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氣溫是如此的寒冷,可平山上的人依舊很多。
煙花在天空中綻放的瞬間,光芒照亮我身邊姐姐的面龐,她帶着手套的雙手緊緊的抓着我的胳膊,仰着通紅的小臉。
我在她的眼裡看煙花盛開。
老媽雙手抱在胸前,同樣仰着頭,如玉般的耳朵上的金葉子耳環輕輕搖晃着。
“煙花的花樣一年比一年多,也一年比一年漂亮了。”
老媽小聲的感慨着,但因爲周圍的環境太過嘈雜,我並沒有聽清,因此扭頭大聲的向她問道,
“媽,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老媽搖了搖頭,大聲的回覆着我,
“沒什麼,只是來自老年人的感慨而已!”
“您一點也不老!”我伸手攬着老媽的肩膀,“我們再在一起不說話,別人準把你當成是我姐!”
老媽伸手抓着我搭在她粉肩上的胳膊,笑着對我翻了個白眼,
“你都用‘您’了,還說我不老!”
“嘻嘻!”
我有些厚臉皮的嬉笑着,扭頭看了一眼另一側抱着我胳膊的姐姐,然後對老媽說道,
“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左擁右抱!”
“小傢伙長大了,連老媽的豆腐都吃了!”
老媽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說着。
偶爾開開玩笑,是比較有效的增進感情的方式。
那些始終都板着一張臉,總是維持着自己身爲家長的權威和威嚴的人,能和孩子搞好關係那纔是怪事。
很多家長都說孩子叛逆不聽話,說孩子不信任父母,什麼不的和父母說,覺得自己和孩子有代溝。
其實這些都只不過是家長妄圖用權威讓孩子屈服,而最終照成的結果。
像什麼“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亦或是“我過得橋比你走的路多”,可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身爲家長又是否可曾想過,你們多活二十多年,難道這些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始終很反感那些總是用自己的人生經驗去“綁架”自己的孩子的家長,一口一個爲了你好。
家長在指揮孩子應該怎麼做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現在的樣子?
你是成功的典範,還是雞湯文的主角?既然你都不是,那你失敗的人生經驗又拿來教訓誰?
孩子需要的,只是在人生的關鍵時期予以正確的引導,孩子不是提線木偶,不需要從小學到成家立業都由家長一手操辦。
在學習上,老媽從來都沒有管過我和姐姐,也從來沒有要求說我們必須考多少名,拿什麼獎狀,上什麼輔導班,參加什麼奧數競賽……從來沒有。
她會很重視我和姐姐的興趣愛好,並積極的引導我們拓寬興趣愛好的範圍。
對於自己不懂的方面,她從來都表現得無比的坦然。
在幾乎每一個孩子的眼裡,童年時父親是無所不能的英雄,青少年時期父親什麼也不懂的老頑固,中年時期再去看父親,又會發現,原來父親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英雄。
我沒有父親,有我也不願承認我有。
老媽就是我眼裡的英雄,童年的時候是,青少年的時候她還是,我相信,在未來她也依舊會是。
我仰着頭,看着天空絢麗的煙花,心裡升騰起了諸多的想法。
“弟弟,我們去玩仙女棒吧!”
身邊的姐姐突然搖晃着我的胳膊說道。
“站了這麼半天了,感覺有些冷了,走吧,去燃放仙女棒,活動一下身子。”
老媽左右甩了甩腦袋,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就和姐姐一左一右的拉着往着燃放仙女棒的場地走去。
玩仙女棒的人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也有一些情侶在玩兒,但不多。
我打開袋子,從裡面取出了三支仙女棒出來,然後給姐姐和老媽各分了一支。
姐姐伸手接住了,可是老媽卻拒絕了。
“你們姐弟倆玩兒吧,我在一旁看你們玩兒!”
“媽,你不要掃興好不好,說話的一起玩兒的!”
姐姐走上來,強行的將自己手裡的仙女棒塞進了老媽的手裡,然後又將我手裡的那支接了過去。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玩兒這個有點不像話!”
“一把年紀怎麼了,你不說誰知道你一把年紀了!”
姐姐大聲的爭辯道,我聽了後卻是一臉的無語。
扭頭看了看老媽,發現她的表情也不是特別好,我就更無語了。
女人呵!自己吐槽自己年齡不沒關係,可是別人吐槽就不行。
我很機智的選擇了明哲保身,這樣的問題,我絕對不會傻兮兮的參與其中。
“嗯,我們好像沒有打火機!”
我蹲在地上,在袋子裡翻了一下,等到現在要點火時才發現,我們沒有打火機。
這就尷尬了!
“什麼,竟然沒有打火機,我去買個打火機吧!”
姐姐像是驚訝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要去買打火機。
我記得最近的小賣鋪離這裡起碼不下於一公里,這會兒雖然人多,但終究是晚上,而且去小賣鋪還得經過一段林間小路。
我擔心姐姐一個人去不安全,於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着她的皓腕,搖了搖頭,
“不用,我去借一個就是了!”
說着,我放開了姐姐,視線往四周稍微一打量,就看見不遠處一個正在給小孫子點仙女棒的老大爺。
我拿着仙女棒快步的跑了上去,
“老爺爺,能借我一下打火機嗎!”
老大爺仰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手裡拿着的仙女棒,頓時面露笑容,
“可以可以,給你,拿去用吧!”
“謝謝老爺爺!”
我禮貌而不失恭敬的微微躬身,向老大爺道了聲謝。
點燃了仙女棒,我再次向老大爺表示了感謝,老大爺非常慈祥的連說着“不用謝”“不客氣”之類的話,讓我心裡好生感激。
“nice,兄dei!”
我剛一走回去,姐姐就跳出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迫不及待的將自己手裡的仙女棒伸了過來。
給姐姐的點燃了之後我又幫老媽的點燃。
姐姐左右手各持一個根仙女棒,在哪兒興奮的手舞足蹈,老媽則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拿着仙女棒的手輕輕的搖晃着,面帶微笑的看着我們。
我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然後喊了衝姐姐喊了一聲。
“姐!”
姐姐扭頭過頭來,詫異的看着我。
“咔!”
雖然沒有開閃光燈,但周圍仙女棒的光芒和頭頂煙花綻放的璀璨已經足夠我將她此時的模樣清晰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