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個毛啊?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劉明不耐煩的催促。
“踏馬的我要是知道怎麼回事,整個於家也不會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那姓於的青年苦笑起來。
“算了,等出去後再說。”
劉明有些失望,這一番豁出性命的折騰,沒想到還是一無所獲,看來只能將這傢伙弄出去,再好好的調查。
劉明離開了礦場,整個過程幾個保安陪同,倒不是保護他的安全,而是赤~裸裸的監視。
劉明開始醞釀怎麼搞掉裴阿猜,正在他頭痛之際,沒想到幫手來了,原來因爲天朝施壓,這小國的政~府屈服,於是派出人來接觸他,準備一舉搗毀那黑心的礦山。
劉明將自己所知道的講了一下,警方爲了減少損失,制定了一個具體的方案,希望他能配合工作。
“我們準備在深夜向那礦山發動進攻,希望你提前進去,到時候將電閘關掉,我們得士兵都配有夜視儀,到時候對付就只能束手待斃。”
其中一個領頭的警官道。
劉明卻猶豫起來,他一進入那礦山就步步被監視,要想動手談何容易,於是將自己的難處講了一下。
“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劉明接着毫不猶豫的將小光那小子給麥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警察依照劉明的意思,接着便去找小光,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爲那傢伙祈禱。
幾天後,大黑山礦場被搗毀的消息傳出,裴阿猜被收押,所有勞工被解救,至於麗珠,她從未插手過礦山的事情,倒也不至於受到牽連。
劉明打聽了一下,聽聞小光安然無恙,他頓時鬆了一口氣,認爲這都是自己的功勞。
這彈丸小國迫於天朝的施壓,安排了一個航班,將所有國內抓來的勞工統一送回去。
這會兒,劉明就面臨着一個問題,到底是走還是留,他現在在這裡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劉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可不會沉迷於溫柔鄉,況且那“鄉”根本就不溫柔。
就這樣,劉明拋棄新婚嬌妻,偷偷的捲鋪蓋跑路。
“我說劉明啊,你放着這麼個漂亮的嬌妻不要,偏偏要回國內,是不是傻?”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詢問了。
劉明只是苦笑着搖搖頭,嬌妻再美,沒法消受也白搭。
“你有沒有想過,她迫於國內宗教界的壓力,這輩子只能嫁給你,你跑了,她怎麼辦?”
“對啊,她只能守一輩子活寡了。”
“可惜了這麼個大美人。”
………
很多人搖頭晃腦的感慨。
劉明當然也想過這點,不過這一切說到底都怪裴阿猜作孽導致,能怪誰?
“這次回去,我跟你到老家細細看看。”
劉明專程跟那姓於的青年坐在一起,這傢伙全名於震河,也是現在於家僅存的人。
“嗯。”
於震河當然求之不得。
當天晚上,劉明跟着小姍、於震河等人回到了那石佛嶺,同行回來的還有三四十個人,都是中老年男性,他們闊別故鄉已久,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忍不住以淚洗面。
劉明看得心裡悲涼,這石佛嶺總共才幾戶人家,這三四十個男人幾乎是所有的支柱了,難怪如此貧窮。
這一晚,對於石佛嶺註定不能平靜,殺雞宰鴨,載歌載舞,狂歡到生更半夜,至於那庸醫,早就在一個星期前被警方逮捕了。
劉明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他被當作大恩人來招待,看着村子裡變得生機勃勃,他感覺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第二天,劉明起牀,然後一刻不停的讓於震河帶自己去查,於家的飲食起居一樣都不放過,兩人先到於家每戶的老宅舊址查看,然後再到水源田地等地方檢查。
兩人爬了好大半天,到了一處偏僻的森林,據說那裡有塊地屬於於震河的大伯家,因爲很多年前這家人就斷了香火,所以於家其他幾戶先後拿過來種過糧食,不過終因人丁稀薄荒了下來,現在已經雜草叢生,一般人都不知道這原先是一塊地。
“那快地遠離水源,所以原先大伯一家用來種高粱小麥苦蕎之類的耐旱作物。”
於震河介紹道。
“這……”
劉明看着那塊地,早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那荒地裡面鬱鬱蔥蔥,長滿了一種綠色植物,根圓柱形,莖柔弱,無毛,葉互生,呈卵狀三角形。
這種植物劉明很熟悉,學名叫做馬兜鈴,是一種中草藥,有清肺降氣、止咳平喘、清腸消痔的功效,其莖稱天仙藤,有理氣、祛溼、活血止痛的功效,其根稱青木香,有行氣止痛、解毒消腫的功效。
是藥三分毒,它的好處固然很多,但害處更讓人望而卻步,它含有一種名叫馬兜鈴酸的成分,不僅有強烈的致癌作用,更會對腎臟形成極大的損傷,造成急慢性腎衰竭等等疾病,這在醫學上稱爲“馬兜鈴酸腎病”。
“這種植物,你們這裡常見嗎?”
