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門口時,姐姐豪氣干雲的一揮手,想也不想的就來了句隨便選,可是等到付賬的時候,她將微信換到支付寶時那一臉肉疼的表情,卻又讓我哭笑不得。
看她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小守財奴,估計這也是和她的經濟從小就被老媽嚴格限制有關吧。
我和姐姐找了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後,姐姐“嗤”的把檸檬汽水擰開,然後笑眯眯的遞到了我的手邊。
今天姐姐沒有帶餐盒,所以就用的食堂的一次性紙盒。
我低頭看了一眼餐盒裡的炸雞飯,將生菜葉子挑起來,遞到姐姐嘴邊,
“來,吃一片生菜。”
姐姐嘟着小嘴兒沒有張開,而是擡手指着我碗裡的炸雞,意思是她不吃生菜,要吃炸雞。
於是,我將生菜放回去,夾了一片炸雞,用生菜裹着,再次遞到了姐姐的嘴邊。
姐姐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
看着她張開了小嘴兒,我將裹着生菜葉的炸雞放了進去,同時碎碎念着,“不能只吃肉不吃菜,葷素搭配才更有益於健康。”
“知道啦!”姐姐一邊嚼着,一邊不滿的嘟囔着。
我笑了笑,喝了口汽水後便開始吃起了飯來。
十五塊錢的炸雞飯並不算貴,可是姐姐依舊覺得很肉疼,因爲她用微信掃碼的時候,發現自己微信裡竟然連十五塊錢都沒有了,於是,她本能的便覺得自己所剩的生活費不多了。
是不是給她微信發幾個紅包呢,我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弟弟……”姐姐有些猶豫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擡起頭,看着她,“怎麼了。”
“你……”姐姐咬着插在汽水瓶裡的吸管,猶猶豫豫的說着,“你爲什麼會,就是,今天突然想到跟我說,說……愛我的?”
這個問題很有價值,我想了想,便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然後目光誠摯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姐姐。
她身後是食堂的窗戶,一根根巨大的樹幹整齊的排列在路邊,來來往往的學生們或三兩結伴,或一人獨行。
天上雲層有些厚重,估計是在蘊量着狂風暴雨……
“你知道嗎,從我十三歲那年,我就一直在思考,究竟應該在什麼時候,纔對你說‘愛’這個字。”
“在我看來,愛是不同於喜歡的,喜歡可以隨便說,因爲它只是單純的表達了和某一個人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而愛,則代表了一種義務,一種責任,是一生的承諾。”
“我本來是想待我有能力了,做出一番事業之後,在一個月光皎潔的無雲夜晚,點着燭光和放着悠揚的小提琴曲,背靠着放着紅酒和玫瑰的餐桌,和你在落地窗前擁抱着,捧着裡的臉頰,深情的告訴你,我愛你。”
“這樣啊!”
聽着我的描述,姐姐已經情不自禁的將自己帶入了那幅溫馨而浪漫的畫面之中了。
“哎呀,我虧了,”姐姐吐出了吸管,苦着一張小臉看着我,“你要賠我一次燭光晚餐,有紅酒、玫瑰和小提琴曲的燭光晚餐。”
“以後再說吧!”我拿着筷子,哈哈一笑。
“不要以後再說,我要你現在就答應了,你快點答應我。”
姐姐不樂意了,她直接起身,跑到了我的身邊,雙手抱着我的胳膊,搖晃個不停,大有我不答應就別想安靜吃飯的架勢。
“答應你啦!”我扭頭看着她,一臉求饒的說着,“你別搖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弟弟萬歲!”姐姐開心的抱着我的手臂,笑嘻嘻的將小臉貼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再次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看着窗外風景,粗壯的樹幹,樹根往上一米多被漆成白色,時不時的便有一片落葉劃過窗戶。
稀稀落落的學生從窗外走過,或默不作聲,或嬉笑打鬧……
“姐姐也要萬歲哦,姐姐不萬歲的話,弟弟萬歲就沒有意義了。”
“那姐姐和弟弟都一起萬歲哦!”
說完,姐姐便咬着吸管,白嫩的臉頰輕輕地一鼓,舌頭被汽水扎得麻麻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裡化開,鑽進了心裡。
……
……
吃完了飯後,又和姐姐在校園裡閒逛了起來,我的課是在下午後兩節,所以也不忙着返回宿舍。
姐姐抱着我的手臂,臉上的笑容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不知不覺的,我和姐姐又經過了南邊的籃球場。
今天籃球場上的人意外的多,我記得昨晚周子軒說過這週六有個新生杯的籃球比賽,估計也是因爲球賽的原因吧,各個班級都在組織會打籃球的男生們練習磨合。
我從來都只和劉新月與武靈楓打籃球,現在劉新月和武靈楓都不在這裡,我也就對籃球沒了多少興趣。
顯然姐姐也對籃球不怎麼上心的,或者說,姐姐對一切的運動都不上心。
就在我們沉浸在二人世界,要穿過籃球場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叫住了我,
“沈樂!”
我和姐姐都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身穿黑白色球衣的壯實青年跑了上來,他一邊跑還一邊擡手,用手腕上帶着的護腕,擦了擦額頭臉頰上的汗水。
“劉湘?”我有些詫異,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同班的同學。
在班裡的男生羣裡,我好像也就跟劉湘和唐文新能說上幾句話。
跑近了後,劉湘看了一眼緊緊抱着我手臂的姐姐,禮節性的微微一笑,便轉身指着他身後的一個場地,
“我們班的場地,你要過去一起玩兒一下嗎?”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們是在準備週六的新生杯吧,我就不過去妨礙你們了。”
“沒事兒,隨便打了玩玩唄,”
劉湘哈哈一笑,然後上前一步,湊到我身邊小聲的說道,
“你會打籃球嗎,現在我班這個隊伍,都是勉強湊起來的,裡面有個傢伙,太獨了,一點也不懂得和隊友配合,拿到球后從來都是一人帶球上籃,進了倒還好,沒進還怪隊友沒給他把人拉出禁區,真不想和他打。”
我微微一笑,打球最怕的就是碰到這種豬隊友,以爲自己能夠一挑五,其實最後只能被對手五個虐成狗,而這,也是我不大願意與除了劉新月和武靈楓以外的人玩兒球的原因。
相互之間配合不默契的話,多多少少都會打出些火氣來。
打球,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兒。
我輕笑着搖了搖頭,謝絕了劉湘的好意邀請,
“我已經很久沒打球,手生得不行,估計會拖累你們的。”
見我再次拒絕,劉湘的表情略微帶着些遺憾,不過也不在勉強,便擡手對我揮了揮,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回見。”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