞步,我拉着裴茜茜,走近最外層的水柱,手澆起水花,灑向裴茜茜,裴茜茜看到我欺負她,也向我澆起水花,我躲閃不及,淋溼了頭髮。我迎上去一把摟住她,不讓她使壞,一起欣賞着噴泉。
當中心的水柱在最音樂的高潮中衝上三十米的高空時,引起廣場上衆多孩子的一片驚叫。人們漸漸散去,我和裴茜茜走到廣場的湖邊坐下閒談。
“張良,知道爲什麼我這幾天想和你在一起嗎?想來你的家鄉看看嗎?”裴茜茜突然問道,雖然我稍稍察覺到她的變化,但聽到裴茜茜問我的時候,還是心裡一驚。
“不知道。”我搖搖頭。
“因爲下個星期我就要去北京了,月底參加全國青年歌手大獎賽,我先住在北京叔叔家裡,我爸爸聯繫了一位非常有名的音樂老師,準備對我進行半個月的培訓輔導,下個星期就要走了,所以這幾天我想和你多呆在一起,你不會怪我吧?”裴茜茜說話的聲音很小。
“怎麼會怪你,我希望你更優秀,我希望你能成功。”我拉着她的小手說。
“那你覺得我唱得怎麼樣?”裴茜茜問。
“當然唱得好,我第一次聽到你的歌聲就陶醉了,被你深深地打動,我相信你也會打動評委,打動觀衆。”我鼓勵她說。
此後我們一直沒有說話,我們看着霓虹燈閃爍下的湖面,看着遠處湖面橋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裴茜茜認識以來的兩個月充滿歡笑,幾乎每天都見面,在一起逛街,上課,聊天,打鬥,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快樂的日子。現在,裴茜茜要去北京了,我們即將分開一段時間,我不知道是否能習慣沒有她的日子,不知道思念到底會有多重,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我不敢去想以後,我只想着裴茜茜喜歡唱歌,我衷心希望她能成功,實現她人生的夢想。
“張良,我走了你會想我嗎?”裴茜茜深情地望着我,月光下她的眼睛明亮清澈。
“會,只要我的心還在跳動,只要我還在呼吸,我就會想你。”我說出我的真心話。
裴茜茜靠在我的肩膀上,當我再看她的時候,已經沉入了她如水的眸子中,在月光的映照下,在寂靜的夜色中,我情不自禁地吻了她,裴茜茜也迴應着,我們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