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昌關上門,然後把報告遞給他說:“看看吧,這是我們這次剿匪作戰的總結。經驗和不足,我感覺基本上都寫出來了。有什麼問題就給我們提出來,我們再改。”
徐副參謀長接過去,打開,然後坐在椅子上細細地看了起來。李建昌走到窗戶向外看看,然後輕輕地走到徐副參謀長旁邊說:“老徐,你先停一下,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徐副參謀長一聽擡起頭來說:“公事私事啊?”
“絕對是公事!我能有什麼私事?”李建昌緊緊地盯着徐副參謀長說:“我有一封書信,你要替我帶給師長。不過呢,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涉及到我軍的軍事機密,我是單獨向師長負責的。我希望徐參謀長能給代勞一下。”
徐副參謀長看看他,輕聲問:“這麼說,你們團長也不知道這件事了?是這意思嗎?”
“是!”李建昌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也沒辦法,希望徐副參謀長能替我轉交!我們都是做參謀工作的。想必你也知道,軍中也有很多秘密工作……”
“你這是在瞎蒙!”沒等李建昌說完,徐副參謀長說着話站了起來指着李建昌的鼻子說:“你不要當我不知道?此前你和你們楊團長鬧的那一出,我們師部參謀處的人都知道了。我問你,這些,是不是蒐集的楊二妞同志的材料?實話實說!”
李建昌不好意思了,只得低下頭說:“是!”隨後馬上擡起頭來說:“徐參謀長,我實話給你說,我們在這次剿匪作戰中,抓了不少的俘虜。其中有一個馬隊長,他就供出了這個楊二妞是軍統特務……我讓你轉交的,就是這個俘虜的口供。我心裡清楚,現在沒人能理解我,可我是爲咱們黨的事業大局着想。”
“你說的我不信!”徐副參謀長搖搖頭:“有了這樣的口供,我不信你們團長還能對這個楊二妞鍾愛有加。楊團長,絕對能稱得上是咱們師裡有勇有謀的人物。還有,你說楊二妞是特務,怎麼這次剿匪作戰你們打的這麼漂亮?”
“這這……”李建昌馬上說:“徐副參謀長,實話實說,這個俘虜的口供也沒有確定楊二妞是軍統特務,他也是在很大程度上也屬於猜測。不過,俘虜的猜測可是有根據的猜測,可信度就高了。本來,老徐,你也清楚,這個楊二妞的出現本身就很蹊蹺。”
“可是,老李,這麼大的事,咱們總要有憑據吧?光憑猜測是絕對不行的!”徐副參謀長搖搖頭:“你我都是軍人,都是參謀人員,你感覺光憑猜測能打仗嗎?”
“那份口供絕對屬於證據!”李建昌肯定地說:“這事,我想讓師長來做決定。徐參謀就秘密的把這份口供交給師長就行了。如果師長看了認爲無所謂,那就是我李建昌疑心過重。”
可能是李建昌的誠心打動了徐子昆。徐副參謀長在屋裡轉了半圈想一想,然後點點頭說:“你拿過來吧,我替你面交師長,讓師長決定吧。不過,我還是向奉勸你一句,如果要沒有決定性的把握,你還是不要這麼幹。因爲這件事,畢竟要牽涉到你們團黨委的團結問題。”
“參謀長,我感覺我這事在爲黨而工作,問心無愧!”李建昌說:“我作爲團參謀長,總不能眼巴巴讓黨的部隊遭受損失。楊團長絕對是一時被迷糊了,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
“要說,這麼做是對的。”徐參謀長點點頭說:“要說呢,我也有點懷疑。不過,老李,你做這件事可要小心啊。我給你說,黨委領導班子團結很重要,這是打勝仗的先決條件。話又說回來,這事不是別的事,黨的內部的鬥爭也很複雜,但團結還是第一位的。”
“謝謝參謀長,謝謝參謀長!”李建昌一聽連忙伸手握住了徐副參謀長的手:“我這就給你拿。這件事,就是要瞞住楊團長。就如你所說,我們還要顧及黨組織領導班子的團結。你在這裡看報告,我這就去拿。”
李建昌開門就往外走,來到自己屋裡就從抽屜裡取出了那個信封。自己先打開看看,沒什麼問題,這才重新裝好,然後放進兜裡走了出去。就在這時,楊成羣已經走進院子了。李建昌一看心想的話,怎麼就這麼巧呢?
“團長,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李建昌驚奇地問:“楊二妞同志的傷勢明顯好轉了吧?”
