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健的這點兒小心思,又哪能逃得過賈思邈和張冪等人的眼睛?在場的人,每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卻都不點破,氣氛又多了幾分古怪。
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張清江和他的老婆進來了,賈思邈只是瞅了一眼,就差點兒樂出了聲。這傢伙有四十多歲了,他老婆很年輕,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張清江也感到有些不太好意思,讓韓子健給看看。
針眼,是由皮脂腺和瞼板腺發生急性化膿性感染的一種病症,分爲外針眼和內針眼,千萬不能自行擠膿,以免引起眼眶蜂織炎等併發症,一般熱敷、切開排膿、輸液什麼的都行。不過,她的這個針眼有些奇怪,是反覆發作。每一次發作起來,眼睛都會紅腫,不僅僅是難受,還嚴重影響視力,讓人苦不堪言。
韓子健笑道:“賈大夫是醫道高手,還是你來給看看吧。”
賈思邈連忙道:“韓公子,我可不行,這不是讓我出糗嘛。”
趙傳志是師承他老子趙志章,趙志章是南江市赫赫有名的西醫外科大夫,人稱一把刀。這個趙傳志在西醫方面,也是相當有造詣。他瞅了兩眼後,生怕會讓賈思邈搶走了功勞,搶先道:“這個醫治的方法簡單啊,要不停地滴眼藥水,在搽眼藥膏,大概一週左右時間就能痊癒了。”
張清江苦笑道:“我們去過幾個醫院,那大夫都是給出了這樣的治療方法,當時還行,可沒幾天有發作了。”
趙傳志的臉色就是一變,質問道:“這怎麼可能呢?”
張冪笑道:“韓少是中西醫兼修的專家,肯定是有方法吧?”
韓子健很得意,笑道:“這個針眼分爲兩種,一種是沒有出膿的,局部可用溼熱敷來幫助消散,或者是用紫金錠磨汁,頻繁地塗抹在患部皮膚,起到消腫止痛的效果。一種是已經成膿了,要切開排膿。看着嫂子的針眼,已經成膿了,而且膿頭的位置,是在瞼內面,切口應該和瞼緣垂直,不可傷到瞼緣,可以稍微大些,便於膿液往出流。”
張清江大喜,趕緊道:“那就請韓公子施以妙手,幫幫我吧。”
韓子健道:“我身上也沒有帶工具呀?這樣吧,你明天讓嫂子去中醫院找我,我幫你看看。”
張清江連連點頭道:“好,好,謝謝韓公子。”
“還是韓少厲害,這纔是真正地醫道高手。”趙傳志趕緊溜鬚拍馬,邊說着,他還邊瞥着賈思邈,神情中頗爲不屑。
賈思邈道:“是,是,韓公子果然是厲害。”
張冪的手在桌下,就又掐了賈思邈一把,可她看不到,只能是憑感覺一抓。
“啊~~~”賈思邈疼得差點兒尖叫出聲音來,這女人往哪兒抓呢?這是想讓他斷子絕孫咋的?張冪也沒有想到,難怪手感這麼不對勁兒呢?她趕緊縮回了手,但手指還是彈了一下,賈思邈的嘴角抽搐着,眼淚就要下來了。
張冪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手指在賈思邈的大腿上劃呀劃的,笑道:“賈哥,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嫂子的針眼立即根除的呀?”
敢不答應嗎?再不答應,她直接一把抓上來,賈思邈都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再硬起來。這女人,真是可怕啊,比於純還要可怕。於純是嬌豔嫵媚,連骨子裡面都透着媚勁兒。可張冪不一樣啊,她看上去,有着知性美和書卷氣息,就跟大家閨秀一樣。誰能想到,她的手底下這麼狠啊。
賈思邈道:“我倒是有一個土法子,可以試一試。”
張清江不認識賈思邈,但是能陪着韓子健、張冪、商甲舟等人坐在一起的,肯定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再就是,剛纔洋河大麴的事情,讓他對賈思邈的印象很不錯,就笑道:“這位少爺有什麼法子,請說。”
賈思邈道:“張老闆,我可不是什麼少爺,我姓賈,你叫我小賈就行。”
張清江就更好是高興了,瞅瞅眼前的這個青年,這麼帥氣,這麼隨和,連點兒架子都沒有。再瞅瞅韓子健、趙傳志等人,一個個的牛氣哄哄的,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要不是你們的老子有本事,你們三個屁呀?張清江笑道:“行,那我就叫你賈少了,你需要藥箱什麼的嗎?”
賈思邈淡淡道:“不用藥箱,你給我找一根普通的縫衣針和酒精棉。”
張清江不懂啊,答應着,就退了出去。
韓子健問道:“賈少,你……你的意思是說,用縫衣針就能治療人的針眼?”
