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剛剛燃起的那一絲希望,瞬間又被辰墨白的這一盆冷水撲滅了,“那還說什麼七魄裡帶着記憶……帶着記憶還不能直接認出我……那就什麼帶着記憶嘛……”
“帶着的記憶也都是記憶碎片,是不完整的,只有七魄拼湊到一起纔會完整,你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辰墨白無時無刻的不在鼓勵着蘇黎打退堂鼓。
“辰墨白!不要再勸我放棄了!你再勸,我就下車!”蘇黎的語氣中隱隱的透着一絲不滿。
辰墨白聳了聳肩,轉移了話題,“那我繼續說那個女人的故事,那女人費勁千辛萬苦,湊夠了男人的二魂和六魄,那時只差一個欲魄了,可是要想讓欲魄加倍的放大,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懂的,可女人又想盡力讓自己的男人變的完整。”
“當時在村子裡已經有很多流言蜚語了,都說這女人趁着自己男人半死不活的時候,還總勾搭野男人回家,在那時候,女人的貞潔和名聲是很重要的,可女人爲了自己的男人,挺了下來,沒有和任何人解釋。因爲女人必須把魂魄帶到男人命魂的面前才行,而命魂就沉睡在自己家中的牀上那男人的身體裡。”
“欲魄的宿主如約來到了女人的家裡,女人開始使勁渾身解數試圖勾起那宿主的欲~望,可宿主看到牀上還有另一個男人的時候,轉身就要離開,女人編了些牽強的理由把宿主留了下來,終於,女人成功了,欲魄加倍的放大,成功的和其他魂魄融爲一體,回到了男人的身體裡,男人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
“可是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場面卻是自己的女人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壓在身下。男人憤怒萬分,當場打跑了那個宿主,而女人也被他打了個半死。女人流着淚,並沒有解釋什麼,她覺着等男人的氣消了以後解釋給他聽,他就會原諒自己。可誰知第二天男人上街後,這些天說女人的閒言碎語全被他聽了去,他一怒之下找到了昨天的那個宿主,毫不留情的將他殺死,回到家後,又殺死了爲他付出了這麼多的女人。”
“女人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如此爲他,究竟做錯了什麼。可惜當時我和師傅並不在場,我們告訴完女人方法後,就離開了,等到再次回到那裡時,女人已經死了三天了,但是因爲怨念很深,不願離去。師傅在聽了她的故事後,收了她的魂,送她去投了胎。之後師傅把事情的原委通通轉達給了男人,男人這才追悔莫及,知道自己竟做了如此離譜之事。”
“這……這女人也太可憐了。”蘇黎聽的是熱淚盈眶,這女人這麼全心的爲這男人付出,這男人竟然還殺了他……
“我想說的重點不在這,非要讓我直白的說出來麼?”辰墨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黎才聽懂他的意思。
“停車!我要下車!”
辰墨白皺了皺眉,這倔強的勁兒,“好了好了,不說了。”
蘇黎白了辰墨白一眼,“洛殤纔不會這麼對我,你放一萬個心吧。”
“可男人的嫉妒心和佔有慾都是一樣的,尤其像洛殤這種地位和性格的。”
蘇黎不否定辰墨白的這句話,可是她就是知道洛殤不會這樣對她,要是這麼點信任都沒有的話,他豈不是白等了她這麼多年。
辰墨白看蘇黎不回答,自己也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蘇黎肯定不管他停不停車就會直接跳下車去了。
車內就這麼安靜了下來,蘇黎側着頭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高速路上飛快的轉換着的景色,不自覺的陷入了和洛殤的那些甜蜜的回憶。
初次見面時洛殤那壞壞的笑、緊張自己傷心時哄着自己的樣子、吃醋時生氣的樣子、求婚時那深情又無比認真的樣子、帶她去冥界時那讓衆鬼臣都無法直視的冰涼又霸氣的樣子、每次爲了救她那奮不顧身的樣子……
那都是她的洛殤……讓她歡喜讓她憂,讓她心心念,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成功的佔據了她的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墨白,他在冥戒中的命魂能感應到我麼?”蘇黎淡淡的打破了這片沉默。
“我也不知道,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感受不到,只有魂魄齊全了,他纔會恢復如初。”
“可那些缺魂少魄的人不是應該也有活着的麼?”
“你說的是瘋人院的那些麼?”辰墨白毫不留情的擊碎了蘇黎的這個幻想。
蘇黎乖乖的閉上了嘴,不去想那麼多僥倖的想法了,無論怎樣自己都要把洛殤的魂魄重新蒐集全的。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不覺中睡着的蘇黎聽到了辰墨白的聲音後,才發現已經到了目的地,果然不用自己說,辰墨白就知道她想回的地方是家。
“你自己上樓開門去,我拿行李。”
蘇黎點了點頭,輕拍了自己的臉蛋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下了車向樓上走去。
打開了家門,看着那落滿了灰塵的屋子,和洛殤的種種回憶瞬間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不停的沖刷着蘇黎的大腦。
心如刀絞的感覺瞬間將她包圍,輕輕的閉上眼,直接坐在了地上。
辰墨白拿着行李跟了上來,看到蘇黎那痛苦的表情,不用問也知道她是怎麼了。
“阿黎,要不去我那住幾天?”
蘇黎搖了搖頭,“這裡,還有着屬於他的氣息,我就在這住,哪也不去。”
辰墨白沒說什麼,把行李放到了屋子裡,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就讓蘇黎先去休息,自己睡沙發。
蘇黎躺在了這充滿回憶的牀上,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洛殤那微涼的擁抱,那溫柔的細言碎語,還有那終身難忘的一抹嫣紅。
蘇黎鑽到了被子裡,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無論如何都睡不着,總有一種下一秒洛殤就會像往常一樣從背後將她擁入懷中的錯覺。
她想等到那個懷抱再睡,可是一直也沒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