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邈覺得,自己就夠不講理的了。
可是現在,他覺得跟沈重比起來,自己簡直是太純潔、太高尚、太老實的一個男人了。如果說,評選華夏國的模範男人,那非自己莫屬。
認輸還不行,你還想怎麼樣啊?殺人不過頭點地……可賈思邈也沒有到那種地步吧?他又沒有做什麼作奸犯科、打家劫舍的勾當,犯得上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嗎?底氣足和底氣不足,是兩碼事。
賈思邈就問道:“讓我好看?你想讓我怎麼好看?”
沈重就這樣直直地盯着賈思邈,突然間,賈思邈就感到精神一緊,彷彿是有着一把劍劈入了他的腦海中,讓他頭疼欲裂。而就在這個時候,沈重出手了,一拳頭砸向了賈思邈的面門。速度不快,但是也有些力度,他沒想着要怎麼殺傷賈思邈,只是想着,一拳讓賈思邈鼻樑骨折,鼻血流出來就行了。
可這對於賈思邈來說,也是太狠了點兒。
嫉妒,他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難道說,看到別人比他帥,他就可以這樣嗎?這是想給自己毀容啊。
就在拳頭快要捱到賈思邈的鼻樑,還沒有捱到。還沒有捱到,而就快要捱到的剎那,賈思邈突然一偏頭,拳頭就打空了。沈重的眼神一愕,比大白天看到了鬼,還更是感到匪夷所思。
賈思邈,竟然能夠躲過自己的這一拳?要知道,他剛纔可是用了精神攻擊,來攻擊賈思邈的心靈。一旦靈臺失守,他想怎麼樣收拾賈思邈,就怎麼樣收拾,連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種精神攻擊,他用過很多次,幾乎是每次都靈驗。
可是如今呢?
突然是失利,讓沈重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感到鼻樑一陣劇痛,鼻血就流淌下來。
這一拳,當然就是賈思邈打的。與人爲善是賈思邈做事的原則,沒有誰總想着和人結怨結仇。可要是別人欺負到頭上,他向來是不會客氣的。
賈思邈還不喜歡拖拉——
欠別人的恩情,當天就想報了。
打別人的耳光,當場就想扇了。
等什麼呀?他又不想要利息。
鼻血流到了嘴角,鹹鹹的,還帶着點兒苦澀的味道,沈重的眼淚差點兒下來。倒不是說,讓賈思邈給揍了,感到屈辱,而是因爲牽動了淚腺,讓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就下來了。這種滋味兒,還真是不好受啊。
賈思邈感慨萬千,嘆聲道:“唉,沈重,你哭什麼呀?不就是打了你一拳嗎?要知道,剛纔可是你要打我,我纔打你的呀?你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個小孩子似的。”
沈重的臉上火辣辣的,抹了抹眼角,問道:“賈思邈,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就是一揮拳,你就流鼻血了呀。”
“我不是說的這個,我是問你,我的精神攻擊怎麼對你沒用啊。”
“什麼是精神攻擊?”
“呃……”沈重終於是明白一點,自己碰到個無賴。跟賈思邈講道理,比跟女人講道理,還更是費勁。
其實,這事兒還真多虧了柳高禪了。在柳高禪和馮心若離開的時候,教了賈思邈一種小玩意兒……心如止水。這段時間的修煉,賈思邈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說它是功夫吧?又不太像。可要說不是吧?比功夫更是厲害百倍。
賈思邈的心,可以在瞬間,進入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哪怕是地動山搖,哪怕是電閃雷鳴,他的心都如一池湖水,靜靜地,靜靜地,沒有任何的波瀾。這樣的境界,絕對可以讓他的功夫都提升一個檔次。
剛纔,沈重的精神攻擊,在剎那間是對賈思邈造成了影響。可也不過是3.1415926秒,賈思邈的精神就瞬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在間不容髮的空隙,躲過了沈重的攻擊,反而還給了沈重一拳。
當然了,他跟沈重沒有什麼恩怨,這要是敵人,非一刀子捅上去不可。
賈思邈打了個哈欠道:“嗨,沈重,你還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沒有的話,就趕緊去忙義診的事情吧?讓你這麼一耽擱,我還沒來得及洗漱呢。”
沈重道:“不行,必須切磋醫術。”
“你……你怎麼還胡攪蠻纏起來了?”
