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南江市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來狗爺錢百億的鬥狗場。
賈思邈是個老實人,可不像霍恩覺、商甲舟、秦破軍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兒那樣,知道敗壞,連點兒經驗都沒有。幸好,當他們趕到這兒的時候,秦破軍都已經趕過來了,蕭七煞和王貪狼就跟在他的身邊。
蕭七煞還是那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而王貪狼在看到李二狗子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惡毒的光彩,他是難以忘卻,李二狗子一腳踹在他下巴子的一幕。要說,有些人的心思就是狹隘,他怎麼就不記得,拿着匕首,從背後對着李二狗子捅刀子,要將他給廢掉的情形呢?
我害你的時候,我是不記得的。
而你害我的時候,我都記在心裡,還要寫在日記本上。
這種人,堪比賈思邈了。
賈思邈從車上跳了下來,笑道:“秦大少,我沒來晚吧?”
秦破軍哈哈道:“沒有,沒有,來得正是及時。”
然後,他就看到張兮兮牽着那條灰不溜丟、一點兒也不起眼的小黑從車上跳了下來,當時就樂了,問道:“哦?賈少,你也搞了一條狗,過來鬥狗的?”
賈思邈訕笑道:“這是我家養的一條土狗,過來讓它見見世面。”
秦破軍笑道:“行,沒準兒,今天就靠你的這條土狗賺一筆了。”
鬥狗場有個規矩,不管是誰帶來的狗,都要單獨圈起來。然後,客人才能夠進入鬥狗場。可是,小黑說什麼也不願進入鐵籠子中。這下,是沒轍了,李二狗子就將小黑給牽到了一邊,要是用得着,他就帶着小黑進去。要是用不着,他也就不進去了。
賈思邈罵道:“真是丟人的玩意兒。”
秦破軍呵呵笑道:“沒事,還不就是娛樂一下嗎?走,我們進去。”
跟在秦破軍身邊的,還有一個乾巴瘦的老人,他就是秦破軍請來的訓狗師。這個老人卻盯着小黑看了又看的,鄭重道:“這條狗不簡單啊,我玩狗這麼多年,愣是沒有看出他是什麼品種來。”
“哦?”
秦破軍一愣,問道:“劉爺,您老人家一輩子玩狗了,也看不出來?”
劉爺搖頭道:“看不出來,說它是杜高吧?不太像。說它是比特吧?也不太像,我是搞不懂這是一條什麼狗了。”然後,他就把目光落到了賈思邈的身上,問道:“賈少,還請指點迷津。”
賈思邈咳咳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不說,而我確確實實也不知道它的來歷,反正是在我家有些年頭了。”
劉爺又道了一句:“不簡單。”
鬥狗場的門簾不是很大,看上去也毫不起眼。畢竟,這是賭場,不是賭什麼麻將、牌九、玩骰子、萬家樂、大轉盤什麼的,但是這兒賭的錢也不比那個少。所有進來的客人,都是富甲權貴、腰纏萬貫的人。
人這一輩子,錢太多了,玩女人,玩毒品,找的就是樂子和刺激。而在這兒,看着兩條獵犬互咬,遍體鱗傷,血乎連拉的,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錢百億也正是看中了這點,纔會搞了個鬥狗場。
低調,低調做人,低調賺錢!
穿過一條狹窄的弄堂,一拐彎,推開了一道房門,前面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圓形場地,面積很大,四面都是看臺的座位,倒是有點兒像是室內的籃球場地。這些看臺的座位一層比一層高,而最底層,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在籠子的四周角落,有十幾個通道口,很小的通道口。在籠內,還有一道鐵門,賈思邈和張兮兮等人都是第一次過來,也不知道這都是幹什麼用的。
這些座位,越靠前的價格越貴。
秦破軍邊招呼着賈思邈和張兮兮、陳宮坐下,邊給他們解釋。這個巨大的鐵籠子就是鬥狗場了,那比拇指粗的鐵柱子和地面上,都是血跡斑斑的。沒有看到這些狗是怎麼咬的,但是也能夠想象得到,場面的慘烈。
鐵籠子內的那十幾個小通道口,那是一條條狗的入場通道。在後面,還有一個大屏幕,每個屏幕上,相對應的都是一條狗的鐵籠子,差不多有十幾條狗。秦破軍手指着其中的一個打鐵籠子,告訴賈思邈,裡面的那隻藏獒,就是他的。
在場的這些客人,就是根據大屏幕上狗的模樣,還有一些相應的參數,例如身高、體重、戰績什麼的都有。戰鬥力越強,賭的價格就越高。而那道鐵門,是訓狗師進去,拖死狗,或者是將勝利的狗給叫回去的。
這個訓狗師,可是相當危險的職業,儘管身上都帶着防護服,都有可能讓狗給咬死。可這些客人都是有錢人,要是真的咬死了,他們更是興奮。花錢,圖的就是一個刺激。在四周的看臺上,已經做了好幾十個人,他們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低聲討論着今天的這些獵狗,哪個最有可能勝利。
這麼十幾條狗中,大多都是比特犬。這種犬原產於美國,體型優美、肌肉發達,平時比較溫順,但只要遇到同類就會性情大變,異常兇猛,一旦咬住對方死不鬆嘴,只有訓犬師用專門撬棍,才能把狗分開。
劉爺是玩狗的行家,沉聲道:“比特犬能在2小時內不停地撕咬搏鬥,相當厲害。”
賈思邈問道:“那別的狗呢?”
