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嚴正平的話,易泉思索片刻,回道:“這些我倒是知道,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他們負責防守,而你負責進攻,並且只需要進攻,讓敵人有來無回,這就是你的任務。”嚴正平道。
“那我怎麼知道哪些人該殺哪些不該殺?那種地方魚龍混雜,還不能放走一個,萬一殺錯了人怎麼辦?這畢竟不是在戰場上殺敵。”易泉提出了自己的顧慮所在,在戰場上就算是瞎了眼睛把自己人殺了,也只能說是意外,不需要賠命,可青雲市是法治之區,萬一殺錯了人那是要蹲監獄的。
嚴正平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早就爲易泉做好了準備。只見他打開桌底下的抽屜,拿出一本證件遞給易泉,鄭重道:“這是國家給你的殺人許可證,在你執行任務期間,凡是有利於自己的,任何事都可以做,任何人都可以殺,就算把我殺了,你也不會有罪。”
在這個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的世界裡,此證已經算是終極作弊器,隨心所欲地大開殺戒,完全不需要顧忌,連恐怖份子都做不到這點。
易泉接過這證件,竟然不怎麼意外,反而平淡道:“我的殺人許可證……我還以爲你不會再還給我了呢。”
“這並不是你自己那個證!”嚴正平道。
“不是?”易泉打開那個小本子,果然發現有不同之處,字體金光燦燦,非常耀眼,原來的“特種兵免刑證”字樣也變成了“華夏至尊超級特種兵殺人許可證”。
看着他驚訝的臉色,嚴正平又補充道:“當然了,就算你殺人不會有罪,但也要儘量謹慎些,萬一真的殺錯了人,還請你處理得乾淨一點,別讓我們這些老頭子去幫你擦屁股。”
易泉聽完,似笑非笑地說道:“嘿嘿,想必我打殘謝風傑的時候,也是你替我擦的屁股吧?就憑青雲大學的校長估計還沒有那本事。”
“你知道就好了。”嚴正平埋怨似的白了他一眼。
“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易泉打了保票後,又有些遲疑起來,若有所思道:“話說回來,那是世俗的鬥爭,爲什麼會派我這麼一個殺人魔過去?”
嚴正平長長吐出一口煙,一本正經地說道:“中天集團對國家的貢獻很大,它的生死存亡直接影響着國家的經濟興衰,從某種義意上講,它就像我們的國庫,就是你現在出的糧,大部份也是中天集團的貢獻。”
易泉卻是不以爲然道:“我承認他們是交了稅,我的工資也有他們的份,但一個集團就算是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影響到國家的經濟興亡吧?參謀長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不誇張,其中的利害可不是你能理解的,但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對於整個大國經濟來說,中天集團看似微不足道,可在青雲市,中天集團卻是屈手一指的大公司,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其他各行各業基本上都會受到牽連,尤其是青雲市的經濟,而青雲市又是國家經濟的中流砥柱,萬一這個城市亂了套,那麼整個華夏大國將會連根拔起,後果不堪設想!”嚴正平簡單地說了一點連自己都不太懂的經濟哲學。
易泉也是聽得似懂非懂,也沒興趣去學這些知識,直接問道:“那到底這個集團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要如此的勞師動衆?”
“這個嘛……我先跟你說一說中天集團的由來,以及何家跟謝家的幾代恩怨……”嚴正平有模有樣地娓娓道來。
據說中天集團當年是五十多年前纔開始崛起的,那時候還只是個小公司,由何中天跟謝廣鵬兩個絕世奇才聯手打造,在兩個天才的領導下,一步一步發展到今時今日的至尊地位。直到現在,何中天唯一的兒子何中騰接下董事長之位,而謝廣鵬的兒子謝霆昊則委屈地當了個總裁。雖然這些職位都是董事會投票決定的,可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但謝霆昊卻是野心勃勃,試圖要鬧個天翻地覆,當然,這些都是猜疑,並沒有實質證據,但以何中騰現在翻雲覆雨的領導地位,只要他說得出來就有一定的說服力,在他再三要求之下,國家不得不謹慎處理,國務院警衛部那邊已經派出了不下十個中南海保鏢,但他們的專業是保護僱主,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一件殺人利器,而論殺人的本事,無疑就是易泉的專業了。
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後,易泉道:“那我現在是直接去中天集團報到嗎?”