“隨便你說什麼,反正,我跟你切磋醫術的心,是不會改變。”
“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給你切磋的。”
賈思邈挺直着胸膛,眼睛緊盯着沈重,浩氣凜然道:“沈重,我告訴你,我的醫術是用來救人的,而不是用來跟人切磋,顯擺的。對不起,我還有事情,恕不奉陪。”
沈重還想在說點兒什麼,咣噹!房門一關,差點兒砸在了他的鼻子上。沈重的臉色變了變,難道說,真的是自己錯了?瞅瞅人家賈思邈,是多麼的高尚,醫術可不就是爲了救人的嗎?而自己呢?越想,沈重就越是感到羞愧,這就是差距啊。
沈重苦笑了兩聲,轉身下樓去了。
當走到一樓樓梯的拐角處,他的身邊傳來了一個驚呼聲:“哎呀,沈重,你是怎麼弄的,怎麼流鼻血了呢?”
是殷懷柔!
“呃……我一個不小心,撞到了牆壁上。”
“撞到牆壁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呀?”
殷懷柔就笑了,問道:“你說,你是不是讓人給揍了?既然,你是從樓上下來的,那人……哎呀,不會是賈思邈吧?他爲什麼要揍你?”
沈重道:“我要跟他切磋醫術,他不幹……”
“他不幹就不幹唄,打你做什麼?”
“不是那樣的。”
“那是什麼樣?賈思邈真是太過分了,走,我跟你去找他討個說法。”
“不去了,這事兒怨我自己。”
沈重倒是個挺耿直的男人,錯了就是錯了,還討什麼說法?再說了,剛纔賈思邈的一番話,比精神攻擊還更是厲害,狠狠地震撼了他的心靈。他突然覺得,自己跟賈思邈,實在不是一個層面兒上的,看來有機會倒是要跟他探討人生、哲學等等,這些應該是都會對醫術的提升有所幫助。
看着沈重離開的背影,殷懷柔搖了搖頭:“真是一個死腦筋,怎麼就不會轉彎呢?這樣下去,要是不一頭撞到樹上,那纔是奇怪了。”
然後,他又看了看樓上,喃喃道:“賈思邈,究竟對沈重做了什麼,能讓沈重這般摸樣啊?”
……
等到賈思邈下樓的時候,免費義診的現場,更是火爆。這種事情,不用非得什麼廣告宣傳,那些新聞媒體記者們,還有患者們的口口相傳,以至於今天來到現場的患者們特別多。畢竟,這是免費義診的最後一天了。
在春運的時候,去過火車站買票嗎?
現在的情形,就有點兒類似那樣,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都是輕的了。
賈思邈,剛剛一出現,就立即有不少的中醫大夫和患者,跟他打招呼。現在的“賈思邈”,不再是“人名”那麼簡單,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名人”了。
陸放天和陸川走了,一夜之間,東風樓就姓了賈。現在,在百草堂坐館的是蕭易水。他之前在東江市的時候,就有在千金醫館坐館的經驗。百草堂跟千金醫館差不太多,對於蕭易水來說,是得心應手。
當蕭易水副手的,是韓子健。
在省中醫大會的最後一輪決賽上,韓子健遭遇了殷懷柔,不幸敗北。不過,他沒有回南江市。現在的韓世平,已經從南江市的市委書記,提升到了副省長一職。既然家人都在省城,韓子健也自然是在省城發展了。
還有一點,他想着跟賈思邈等人在一起,一則是可以學習中醫,二則是跟賈思邈等人一起去燕京市,目睹華夏中醫公會的風采。要知道,他的師傅是大國手曲先章,他在燕京市生活過幾年,還算是挺熟悉的。
有個認識人,辦事兒總是要方便一些。
這一天,又是一直忙到天黑,轟轟烈烈的三天免費義診,終於是結束了。
賈思邈伸了個懶腰,是真累啊,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張兮兮走了過來,笑道:“賈哥,瞅瞅把你忙的,還沒有吃飯吧?我和子瑜等人,已經把車提出來了,要不要去試試?”
“哦?這必須要過去看看啊。”
賈思邈跟着張兮兮,來到了停車場,在這兒停靠着好幾輛車,一輛保時捷跑車,一輛悍馬越野車,一輛亮銀色的寶馬敞棚跑車,一輛黃色的法拉利F439跑車,還有一輛奔馳房車和一輛路虎。
幾輛車排了一溜兒,吳清月、張冪、唐子瑜、小白、李二狗子、吳阿蒙等人都在這兒,他們圍着車,大聲地說笑着。賈思邈都睜大了眼珠子,這是在幹嘛呀?張冪不就是說買幾輛車嗎?可也沒有說,要買這些啊。
女人啊,真是太敗家了,這分明是想搞個車展嘛。
這要是吳清月、張冪、唐子瑜、張兮兮……哦,對了,還要讓小白也穿上,誰讓他那麼討厭了。幾個人清一色的緊身小背心,熱褲,來當車模。嘿,那得是怎麼樣的吸引人啊?一想到小白穿着背心、熱褲的模樣,賈思邈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