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在衆人以爲勝負已定的時候,誰知擂臺上又出現了神奇的一幕,易泉眼看來勢匆匆的一條劈腿,嚇了一驚,突然腿一軟,腳下竟打滑了,向前摔了過去。
可正因爲這一摔,居然神奇地向躲開了範佟的攻擊,反而一頭撞在他胯下的“兩腿之間”。
“譁……”現場譁聲四起,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反擊太漂亮了,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就連場中的專業人士都感到大惑不解。
但事實擺在眼前,範佟從半空中跌了下來,雙手緊緊抱着褲檔,面部抽筋,這一撞可不得了,那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按理說是犯規的,卻又純屬意外。
“藍方選手請注意,你這是惡意犯規……”
沒等裁判說完,易泉露了個冤枉的表情:“惡意犯規?大家都看見了,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他趁我摔倒的時候自己撞過來,你怎麼能賴到我身上?再說了,我第一次打拳賽,哪知道那麼多的破規矩呀?”
說完易泉又對着躺在地上面目猙獰的範佟道:“如果你希望這樣就判我輸的話,我肯定服氣,只怪自己沒搞清楚遊戲規則就草率應戰,不過呢……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打不贏就用這麼下流的手段來誣陷我,原來這就是拳王冠軍的作風啊,易某大開眼界了。”
範佟臉色一片慘綠,連殺人的心都有,明明就是他自己出陰招,卻反咬一口惡人先告狀,實在是氣死人也……
實際上易泉這一摔,其技術含量根本無人知曉,看似一個誤打誤撞的意外,實則一派影帝之姿,超凡脫俗。
好在他還顧慮着學校高層領導的難處,不敢當真廢了這個範佟,故剛纔撞出去時已經控制了力量,否則斷子絕孫的悲劇無法倖免。
範佟經過幾番掙扎和忍耐後,*的劇痛感漸漸有所舒緩,慢慢地站了起來,滿頭大汗,說不出的狼狽。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範佟突然像一隻發了瘋的野獸,拳砸腳踢,雖然稍微亂了章法,但招招致人死地,這一回是徹底發飆了。
易泉依然不反擊,防守時還暗暗嘰笑,這飯桶太經不起刺激了,不過發起瘋來倒是有點爆發力,拳頭也更有勁。他左閃右躲,眼看又拖了一個回合,全身毫髮無損。在第二回合即將結束的一瞬間,他不想再跟這小子糾纏下去,腦子裡靈光一閃,可算是有了主意。
只見範佟越打越亂,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心裡面反反覆覆地問: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我使盡全力還打不中他?難道我並沒有像傳說中那麼強?
就在他分心之際,易泉抓準了時機,一記勾拳由下而上,狠狠地打在前者的下巴上——
劇烈的痛疼感來得莫名其妙,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範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整個人托起,重心全失,像一片殘葉般跌了下來,摔得四腳朝天,半空中一個牙套翻了好幾個跟斗,才緩緩落下。
現場在五秒鐘之內鴉雀無聲,這樣的逆轉來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驚愕、恐懼、興奮,心情複雜到極點。隨後,才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掌聲,與歡呼聲連成一片,*迭起。
“範佟中拳了,易泉出手實在太快了,就在剛纔一眨眼的功夫,範佟居然被擊倒了……”解說員的聲音慷慨激昂地吼了起來,說不出的興奮。
觀衆們再次驚呼起來,之前看範佟久攻不下就覺得蹊蹺了,敢情易老師在裝孫子?結果看到這一幕,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人家怎麼說也是從軍校出來的,受過魔鬼訓練,儘管打泰拳不在行,可博擊技術依然擺在那裡,原來剛纔他一直在消耗範佟的體力,然後又故意激怒他,從而尋找破綻,一擊即中,果然是老江湖啊。
這個道理也是剛纔杜海椒和何倩雨說過的,後者現在服得五體投地,連瞎子都已經茅塞頓開了。
“我覺得你不去當解說員實在太浪費人才了。”何倩雨看着杜海椒驚歎道,面露欽佩之色。
“我要是去當解說員,誰來幫你趕走那些狂蜂浪蝶呀?”杜海椒飄飄然起來,帶着神秘的笑容調侃她一下。
何倩雨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視線又回到了擂臺上,只見許多6班的學生都像螞蟻發現蜜糖一般,羣擁而去,抱起易泉往上拋,以示鼓勵和慶祝。
她再往地下一看,發現範佟已經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對於範佟來說能暈過去也算幸運,否則壓力該有多大,什麼面子都丟盡了。沒有人敢想象當他醒來後會做出什麼事,無地自容是必然的,而輸掉的賭注更是把他往死裡折磨。
