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然看不出此刻陳佳玉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不過作爲朋友她能看出陳佳玉的態度很堅決,她是真的打算與韋英以後再也沒關係的。
“那你就打算一直住在這小鎮上?”林舒然想着陳佳玉現在還需要一段時間梳理自己的情感,就不再勸她了,至於韋英和她有沒有以後,就交給時間和緣分吧。
畢竟這世上最難說的便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有些人的感情熱烈似火,有些人的感情平淡如水,男女之間或相濡以沫或相敬如賓或雞飛狗跳或算計欺騙或相忘於江湖,無論哪一種,品嚐其中百般滋味能做出選擇的也只有他們自己。
“我覺得這裡挺好的,我打算一直在這裡住下去,反正我也沒地方可去,在京城和在這裡,其實差別並不大!”陳佳玉的語氣中漸漸多出了一種認命感和無力感,情緒看起來也不是很高,林舒然真擔心她會抑鬱。
於是,林舒然說道:“既然你想在這裡先呆一段時間,那就先住着,不過身邊只有一個小丫鬟可不行,萬一出事情也沒人照應,我還是把青霜留給你,另外,過兩天我想辦法把蔡嬤嬤和秋兒給你送過來,你放心,我不會讓韋英發現你在這裡的!”
知道陳佳玉在擔心什麼,林舒然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許讓陳佳玉先冷靜一段時間也好,京城是非太多,韋英的身份又特殊,現在也的確不是談婚論嫁的好時機。
陳佳玉也知林舒然的一片好心,便沒有出聲拒絕,林舒然臨走前還給她留下一筆銀子,而且不容她拒絕。
等到林舒然從陳佳玉那裡重新回到田莊,這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而且一得知她辦完事情回來了,許銘晨就先找到了她,主動承認起了錯誤。
“娘,對不起,今天我沒有看好宿歌,讓她不小心毀了你的花圃,你罰我吧!”許銘晨將宿歌做的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
林舒然問他具體是怎麼一回事,許銘晨就老實告訴她宿歌見到小花圃裡的花和草就想着把它們入藥,因爲自己事先沒有同她講清楚,結果宿歌把花都給摘了,一些藥草也給拔了。
“娘,這都怪我,是我事先沒告訴她,你要罰就罰我吧!”不管怎麼說,宿歌也救過自己的命,來到京城還救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且還是她想出了治風毒的方子,許銘晨覺得自己有義務和責任保護這個小姑娘。
“不,阿嬸,你要罰就罰我,和許大哥哥無關,是我不懂事,把你的花圃給弄壞了!”宿歌知道林舒然回來了,又聽到許銘晨正在見她,聽到兩人的對話,她趕緊跑出來了,一臉的歉意。
林舒然看看兩人,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沒關係,這花草原本我種來也不過是觀賞之用,若它們能入藥起到治病救人的作用,那不比觀賞起來更有價值,只怪我今年種的少了些,待到明年我多種一些,讓你好好的採摘,或者你還想要什麼樣的藥草,我看看能不能人工種出來,只有一條,若你用來製藥,萬不能用來害人!”
宿歌還以爲林舒然聽到她的小花圃被毀會神情不悅,沒想到正如許銘晨之前說的那樣,她根本就沒有生氣,甚至還想着爲自己多種一些藥草呢,立即眼淚汪汪地看向林舒然。
“阿嬸,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不生氣,還願意爲我多種一些?”宿歌一步一步走向林舒然,此刻的林舒然在她眼中真的很像最疼她的阿孃,可惜她的阿孃已經不在了。
“當然是真的了!”
林舒然可沒有騙小孩子,她原先種些花花草草也不過是閒來無事怕自己把之前的技藝給忘了,後來就是想着種些特別的給太后或者朋友們送去,讓他們觀賞用,再後來是因爲清王妃治病需要山茶花,她便想着去栽種一些藥草,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既然宿歌喜歡這些花草入藥,那她再多種一些就是,總要爲了孩子的愛好和“專業”盡一份力,再說這事對她來說又不難。
“阿嬸,你真是太好了!”宿歌突然很熱情地一把抱住林舒然,然後就嬌聲哭了起來,看得林舒然和許銘晨也是一愣,怎麼說着說着就哭起來了,不知道還以爲他們母子欺負她了呢!
“快別哭了,以後這花花草草你想摘什麼就摘什麼,想拔什麼就拔什麼,在自己家不用客氣!”林舒然柔聲哄着哭泣的宿歌,看得許銘晨也有些哭笑不得,以前總以爲他娘對他們這幫小子算是很容忍愛護了,沒想到她對剛剛進府的宿歌也這麼好,簡直比寵他們還寵她。
許家幾兄弟得知林舒然根本沒有責怪宿歌,都吃醋地表示她娘太慣着宿歌了,連小花圃被毀都不生氣,若此事是他們做的,肯定免不了一頓責罰。
不過他們在田莊也沒有待多長時間,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府,只因昨夜國子監藏書閣起了火,五萬卷珍貴的書籍全部被焚燒殆盡,而起火原因乃是許家老四許銘凡打翻了燭火引發了火災。
林舒然一行人急匆匆回了府,許銘凡倒是沒在火災裡受傷,只是爲了救火,整個人弄得黑乎乎的,而且這場大火確實把他給嚇住了,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一樣,眼神空洞,全身疲軟,是被人給擡回來的。
走進房間,林舒然就看到許銘凡呆呆坐在牀角,雙手抱膝,彷彿外面的一切他都看不到聽不到似得。
“娘,四哥好像被嚇傻了!”老六許銘舟像是要哭似得轉向林舒然,早知道他就拉着四哥跟大哥他們一起去田莊了,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凡哥兒,凡哥兒!”林舒然走近牀邊,卻發現無論她怎麼喊,許銘凡都不迴應,這時跟在後面的宿歌出聲了。
“阿嬸,讓我來看看!”說着,宿歌拿出了一根長針,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她爬上牀就朝着許銘凡快速地紮了一針,當即就疼得許銘凡慘叫起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