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不是你和楊二妞同志的大媒嗎我?”李建昌情急之中找個理由說:“我主要是擔心你們兩口子的下一步發展,我這麼做是負責到底你知道嗎?也就是說,不把你和楊二妞鼓搗至一個被窩裡就不能算完!團長,從這個角度說,我關心這事關心的對吧?”
楊成羣點點頭:“對對對,你說這個是對的。這事,這事師長是這麼說的。師長說徐參謀長全權處理這次剿匪事宜。你不想想,這個徐子昆對楊二妞的印象很好的,他肯定會答應我的請求的。再說了,楊二妞自己也不願意去師部,她願意留下來參加這次剿匪作戰。”
李建昌聽到這裡,很不習慣地伸手抓抓頭皮:“這這這,這事……哎,楊二妞的傷不是還沒好嗎?她沒好怎麼能參戰呢?再說了,你捨得讓這麼俊俏的媳婦上戰場嗎?”
“說她傷沒有好,那不是糊弄師長的嗎?主要是願意讓他留下來!”楊成羣得意地說:“眼下,徐子昆來咱們這裡督戰,剿匪作戰肯定是萬無一失。就這個機會,讓楊二妞同志重上西山,再把‘鬼難拿’活捉了,那才叫舊賬新算呢!你說是不是?”
“哎,團長,徐參謀長沒說什麼時間到?”李建昌問:“我這邊作戰計劃基本已經成型了。還有,殷小江明天可就要進駐西山,二貴子就要下來了。我想,我明天和殷小江的三營一起上堂馬腦山,替他開開新路。畢竟,三營上馬腦山還沒經驗。”
“你說的也對!”楊成羣點點頭:“你是應該和殷小江他們一起上山……”
“那,徐參謀長什麼時候過來啊?”
“明天!”楊成羣說:“徐子昆明天趕到。這麼辦吧,你把作戰計劃交給我,你就和三營上山。等徐子昆過來後,我把作戰計劃給他看,然後再作商議。”
“這……”李建昌一聽心裡發毛了,心裡想的話這太冒險了這!眼下楊二妞的關係和你楊成羣本身又這麼好,這要萬一真的讓楊二妞看了,萬一這個楊二妞真的是‘鬼難拿’派過來的軍統特務,萬一……那,那損失可就大了,絕對是革命歷史的罪人!
“哎,問你呢?”楊成羣看着李建昌說:“你發什麼愣啊你?快,把計劃拿過來,明天你就踏踏實實跟三營上西山吧。等我和徐子昆商量商量,過幾天等你下來,我們在具體研究一下。”
李建昌真的有點爲難了,團長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可是,爲革命事業的赤膽忠心畢竟也還是有的。怎麼辦?他擡頭看着楊成羣火辣辣的目光,屁股底下真像有個改錐在扎自己一樣。楊成羣看李建昌乾坐着不言語,似乎明白了什麼,趕忙說:“這次你放心吧你!我好歹也是個團長,怎麼也不會把作戰計劃給楊二妞看。要那樣的話,我成什麼了我?再說了,上次楊二妞知道打馬腦山的事,我們不是也打下來了嗎?這就說明,楊二妞同志基本上已經沒有特務的嫌疑了。這,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團長,你不能這麼說!你要這麼說,我的計劃更不敢給你了。”李建昌說:“團長,我是參謀長!憑我的感覺,不管有沒有危險,這作戰計劃必須是保密的。除了軍事首長看,其他人沒有權利閱讀,更不要說有嫌疑的人,那更是不可以的。團長,你要計劃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這計劃,絕絕對對不許楊二妞着邊的。”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楊成羣一聽臉色陡變,他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說:“我楊成羣泄露軍事機密,我一人擔當;你李建昌要是敢不執行我的軍令,我可以執行軍紀。李參謀長,你現在是不是對我也懷有戒心啊你?”
“團長!”李建昌也站了起來,他首先給楊成羣敬個禮,然後說:“我感覺我沒有拒絕執行你的命令,我只是在爲黨負責,爲革命負責。”
“你爲黨負責?憑啥知道我不爲黨負責?”楊成羣伸着脖子問:“你就能確定我會把計劃交給楊二妞看?你怎麼拿這種眼光看我?老李啊老李,你把我楊成羣當成什麼人了你?”