賈思邈輕笑道:“應該可以。”
趙傳志就火了,叫道:“什麼是應該啊?那是人的眼睛,一旦出問題,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小白,冷笑道:“你也是大夫,你敢說你給人做手術,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
“你……”
趙傳志霍下站起來,攥着一個酒瓶子,手指着小白,罵道:“你個小白臉,信不信我……啊~~~”
敢罵小白是小白臉?連賈思邈都差點兒讓他給割喉了。現在,趙傳志口無遮攔,說出了小白最忌諱的事情,小白豈能慣着他?抓起手中的盤子,直接砸在了趙傳志的腦袋上,然後,他就竄了起來,手中抄起了那破碎的半截盤子,就這樣冷冷地盯着趙傳志。
血水,順着趙傳志的額頭上流淌下來,他讓小白的眼睛盯着,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到了嘴邊的話,愣是給活生生地嚥了回去,說什麼也不敢再說了。他是絕對相信,只要是再吐出一個字來,小白的那半截盤子碴子,會直接割破了他的咽喉。
這人是瘋子!
韓子健拉着趙傳志坐了下來,皺眉道:“傳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罵人呢?”
趙傳志差點兒吐血,我他媽的爲什麼罵人呀?那還不是幫你嗎?這下可倒好,我捱揍了,你非但不安慰我一句,竟然還說我……真他媽的憋屈啊。可人家韓子健是市委韓書記的兒子,他又能怎麼樣?醫術沒有人家好,拼爹也幹不過人家,這口怨氣,就是咽不下去,那也得硬往下嚥了。
商甲舟卻是心中一凜,在南江市,他都將心思落到了秦破軍、霍恩覺的身上,倒是沒有去關注別人。現在,他才注意到張冪,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在秦家、霍家、商家的權勢下,不顯山不露水的,手下卻有這樣的一個高手。
瞅着她跟賈思邈的關係,非常密切,這更是堅定了他拉攏住賈思邈的決心。一旦賈思邈投靠過來,那就等於是張家的勢力也投靠了過來。
在南江市,張家的勢力自然是跟秦家、霍家、商家等大家族相提並論,但是,這股勢力一旦歸附到其中的一家,那一家勢必是水漲船高,凌駕於其他兩家之上。而這個賈思邈,纔是重中之重。
這時候,張清江帶着縫衣針和酒精棉跑進來了,交給了賈思邈,大聲道:“那就拜託賈少了。”
趙傳志憋不住氣,冷笑道:“張老闆,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啊。放着韓公子在這兒,你不用他,卻去用一個名不經傳的人,難道你就不怕出事兒?”
這下,倒是讓張清江猶豫了,關鍵是他不知道賈思邈是什麼樣的人啊。
張冪手指着賈思邈,大聲道:“張老闆,我跟你說,他是我男朋友,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夫,醫術很厲害,你儘管放心。”
男朋友?張清江在南江市的地界上,也算是有些人脈,自然是也知道韓子健追張冪的事情。怎麼……這突然間又冒出個男朋友來呀?他看了看臉色如常的韓子健,又看了看張冪,是真有些懵了。
韓子健的臉色是沒有變化,心裡的火焰卻是蹭蹭地往上躥着,對賈思邈恨得牙根兒癢癢的。他也不相信,一根普通的縫衣針,就能治好針眼。他的中醫,是師承大國手曲先章,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行醫這麼多年,他怎麼就沒有聽說過呢?這要是出了事,看賈思邈怎麼辦。
韓子健點點頭,笑道:“對,張老闆,賈少的醫術很厲害,你儘管放心。”
連韓子健和張冪都這麼說了,張清江也就放心了,笑道:“那就麻煩賈少了。”
賈思邈笑了笑,用酒精棉給縫衣針消毒,然後讓張清江的老婆坐到椅子上。他瞅了瞅,她是右眼長了針眼,就將她的右耳朵對摺過來,在對摺的最頂點,也就是耳朵最上面的軟骨對摺後最突出的位置,用縫衣針紮了一下。
一滴、兩滴……一連滴出了三滴血,賈思邈笑道:“妥了,不用滴眼藥水,也不用藥膏,晚上睡一覺,保證消腫,恢復如常,還不會再復發。”
這就行了?不僅僅是趙傳志、張冪、商甲舟等人,就連韓子健都有些傻眼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治病的。
張清江問道:“這樣,就……就好了?”
賈思邈笑道:“你問問嫂子,感覺怎麼樣?”
張清江的老婆眨了眨眼睛,興奮道:“我感覺好像是沒有那麼磨的慌了,連看東西都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