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假期終於結束了,今天終於到了張龐兩家送孩子去上大學的日子,這天,張母起的比金毛(注:小陽養的寵物狗)還早,據張父當時回憶:凌晨三點多被一束強光驚醒,當緩緩睜開疲倦的眼皮,畏光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過來,就猛見牀尾一披頭散髮的女人幽怨地轉身,那一刻他嚇得差點蹬腿就閉眼了.
“老婆,這麼早你不睡裝鬼嚇人幹嗎?”
張母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天天盼着她能早點長大走出家門,可到了這天我還真捨不得,哪裡還睡得着,你快睡吧,呆會還得開車送她去機場呢.”
“哦,那你把燈滅了,開着我不好睡呀。”
“不行,人家怕黑”……
早上六點,張母頂着兩個黑眼圈飄進了女兒的房間,坐在牀頭看着熟睡中的小陽,心裡陣陣不捨.
“啊~嚇死人了,媽,你這造型”……小陽想說:你這造型莫不是做鬼也要纏着我的意思嗎?但後面的話卻被張母的兩行老淚(張母:老孃才41)給憋回去了.
張母仔細地看着小陽的臉,拉着她的手開始進行聲情並茂外加聲淚俱下的分別演講,幾乎把她從出生到上大學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大事都提了一遍。一大清早的,人都沒睡醒就聽見一堆自己都懶得去想的陳年舊事,小陽迷迷糊糊的,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好像只要張母一放手就可以順勢倒下去接着睡.不知又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張母已經不在房間了,小陽起牀走出房門,廚房裡張母正在張羅早餐,飄出陣陣溫馨的飯香,她看了眼這個她生活19年也不曾離開過的家,心中不免開始感傷.
不過這樣的感傷稍縱即逝,它立刻被另一種極度不耐煩的情緒代替。從門口到機場的一路上,張母就不斷上演着分別的戲碼,大有歇斯底里的氣勢。搞得小陽的情緒從家門口的不捨到現在的煩躁是抑揚頓挫.她緊握着張母的雙手並對她投以堅定的目光,表明自己不是代父從軍去,她老爹也好好的沒瘸.終於熬到了機場,小陽被拉在張母身邊走進機場大門,阿大一家比他們早到已經在裡面了。
“伯母,伯父早上好”阿大禮貌地打招呼,小陽一臉委屈地靠近龐母小聲地嘀咕“阿姨,救救我,我快被嘮叨死了”
龐母一笑,理解地說:“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讓孩子檢票去吧.“
進了後機艙,阿大看書打發時間,小陽耳根是清淨了,又開始無所事事了。無聊地看着阿大翻翻書,又翻翻書.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催促阿大收拾,準備進機艙。阿大把書塞進包裡,本想拿出登機牌,放在包裡的身份證沒放好掉了出來.還很不巧地從座位的空隙掉到後面的位子.他剛想蹲下撿,卻發現背後坐着是一個穿着超短裙的女生,這要是蹲下去了,人家還不得把自己當偷窺狂。
那是個好看的女生,紅色吊帶衫下是細膩白皙的肌膚,烏黑順直的長髮披在肩上,穿着現代時尚卻特有古典美女的氣質。阿大爲難地站在她旁邊很久卻始終引不起她的注意,就小聲地說道。
“對不起,我身份證掉到你的座位下了,你能不能起來一下。”那女生很客氣地站起來,看了眼阿大後又更客氣地幫阿大撿起身份證。
“你……你是……”小陽和阿大詫異地看着眼前這個女生, 她兩眼放光,拿着阿大的身份證一臉的表情激動.
“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證”阿大提醒道並伸出手示意她,可沒想到這個女孩一臉興奮地拉着阿大的手叫着。
“你是龐光大,阿大對不對,你什麼時候改名的?”這一幕大有久別重逢的味道,可除了小陽,附近座位上的人都在哧哧笑着看着阿大,那是因爲她在狂笑。周圍的氣氛讓阿大一下變得好尷尬!越是長大,他越是排斥這個名字。經那個女生一叫,阿大覺得有種醜聞被人揭穿的感覺。
“哈哈哈哈!我都差點忘了你有這個名!!”小陽在阿大的後面笑的沒心沒肺,沒形沒象~
站在兩個女人中間的阿大恨不得拖着小陽一起鑽進地縫裡,可他不能,於是他的臉紅了,綠了,黑了,白了,紫了…
“張小陽”那女生鬆開阿大的手朝着小陽看過來,側揚着臉,嘴角露出一絲狡黠,還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看。小陽覺得自己的名字被她叫着有點九陰真經的功力,還陰得冰凍三尺,她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是誰呀!!
“你還真是沒什麼變化,跟以前一樣~”說又完那女生又開始不斷地上下打量小陽,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胸部上,這時露出鄙夷的神態.小陽順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胸部,條件反射一般用手護在胸前,一時惱羞成怒!!!
“有……有……有什麼好看的!!”
“嗯~確實沒有。”她雲淡風輕地表示贊同,就轉身拿起座位上的包,這下輪到阿大揚眉吐氣地看着小陽賊笑着。
小陽漲紅了臉,有種自取其辱感覺,平常毒舌厲牙的她,一時間竟想不出可以反駁的話,一頭扎進進艙的人羣當中,留下阿大和那個奇怪的女生,好端端的心情莫名地被攪亂了. 坐在飛機裡,突然間,張小陽才奇怪,爲什麼那個女孩認識他們,那張臉似乎還有點眼熟,可任由她怎麼回想也想不出自己和她有什麼聯繫.正想着,阿大笑臉盈盈地走過來了,看着一臉受氣包樣子的小陽說.
“你還記得蘇小曉嗎?”
“蘇小曉?我怎麼這麼耳熟這個名字!!”
“小時候跟我們住在一個小區的那個蘇小曉啊,時常跟我們一起玩的呀。”
“你不要告訴我那個女人就是她吧”
看着阿大堅決地點頭,小陽的心裡不自覺地冒出點東西.像刮進了一陣風,還夾着好多沙子,吹得她的心陣陣慌亂.
“蘇年”她輕輕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