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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東西,竟然在自家地下挖了這麼長的地道!真是個鬼東西,狡兔三窟,只怕我們想要捉到他也不容易!”蘇蕊用手機的光向前一照,說道。
果然!前方的地道大概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通過,我伸手向洞壁摸了摸,只覺得一陣溼意,看來這地道也就是最近才挖的。
“奕知道自己可能要異化變成旱魃了,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便挖了這地道。”劉衡陽率先向前跟去。
“喂,慢些,小心有什麼機關暗器!”蘇蕊擔心的說道,不過她嘴裡雖然說着,人已經跟了上去。
“不必擔心,不會的。你見這地道挖的多麼的匆忙,也就知道他們根本來不及做什麼暗器機關了,能逃命就不錯了。要不然,以奕這樣謹慎的性格,還能不把這裡弄得極盡繁複嗎?”何勁夫不慌不忙的說道。也向前走去,不過他把手伸在了身後,勾出一根小拇指,對着我。
我心裡一笑,便握住了他的小指。
一路向前走着,只覺得這地道實在挖的不講究!緊窄也就不說了,越到後面還越來越矮了,我和蘇蕊也就罷了,劉衡陽和何勁夫兩個大男人幾乎都是勾着身子往前衝的,有時候,連我們兩個女孩子也要勾下身子。
沒一會兒,我們也都是蹭的一身泥。
在這樣壓抑的環境裡前進,再加上又看不到頭,實在讓人有些抓狂。唯一的光線便是蘇蕊手上的手機。我的鞋子也都在泥水裡面踩得又溼又黏。
終於,我們都鑽出了這讓人想要冒火的小地道,眼前的空間立刻開闊起來,也似乎有一些微風灌進來,又有絲絲光亮,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蘇蕊的手機已經快沒有電了,何勁夫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照亮了前方。看着眼前錯綜複雜的通道,我驚呼了起來,“我們又到了地下城了,這是防空洞改造的地下管道走道的地洞。”
何勁夫點點頭,“我們現在要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
劉衡陽,蘇蕊,還有我,我們都各自看了看對方,秒懂了何勁夫話中的意思。
這是恭親王的地盤了,怪不得他以王爺的身份,願意這樣忍辱負重的逃到這裡,這裡都是他的陰兵!
他隨時都可以號令這些陰兵,來對付想要迫害他的人。
何勁夫將手在牆壁上狠狠的錘了下去,狠狠的說道,“剛纔還是心慈手軟了!要是剛纔便將他體內的虎符拿出來,現在哪裡還有他逞能的時候!”
“算了,已經這樣了,就別想這麼多了,曉星的體內不是也有一塊虎符嗎?等會兒要是真的遇到了恭親王控制的陰兵,讓曉星也運用起虎符就是,就算不能反攻,總不會有陰兵還敢傷害我們的。”劉衡陽說道。
何勁夫滿臉不快的看向了劉衡陽,冷冷的說道,“曉星體內的虎符,只是用來壓制慈禧的,等拿到另一塊,一起放在她體內將慈禧逼出來之後,我立刻就會想法子將兩塊虎符都取出來。她的虎符不用來戰鬥。”
何勁夫一邊說着,一邊藉着黑暗的掩護,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輕輕地揉了揉。他每次只要這樣,便是在告訴我,放心,一切都有他,現在他這樣,也是告訴我,不用介懷劉衡陽的話,這裡有他做主。
我也捏了捏他的手,表示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是不由得思考其劉衡陽的話來——我也可以運用虎符!是的!虎符既然是在我體內,我又是帝命,我當然能夠運用虎符,只怕我怕我點起兵將來,比恭親王還要更加的得心應手!
可是爲什麼何勁夫一聽到這個提議就這樣的反對?這樣不是很好嘛?可以增加我們的戰鬥力啊!