一拳直接ko了範佟,在易泉看來根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沒想到現場會有那麼多自己的學生,這些人雖然都只是剛剛見過,連名字都不知道,但這一刻他很清楚,咱們是同一戰線的。
“易老師你太牛b了,居然能打贏範佟,之前我們想都沒想過。”
“您老可爲我們6班爭光了,出了一口惡氣呀,看這些體育生以後還敢不敢當囂張螃蟹。”
衆人七嘴八舌地起鬨,正式把易老師封爲偶像。
“行了,放我下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樣。”易泉笑道,好不容易纔從促擁和包圍中解脫出來,將這七八名學生掃了一眼,卻沒發現歐小珍。
“剛纔那丫頭還幫我打氣,現在我贏了比賽,怎麼反而不見人影了?”易泉撓着頭皮,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雪荷剛剛看到範佟被擊倒在地時,一顆心突然間懸了起來,看來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這傢伙看起來不怎麼樣,居然爆了冷門,只希望他說話算數,不要逼對方在升旗竿下面給他下跪纔好。由於身份尷尬,她並沒有去參與慶賀,而是默默地離開了拳館。
杜海椒跟何倩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不屑和那些花癡牲口們一起瘋,也趁亂之際返回了公寓。
這場比賽的結果賺翻了青雲大學的莊家們,抵上個把月的零用錢估計是不成問題了,但有人歡喜也有人憂,之前看好範佟的人這個月估計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等範佟被人擡下去後,主持人居然上臺採訪,激動地說道:“易泉先生,這場小比賽之前沒有人看好你,但想不到你的實力如此之強,一拳就把堂堂新秀拳王ko了,請問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放水?你真是第一次打拳嗎?”
易泉一臉的微笑,道:“打擂臺我的確是第一次,先不說我有沒有放水吧,這是戰術問題,我得承認範佟實力很強,打得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剛纔純粹是運氣好,也許是因爲不小心摔的那一跤撞傷了他,所以纔會有機可乘吧,但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臉紅,擺明了就是在放水姑且不說,那招摔跤的把戲是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最清楚。
“媽呀,我睜着眼睛說瞎話,會不會被雷劈呢?但我只是想低調一點,應該沒有錯吧?求上帝寬恕我。”易泉慚愧地想道。
當晚易泉回到宿舍,洗了個涼水澡,心中極有滋味。
第二天大早,陽光明媚。
易泉在學校領導的政治指導下,前往醫院看望了範佟。
範佟躺在牀上,一頭白色的繃帶從下巴繞過臉直過頭頂,纏了好幾圈,脖子上打着石膏,看樣子傷得不輕。
“你來做什麼?如果是來炫耀的話,請你滾。”範佟的情緒有點失控,尤其是看見易泉那張臉就有種自殺的衝動。幾分鐘前他剛轟走了前來看望的親人跟朋友,只求能靜一靜,不料又見到一個最不想見的人,焉能不氣。
“年輕人,別不識好人心,我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絕對沒有想過要炫耀。”易泉沒給他好臉色道。
範佟氣得臉都綠了,鼻翼抽了兩下,咬着牙語氣堅定道:“你放心,老子願賭服輸,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一聽這口氣,就知他所指必是當衆下跪道歉一事,易泉雙手插進褲袋,朗朗一笑道:“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咱們的賭約之前已經注消了,你不必給我下跪,勝敗乃兵家常事嘛,回頭我會貼一張告示在告示欄上,你安心養傷吧。”
說完他轉身就準備走。
範佟的瞳孔遽然收縮,懷疑自己聽錯了,顯得十分詫異,不可思議地盯着他道:“慢着!爲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取消了?”
易泉頓了腳步,回頭淡淡地說道:“這不是你說的,是我說的。”
按理說範佟應該感激,誰知他突然大發雷霆,吼道:“你憑什麼?是不是以爲我輸不起?”
“不是你輸不起,是我受不起這麼大的禮,就當我贏不起吧,反正我也是僥倖的。”易泉坦然道,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範佟的臉色更詫異,實在想不明白,這種羞辱自己的絕佳良機,他爲什麼要放過?若是角色調換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看着眼前這個深藏不露的角色,範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