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澤告訴她自己去了雲明寺見師兄星蘇子,所以就回來晚了一些。林舒然又問他可見到了在那裡的許銘野和宿歌,許鈞澤聽後卻眉頭一皺。
他反問林舒然道:“野哥兒和宿歌沒回來嗎?”
林舒然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問,搖了搖頭,說兩人傳回消息,昨夜要在雲明寺留宿,今天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她想着宿歌是不是想多陪陪她阿爹,所以今晚也住在雲明寺。
許鈞澤告訴林舒然,師兄星蘇子說兩人昨夜的確說留在雲明寺,但是今晨小沙彌喊他們吃早齋的時候,只在宿歌房裡看到了一封書信,說兩個人有事先回來了。
“這兩個孩子究竟去哪兒了?!”林舒然頓時着急起來,問了紅姑他們也都說沒見兩人。
“現在時間很晚了,我先帶你去藥泉那裡,找人的事情先讓紅姑和楚叔來辦,我也會讓人通知師兄的!”尋找許銘野和宿歌很重要,但是給林舒然泡藥泉也一樣重要,許鈞澤兩件事情都不想耽誤,於是兵分兩路,讓紅姑和楚叔去尋人,他則照常帶着林舒然進山。
林舒然雖然人在藥泉裡泡着,但心裡想着的卻是許銘野和宿歌,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總往壞處想。
看出她的心神不寧,許鈞澤讓她放鬆下來,現在就是着急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安心藥浴,而且這兩個孩子也不是三歲的小娃娃,會保護好自己的。
被許鈞澤開解一番,林舒然總算好了一些,等到一個時辰的藥泉湯結束,她重新穿戴好衣物,打算和許鈞澤一起離開時,卻發現夏國皇室的方向像是燃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火球,把半邊黑幕都照亮了不少。
“那邊好像着火了!”林舒然手指着火光的方向對許鈞澤說道。
許鈞澤也看到了,而且他所猜不錯的話,那個地方很像皇室地宮附近的宮殿,他目光如炬地朝着那個方向注視着,眸底深處閃過一絲擔憂。
很快,許鈞澤就把林舒然送回了住的地方,然後他帶人又出去了,直到天色微明纔回來,而這一次他把許銘野和宿歌也帶了回來。
林舒然見兩人彷彿從煤堆裡爬出來的一樣,趕緊讓人給他們先燒水洗漱。
“二哥,你這是怎麼了?”許銘瀚趕來的時候,許銘野正打算去換件衣服,見到許銘瀚他也是很驚訝,問許銘瀚怎麼來了夏國。
許銘瀚讓他先去洗乾淨換身衣服,然後兄弟兩個再好好敘舊,許銘野點點頭,阿狼也一直跟着他,全身上下也都黑乎乎的,只有那雙綠眼睛發着亮光。
這時,林舒然正在問許鈞澤是怎麼找到許銘野和宿歌的,許鈞澤告訴她,上次他們從地宮出現的時候,宿歌就說過她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在地宮,但當時情勢危急,沒有顧得上回去找,看到地宮着火又想着兩人不見了,許鈞澤便猜想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去了地宮。
所以,他一回來就帶着人去了地宮附近,果然發現兩個人從地宮暗道爬了出來,這才把他們給救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洗乾淨換了身衣服來廳裡見已經坐在那裡等着他們的許鈞澤、林舒然等人,兩個人好像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一樣,低着頭沒有先說話。
許鈞澤看起來很生氣,這十三個孩子裡,他一直以爲最調皮搗蛋不聽管教的是老七許銘昊和老八許銘軒,卻沒想到許銘野纔是那個最讓人不放心的孩子,做事也太大膽了些,難道他不知道現在的地宮很危險嗎?!簡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野哥兒,跪下!”許鈞澤聲音透着難得的威嚴和銳利,許銘野並沒有不服氣,他很聽話地跪了下來,而宿歌見他被罰跪了下來,自己也跟着一起跪了下來,卻見許銘野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爹讓我跪,又沒讓你跪!”
接着,他更是轉向林舒然說道:“娘,宿歌是個女孩子,你和爹要罰就罰我吧,這件事情都是我逼着她做的,和她沒關係!”
宿歌見許銘野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立即也看向林舒然說道:“阿嬸,不關二哥哥的事情,這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告訴他在地宮裡有個夏國老皇帝放藥材的地方,裡面很可能有冬蟲夏草,我是想讓他的阿狼給我引路尋找我娘留給我的玉墜,這都是我的錯,你們不要罰二哥哥,要罰就罰我吧,我纔是罪魁禍首!”
“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我逼着你帶我進地宮的,而且地宮也是我炸的,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許銘野不是一個出了事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的人,再說他是個大男人,怎麼能讓宿歌一個小姑娘承擔這件事情呢!
“不,都是我的錯!”宿歌爭着認錯道,爲了給她尋找玉墜,許銘野差點兒連命都搭上了,而且在地宮身處絕境的時候,許銘野更是把唯一生的希望留給了她,她心裡非常地感動,就算真的受罰,也不能少了她。
看着兩個人都說是自己的錯,原本想要叱責的林舒然也嚥了下去,而是關心地問道:“你們在地宮那麼久,可有吃的喝的?”
宿歌眼淚汪汪地看着林舒然委屈地搖頭撇嘴說道:“沒有,阿嬸,我們只喝了一點點水,都快兩天沒吃飯了,我餓得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林舒然心疼地趕緊讓人給他們先去準備飯菜,她知道許銘野是個倔強堅韌的性子,又見宿歌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一下子就軟了,轉頭溫柔地看向許鈞澤道:“這兩個孩子偷偷出去是不對,還好人沒出什麼大事,就算要罰他們不聽話,那也得讓他們先吃點飯休息一下,別沒把命丟在地宮,反而給在家餓壞了,這當爹孃的最見不得兒女受罪了,我這心裡——”
說着,林舒然故意捂住了心口位置,許鈞澤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明知她是爲了幫許銘野和宿歌兩個孩子減輕懲罰裝的,但還是甘願上當,朝着許銘野冷哼一聲起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