“本來應該是的。”嚴正平道。
“本來是?那現在呢?”易泉疑惑道。
“現在你跟謝廣鵬的孫子發生了些矛盾,貿然進去的話會引人注意。”嚴正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對於易泉跟謝風傑的恩怨他不太瞭解經過,卻也知道那小子的個性,從來就沒有怕過事,估計是謝風傑沒長眼睛把他惹毛了,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沒意義。
“沒錯,你說的有道理,那現在應該怎麼辦?”易泉卻是沒半點後悔之意,就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嚴正平道:“你先回學校去,繼續教你的體育,然後等待時機出現。”
“啊?還能回去?”易泉聽到自己要繼續回去當體育老師的消息,不由大吃一驚。
他問的是“還能回去”,而不是“又要回去”,也出乎嚴正平的意料之外,要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可大了。
“怎麼?聽你的說法,在青雲大學混得不錯?在那裡有幾個相好了?”嚴正平狐疑道。
靠,居然說漏嘴了……易泉大乎失策,假正經地咳了一下,道:“沒有,我像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你隨不隨便我不在乎,但我想提醒你,在退休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到處沾花惹草。”嚴正平肅穆道。
“那我什麼時候能退休呢?”易泉隨口反問道。
這個問題卻把嚴正平問尷尬了,做爲一個人,易泉也有成家立室的權力,而他所從事的這份工作,卻是最不應該有家室的,因爲有家室就有顧慮,有顧慮就不能一如既往的那麼賣命。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話題。
不管怎麼樣,嚴正平還是希望易泉能全心全意爲祖國貢獻,至於什麼時候退休,還真是不好回答,因爲像他這樣的人才太罕見了,要找個接班人基本沒有。所以,仁慈的參謀長對易泉多少有些愧疚。
易泉觀其顏色,便知氣氛尷尬了,遂而腦筋一轉,嘿嘿笑道:“我只是說一說,只要這身骨頭還能動,我是不會退休的,至於女人嘛,我也就是隨便逗逗,絕對不會動真感情的。”
嚴正平只是嘆了口氣,無言以對。
易泉頓了一會又道:“也許這就是保鏢跟超級特種兵的最大區別吧,他們的工作是防守,我們是進攻,前者的生存概率普遍比後者大,我當初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拳頭,我答應你,只要你三十歲還能活着,我一定允許你退休!”嚴正平突然語重心長。
易泉心頭一振,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沉默良久,易泉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參謀長,有天晚上老莊去青雲大學看我。”
嚴平正繼續沉默,等着他說下去。
“雖然他沒有跟我說什麼,但我在想,他應該也在那邊執行任務吧?否則送我過去之後,他應該立刻回來的。而我昨晚回到這裡到現在也沒有看見他。”易泉接着道,期待地看着嚴正平,希望可以得到一點信息。
“嗯,他是在執行任務,你知道這麼多就夠了。”嚴正平的臉色溼得不太好看。
易泉卻沒有閉嘴的意思,又道:“我還想知道得更多一點,他是不是在調查內奸的事情?”
嚴正平擡頭緊緊盯着易泉,良久才道:“這是他的事情,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
“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打算參與此事。”易泉轉身看向窗外,目光飄得很遠,似在逃避什麼。
“那你問來做什麼?動身吧,時候已經不早了。”嚴正平下了逐客令,每次提及這件事,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彷彿刀割一般的痛。
易泉並沒有動身,巋然不動,像在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知道,這個案子我不方便出手,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有戰爭就有犧牲,可我畢竟愧對他們,只要想起這些事我就失去理智,我會發狂,所以,我不會要求參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嚴正平的眼圈有點泛紅,沒有搭話。
易泉突然轉回身,神色異常嚴肅地說道:“但我突然想起一個人,想給你推薦一下,要是把這個人培養好了,她將是情報部的頂尖人才!”
“哦?是誰這麼有能耐?他怎麼就是頂尖人才了?你倒是說來聽聽。”嚴正平頓時精神一振,甚是好奇。要知道易泉已經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戰士之一,能被他稱爲頂尖人才的人在此之前還沒有被生出來,眼下卻突然冒出一個,這絕對是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