“團長,咱們這麼地。”李建昌說:“我把作戰計劃交給高參謀,等徐參謀長來到後轉交給他。團長,反正你也不指揮這次作戰了,幹嘛那麼急……”
“好好好!”楊成羣恨得咬着牙,然後用手一指李建昌說:“即便是老子現在這個團長不當了,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吧你?什麼意思這是?這不是對我不信任了嗎這?我看出來了,師長把這個徐子昆派過來指揮剿匪作戰,就是對我不信任。你們是合穿一條褲子算計我的。我不就是看上個女俘虜嗎?你們有什麼理由這麼擠兌我?算了,讓我給師長打電話。”
楊成羣說着就抓起了電話機,然後發狠地搖了兩下:“喂,師部嗎?我是江城鎮的楊團長。給我接郭師長,我有話要說。”
那邊大概是去找郭耀先去了,楊成羣這邊扭臉看一看李建昌。李建昌低下頭說一句:“團長,你別怪我,也感覺師長也是這意思。這事吧,你還要放寬心,我們真的都是爲你好!”
“你們還是別爲我好!師長究竟是不是這意思,這不馬上就知道了?”楊成羣狠狠說一句,剛想在說什麼,電話那邊傳過來郭耀先的聲音:“怎麼啦?楊團長,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啊?是不是又是楊二妞的事啊?我看出來了,除了楊二妞的事,你這個團長基本上都能處理。就是這個楊二妞,現在成了你手裡的燙山芋了。”
“不是,師長!”楊成羣想一想說:“師長,我們準備打羊頭山,你把徐子昆派過來指揮戰鬥,是不是對我不信任?這一鬧,這邊我的參謀長都不讓我看作戰計劃了。你說說,我這個團長還叫團長嗎?我是不是靠邊站了?”
“團長絕對還是團長,這改不了,你放心就是!”郭耀先果斷地說:“要說不信任你嗎……實話實說,還真有點。你想想,整日和你膩歪在一起的楊二妞有特務的嫌疑,我們怎麼能那麼放心啊是不是?我給你說,這麼做絕對是出於關心你,沒有別的意思。讓徐子昆同志過去擔任剿匪總指揮,他帶過去一個加強排,是從六十三團借調過來的。這個加強排專門打山地戰,很有一套。我給你說,你就踏踏實實配合徐子昆同志搞好後勤工作就行了。等打完了剿匪戰役,你還繼續當你的團長,徐子昆回團部,兩清!人家不讓你看作戰計劃,你就別看唄!”
楊成羣接完郭耀先的電話,一屁股蹲到了椅子上,臉色特別難看。李建昌看出了什麼苗頭,趕忙走過來說:“團長團長,你沒事吧你?你要往開了想,我們確確實實、的的確確都是爲你好啊團長!我永遠都是你的參謀長,團長,你放心……”
“我……我沒事!”楊成羣說到這裡似乎想站起來,可站起來後搖搖晃晃,臉色蒼白,嘴裡不斷穿着粗氣。一旁的李建昌馬上喊:“警衛員警衛員--快來--進屋!”
三個警衛員馬上闖進屋內,李建昌馬上命令:“快,把楊團長背到戰地醫院去,快!”
“不不不,我……我沒事!”楊成羣掙扎着,揮舞了一下胳膊剛想說什麼,李建昌這邊馬上大聲命令:“警衛員,聽我的命令,把楊團長背到醫院去。快!”
一個大個子警衛員把身上的槍遞給自己的夥伴,過來伸手就要背楊成羣。楊成羣不情願地說着:“我沒事……我沒事……”胳膊早讓李建昌用手附在大個子警衛員身上。李建昌隨後命令:“快,小李子,扶好!”
“團長生病了--”李建昌的一聲大喊,把正在辦公室的王隊長驚的一腦袋從屋裡就鑽了出來:“哪裡?參謀長--楊團長究竟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清!”李建昌嘆口氣說:“他給師長通了個電話,我就發現楊團長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就趕忙命令警衛員送過來了……”剛說到這裡,楊二妞從裡邊的病房裡挎着胳膊跑了出來,嘴裡喊着:“團長,楊團長,你怎麼啦?你怎麼啦你……”來到近前一看,此時的楊成羣臉色發黃,額頭豆大的汗珠子正在滾落。一看到這情景,楊二妞馬上聲淚俱下:“團長,你醒醒……團長,你這是怎麼啦你?你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啊,嗚嗚--”
“不許哭!”李建昌底氣十足地喊一句,隨後看一眼王隊長說:“王隊長,讓人把楊團長送到哪個屋裡去啊?你趕緊說話啊你,這邊還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