“好轉好轉!”楊成羣點點頭:“精神是比以前好了。可就是……就是胳膊被打穿了,還打壞了動脈血管,需要修養一陣子的。哎,參謀長,你這是幹啥?”
“我,沒事!”李建昌笑一笑,心裡想的話:這回用不着擔心了。有了徐副參謀長的支持,我這材料肯定能安全地送到師長手裡。
“沒事?”楊成羣點點頭,隨後有點不相信地搖搖頭說:“你沒事?你不是和老徐在研究作戰報告嗎?來回跑騰啥?”
“這不是過去嗎!”李建昌笑一笑:“我瞎跑騰,你看楊二妞怎麼這麼快?也是在瞎跑騰!”
羊頭山,‘鬼難拿’的老巢。
一個匪兵從山洞裡邊出來報告:“報告司令,‘螞蚱’傳過來的消息說,孔雀山的老黑的人馬伏擊****遭到了楊成羣的反擊,死傷慘重,很可能是逃向崔旅長那邊了。消息還說,楊成羣和洋妞兒關係已經確定下來。”
“什麼關係?”‘鬼難拿’扭頭問。
“報告司令,就是準備結婚,兩口子的關係。”旁邊的參謀長說:“這事要說對我們來說,應該是件好事。真的要是洋妞能纏住這個楊成羣……”
“我看不見得!”‘鬼難拿’搖搖圓溜溜的腦袋說:“參謀長,你必須清楚,眼下****的實力在大陸已經消滅殆盡,朝鮮戰場很難預測,第三次世界大戰還是一個未知數。眼下,這個楊二妞也不傻,她要真的能和這個楊成羣成了兩口子,那對她絕對是好事。她借坡下驢,就事論事,就會真的變成了的人。參謀長想想,自從這個洋妞兒到達****那邊後,我們接連就敗給了****兩仗。這裡有兩件事我很奇怪,你聽聽。上次,那個楊成羣怎麼就會猜到孔雀山的老黑會出兵?就算他能算計到,可這回。這個楊成羣怎麼就判斷出老黑回去截擊他們師部的人?你想想,參謀長!老話說,有在一在二,可沒有再三再四啊!”
“司令,我想,不可能吧!”參謀長一個立正站到‘鬼難拿’面前說:“難道這個洋妞兒就不怕我們把她的實底透露給****嗎?”
“也不見得啊!”‘鬼難拿’搖搖頭長嘆一聲:“參謀長,你不想一想,即便是把傳單發過去,人家****會相信我們的話嗎?我感覺,眼下我們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螞蚱’聯繫轉告專員,讓專員試探一下這個洋妞兒的底細。畢竟,洋妞兒現在還沒有向****透露我們這邊的地下活動人員。所以,眼下,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
“要說,也是啊!”參謀長點點頭:“對對對,咱們的專員就在****的隊伍裡,讓他想辦法和洋妞兒去通一下風,還是應該的。話又說回來,反正這個洋妞也知道這個專員的身份。”
“就這麼辦,他們二人接頭也是早晚的事。”‘鬼難拿’果斷地說:“你去佈置一下,讓‘螞蚱’通知專員,聯繫一下洋妞兒。還有,瞭解一下老黑,看他下一步是不是真的去了崔旅長那邊。”
江城鎮,團部。殷小江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直奔楊成羣的屋。
“報告--”殷小江來到門前先立正。等裡邊喊一聲“進來”,殷小江這才推門進去。
“你不去準備上山打狼,過來幹啥?”楊成羣問。
“團長,我擔心……”殷小江抓抓頭皮說:“我擔心我們三營會不會--”
楊成羣打斷殷小江的話說:“三營長,我給你說,讓你去替替人家二貴子的二營絕對是對的,人家在山上都快一個多月了。一營被師部借用走,咱們這邊就你們倆營,你也不能老在這裡邊呆着吧?這也不說你殷小江的一貫作風啊這!”
殷小江等團長把話說完,然後說:“團長,我絕對沒有怯戰的意思,我是這麼想的。二營的確需要休整,這個我絕對能理解。我擔心的是,我們三營上了馬腦山以後地形不熟悉,指戰員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這裡就有個時間的空擋兒。我想,萬一土匪在這個時間搞點什麼活動,我們三營人生地不熟的,吃點虧事小,影響就壞了。”
“說出了你的想法!不過,還有那麼點道理!”楊成羣說:“哎,通信員,把參謀長叫過來,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