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魚子醬的產量少,主要原因在於這種鱘魚的生長緩慢,從一條幼魚開始到魚體夠大,能夠成熟產卵大概要等個十八到二十年,這麼漫長的成長與孕育過程,在裡海濫捕情形日益嚴重的情形下,想要好好活着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事實上,大白鱘魚的壽命可在百歲以上,體長可以超過4米,而體重將近1噸,完全成熟的大白鱘魚大約年紀在60歲左右,也有爲數極爲稀少的百歲以上大白鱘所生產出的魚子醬,珍貴的程度就不言而喻了。”
“難怪…能好好的長大,感覺就是祖輩燒香,行善積德了。”孫彪感嘆。
“是啊。”
在場的漁民,也都沉默下來。
人嘛,總是這樣,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
“也不用這樣想,”夏子辰安慰道:“魚子醬,其實不太符合我們國人的口味,所以不要走太大的心理負擔,我再說說次級的好了。”
“次級的奧西特拉鱘魚體型較小,只有八十到兩百磅重,成長年限也只需十二到十四年,魚子呈灰棕色而閃着黑金色的光澤,具備獨特且帶着堅果般的風味,口感不如“裡海珍珠”,但是有一種獨具的水果風味。”
“較普通的閃光鱘魚只需七年就可長成,魚子顆粒不如“裡海珍珠”大,顏色卻相似,擁有圓球顆粒狀灰黑色澤的魚子,以它飽滿豐富的魚子風味受到青睞,但在口感上嚐起來比較像特別精挑過的魚子,風味特殊性不如大白鱘及奧西特拉鱘。”
“所以,一般的魚子醬,就是這三個等級,從高到低依次爲大白鱘魚,奧西特拉鱘魚,以及閃光鱘魚。”
“長知識了。”
“還是子辰厲害啊。”
孫彪等人感嘆。
“哪裡,跟陳凡比還是差遠了,”夏子辰謙虛道:“我畢竟開酒樓的,對於魚子醬有些瞭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魚子醬怎麼加工啊?”王鐵柱撓撓頭,問道。
“對啊。”衆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這個嘛,我瞭解的不多。”
夏子辰尷尬而又不失禮儀的一笑,“我只知道這加工需要在約15分鐘之內,完成十多道手續,只要時間再久一點,魚卵便不新鮮,不能做成魚子醬了。
以大白鱘魚爲例子的話,首先是把鱘魚給敲昏,可不是弄死,因爲那樣魚卵腐敗的速度會更快,然後取出魚卵,篩檢、清洗、濾幹,再交給一位鑑定師傅用嗅,用嘗,用看,也用指尖去摸等手段;依魚卵的大小、色澤、堅實程度、聚散密度、氣味,來評定等級。
最後再做那全體過程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得放多少的鹽,鹽分不可以太多,要控制在把魚卵醃成魚子醬,但鹽味又不會把滋味和口感二者微妙的組合給蓋掉得地步。
加鹽之後,魚卵便在濾網上篩晃,直到幹了,便能裝罐,隨後運往世界各地。”
“這麼複雜…”
“不太聽得懂…什麼鑑定師之類的。”
“嘿嘿,我聽懂了,不過還是太難了,”湯園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只負責吃就行了。”
“是嗎,那魚子醬該怎麼吃啊?”陳凡微微一笑道:“我想請教一下。”
“啊,魚子醬還能怎麼吃啊?”
湯園愣了愣,不假思索道:“直接用勺子,送進嘴裡,嚥下去。”
“園園,沒那麼簡單哦。”
夏子辰忍俊不禁道:“直接入口只是其中一種方法,而且就這麼簡簡單單吞下去,有些暴殄天物了,用勺子把魚子醬直接送入口中,要先用牙齒將魚卵輕輕咬破,耳中欣賞“啵、啵”的聲音,再用舌頭仔細品味,然後才吞下去。”
“啵啵的聲音?”湯園的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是啊,除了直接吃,還可以搭配輔料,先將魚子醬放在裝着冰的小巧器皿裡,使其保持品質鮮美,同時可根據個人口味配上不同的輔料。最經典和大衆的輔料是配上生奶油和烘烤的白麪包。至於在飲料方面,伏特加或是香檳都是能更好品味魚子醬的上成之品。”夏子辰面帶微笑,娓娓道來:
“然後,對於盛裝魚子醬的器具也頗爲講究。貝殼、木頭、牛角和黃金都是理想的選材之料。最大的忌諱是使用銀質的餐具,銀有氧化的作用,會破壞魚子醬自身耐人尋味的海洋的滋味和香味,一般食用時是以水晶盤配以貝殼匙。
魚子醬常見的食法,是在蘇打餅乾上塗,上少許魚子醬,細細地品味它的滋味;或在帶點鹹味的小圓餅乾上抹少許酸奶油,再鋪一點魚子醬食用;也可用四分熟的水煮蛋,敲開蛋殼後舀入一湯匙魚子醬食用。
魚子醬最佳的搭檔是海鮮與河鮮,例如黃魚、鰣魚,這些鮮味至極、肉質細膩的魚類是首選,在部位的選擇上,一定是魚肚檔的無刺部分是絕佳的,這樣食客的舌尖就無須“分心”去剔刺,可以專心享用魚子和魚肉的美味。”
“真講究。”
湯園嘀咕了一句,內心暗道這也太麻煩了…
至於王鐵柱等人,更是不感冒了。
開什麼玩笑,這麼麻煩,去鎮上買點豬肉頭,燒鵝,再弄二兩白酒,不比吃這個快活?
陳凡則是苦笑一聲。
沒辦法,這確實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不僅僅是鐵柱他們,他自己也想象不出。
極品的魚子醬堪比黃金,可不是說說而已,一條鱘魚的價值,相當於一輛幾百萬的法拉利,而就一小盒的大白鱘魚魚子醬,售價爲1.4萬元,換句話來說,單單的一個魚卵,就價值4元,一口上百個,那就是四五百元啊!
“那,子辰,小凡的意思是,這種鯔魚的魚籽,也可以製作魚子醬嗎?”老張沉吟道:“這兒的鯔魚,也有個五六千斤,魚籽能有不少,鯔魚的魚子醬,多少錢一斤呢?”
“對啊!”
一說到這個,衆人眼睛都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