劉爺道:“咱們華夏國的藏獒、俄羅斯高加索、法國波爾多、阿根廷杜高、中亞牧羊犬、無聲鬥犬日本土佐等等,有很多,這些都是鬥狗界經常玩的獵狗。”
張兮兮問道:“劉爺,那這些狗是怎麼訓練出來的呀?”
劉爺很是得意,大聲道:“這個鬥狗可不簡單,首先,要找一條純種的獵犬,比如說是比特犬吧?在狗一歲的時候,就要讓它去適口……呵呵,就是讓它跟別的狗撕咬。還有哦,爲了訓練狗的耐力,還有跑步機、輪胎,營養類、治療類的藥物都得跟上,不然狗就廢了。”
王貪狼戲謔地笑道:“賈少,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將你帶來的那條黑狗也圈到裡面去,反正就是出來樂呵樂呵嘛。”
在這一點上,劉爺也很是贊同:“賈少,玩玩也沒什麼,我很看好你的那條獵犬啊。”
賈思邈也挺癢癢的,笑道:“試試?”
“必須試啊。”
“行,我這就過去,幫忙把小黑趕進去。”
這事兒人,別看張兮兮爲了討好小黑,把自己的零用錢都搭上了,又是狗糧、又是買肉的,可想要把小黑趕進鐵籠子裡面,還真做不到。賈思邈走出去,呵斥了兩嗓子,小黑這才灰溜溜地鑽進鐵籠子中。李二狗子也挺興奮,這下,他也能跟着進去,看看是怎麼鬥狗的了。
他就不明白了,這種鬥狗還賺錢嗎?早知道這樣,他就從肖家寨多搞一些狗過來了,那他不是賺發了。
賈思邈照着他的腦袋敲了兩下,罵道:“你帶來的,那都是土狗,它們互相會撕咬嗎?瞅瞅人家杜高、高加索、波爾多等等獵犬,那纔是極品狗呢。”
李二狗子嘟囔着道:“那就是極品了?又不當吃,不當喝的。”
等再次回到鬥狗場,錢百億也出來了,他是一身白大褂,手中拿着蒲扇,怎麼瞅着也不像個狗王,倒像是街頭巷尾的那些離退休的老幹部。見到誰,他都是呵呵地笑着,人緣兒倒是很不錯。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這些人賭來賭去的,誰最賺錢啊?當然是錢百億了。這些客人,都是他的財神爺,沒有誰願意把錢往出推的。
他的眼睛還挺好使,離老遠就看到了賈思邈,揮着手,喊道:“哎呀,賈少,你也過來了。”
賈思邈笑道:“狗爺,我可是早就聽說你的這個鬥狗場,這次來見識見識。”
錢百億走了上來,笑道:“怎麼樣?有沒有想着賭一把啊?”
“這玩意兒,我也不懂啊。”
“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個?”
“哦?哪個?”
錢百億手指着一個鐵籠子中的獵犬,低聲道:“你看到那條白色的狗了嗎?”
這條狗長得很有意思,通體白色,唯獨是右眼那一圈兒,就像是讓人給揍了說的,黢黑一片。狗臉是屬於平臉,看上去挺強壯,但是絲質短小,不太起眼的一條狗。
賈思邈問道:“這是什麼犬啊?”
錢百億道:“這種犬叫做牛頭梗,不是很有名,也不是很常見,叫是牛頭梗,個子不大,長的也不是很兇猛,可打起架來那是一個兇殘。你要是沒有什麼把握,就押這一條犬,我保證讓你穩賺一筆。”
還真是長見識啊,賈思邈笑道:“那就多謝狗爺指點了。”
錢百億笑道:“應該的!南江市的這些新秀,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幾個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一個青年,他的皮膚白皙、相貌俊朗,一身西裝革履的,襯衫的領口敞開了兩顆,多了幾分隨意的瀟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傲氣。
賈思邈不禁皺了皺眉頭,他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