劉衡陽聽到何勁夫的話,也不再吭聲了。似是理虧一般。
不對,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也許就是他們倆之間的小秘密。
我朝何勁夫的側臉望去,黑暗中,他的臉也顯得更加沒有血色了,沒有了我初見他時的溫暖感覺了,變得冷酷起來。
“先別說這個了,怎麼找到路,還是一個大問題呢。這三曲九折的,十萬八千個繞繞,我們怎麼走?”蘇蕊指着前方問道。
“跟我走吧。”何勁夫說着,便向其中一個也很狹窄的小道走去。
以前恭親王的屍氣被他掩藏的很深,今天早上他正好失控,現在身上的屍氣還是很重的!所以何勁夫是可以聞到的。
蘇蕊和劉衡陽可能聞不到,其實就連和何勁夫在一起呆的久了的我,都能有一絲絲微妙的感覺,我一開始也就覺得該向他帶的這條路追去。
也許是爲了躲避我們,奕選擇的路徑,全部都是很狹窄曲折的偏道。甚至連管道什麼的也不從那些小路走。
“噓!”我們沒有走太久,何勁夫就突然止住了腳步。
“怎麼了?”我立刻緊張了起來。
“快往回退!”何勁夫回頭對着我們喊道。
這甬道本就逼仄,他一聲令下,雖然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想要轉身都成了困難之事。
“是不是有陰兵?”在一陣刀割似的勁風吹到了我的臉上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他爲什麼要這麼着急的叫我們撤退了。
“你們快走,我在這裡還能擋一陣。”何勁夫說道。
蘇蕊和劉衡陽便往回艱難的退着。
可是我卻反轉了回來,迎着微弱的手機的光,盯着何勁夫的眼睛,倔強的說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曉星,別鬧,別任性。”何勁夫見我這樣不服他的話,只得哄道。
“我不是任性,你也不是陰兵的對手。你想犧牲自己嗎?”我看着何勁夫,一動不動的說道,“你要是能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說,陰兵奈何不了你,我就走。但是你不能騙我。”
何勁夫低下了頭不語。
他除了思考,也就只有撒謊的時候纔會低頭,但是他是很少對我撒謊的。
看他這樣,我就知道,他在想措辭來勸我走了。
“我不會走的,你別想託詞了。我留下幫你,他們離開就好了。我們在一起,要在一起。”
何勁夫見我這樣,一雙深邃的眼睛對着我看了半晌,最終說道,“好,那你跟我走。”
他又轉過了身,對着我伸出了一隻小拇指。
我握住了。
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陰風陣陣,只怕我們也越來越接近陰氣聚集之地了。
“曉星,你跟着我是可以,但是等會兒你什麼都不要做。遇到了什麼都躲在我的身後。知道了嗎?”何勁夫突然說道。
我沒有吭聲。
“知道了嗎?”何勁夫似乎很在意我的答覆,又問了一遍。
“知道了。”見他如此執着,我也只好回答道。但是我總覺得他和劉衡陽的話裡似乎還有話,總是要似乎這墨玉虎符,在我體內就像一顆炸彈似的。
漸漸地,我也走出了這甬道。
“哎呀!”突然,我的腳一陣刺痛!頓時就不能直立,直接癱了下去。
“怎麼了?”何勁夫立刻便停了下來,轉身扶住了我。
他的手機照到了我的腳上,只見我的鞋子,被一根極其鋒利的鋼針直接穿過!嫣紅的血液已經向暈開的花朵一樣,染紅了整雙鞋子!
“哎呀!”這次換成何勁夫吃驚的叫了出來了!“你怎麼踩到了這上面!”
他臉上既是焦急又是心疼!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已經很少出現這樣慌亂的時刻了,現在卻亂的不成樣子了。
“你忍着點兒,我幫你拔出來。”何勁夫低聲說道。
他一隻手提着我的腳,另一隻手已經摸上了那鋼釘。
我渾身都冒着冷汗,已經痛的快不行了,人說十指連心,腳上的十趾應該也是的。因爲我已經覺得痛的刺心了。
何勁夫擡頭了看了我一眼,大概也被我痛苦的臉色嚇到了,便將我的腳架在了他的膝蓋上,騰出了一隻手遞到我嘴邊,“咬住!”
我搖了搖頭,“拔吧。”
何勁夫點點頭,臉色也緊張起來。不過他知道下手要快的原則,趁我一個不備,便快速的將那鋼釘拔了出來。
“嗯!”我痛苦的哼了起來,牙齒也忍不住的咬上了何勁夫一直伸在邊上的手。
我想他的手,一定已經被咬破了。
何勁夫立刻快手快腳的將我的鞋子襪子都脫了,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將我腳底正在冒血的大窟窿按住了。
“按緊點兒,痛!”我對着何勁夫說道。
眼裡的眼淚也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真的是痛出來的眼淚。我完全控制不了。
何勁夫輕輕說道,“噓!噓!沒事,一下子就帶你出去處理。”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想要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我們的身邊傳來了陰測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