劉明顫抖的指着那些馬兜鈴道。
“也不是很常見,就這裡最多吧。”
於震河茫然的回答。
“難怪之前沒發現。”
劉明恍然大悟。
“如果我猜得不錯,那麼之東西就你們家那病的真兇了。”
劉明一字一頓的道,種植小麥苦蕎之類的,很顯然不可避免的會混進這種東西,一旦長期食用,自然會對腎臟形成極大的傷害。
“踏馬的!”
於震河聽劉明解釋了一番,整個人目呲欲裂,拿着旁邊一根木棍如發了瘋般不停捶打那些馬兜鈴。
劉明找了了答案,但他卻沒有因此放下心,這裡的原因是查清楚了,多半是出在飲食上面,但這馬兜鈴造成的腎衰竭顯然不會遺傳,可爲何紫家那邊也會中招?
“先拍照傳回去給紫家的人看看再說。”
劉明覺得瞎猜沒用,於是拍了幾張馬兜鈴的照片,迅速傳給紫菁,讓她問問家裡的人,是否見過這種植物。
劉明接着便跟着於震河回了家,現在大抵原因找到,他也沒必要再耽擱,於是很嚴肅的提醒了這傢伙注意馬兜鈴,然後匆匆忙忙的往回趕,都沒來得及和其他村民告別。
劉明還在路上,就接到了紫菁的電話,據她所說,紫家的地裡的確有這種植物,而且還不少。
劉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謎底終於揭開了,只是不知道紫家那邊的馬兜鈴是否和於家有關係。
“或許是巧合吧?”
劉明如此猜測道。
劉明回到高崗,沒想到紫家早就齊聚一堂,只等着他給個答案,此時干係重大,他們不關心就有鬼了。
“你怎麼搞成這樣?”
紫菁看着細皮嫩肉的劉明已經完全變了個樣,臉上露出憐憫之色。
“沒事。”
劉明給了個安慰的笑容,他此次出去,天天挖礦,吃不飽睡不好,還時不時挨一頓胖揍,不變樣都難。
“你怎麼出去那麼久都不跟我們聯繫?害得我們擔心死了,差點沒有去找你。”
紫菁老話談起,她也是太關心劉明瞭。
“那地方是山區,沒有什麼信號。”
劉明不想讓紫菁擔心,隨便敷衍着。
紫菁又嬌嗔了幾句,纔算作罷。
劉明接着便向紫家的人通報自己的調查結果,對於被抓到國外的事情他當然隻字未提。
“這種植物,我們幾家的有一處地裡每年都會生長,而且不少。”
紫德財這個大伯首先發話道。
“那其他地方沒有嗎?”
劉明聽出了話裡的玄機,忍不住追問。
“有是有,但很少,說也奇怪,爲何單是那幾塊田地裡長得多。”
紫德財回答道。
劉明鬆了一口氣,開來謎底徹底揭開了,紫家的致病因素和於家是一樣的,同樣是誤食了馬兜鈴。
劉明很快又沉默起來,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別家地裡不長,爲何只長在紫家地裡,而且恰恰還是和於家有聯姻關係的人家。
思考良久,劉明心裡大抵有了一個猜想,這馬兜鈴在當地還沒有發展起來,因爲環境不適應,或者是時間太短。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馬兜鈴在當地或許就是個外來物種了,可是誰帶來的呢?”
劉明自然而然的將目標鎖定在了孟琴身上。
有了些眉目,劉明開始走訪周圍上了歲數的老人,特別是跟紫家走得近的人家,黃天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就找了答案。
“我們當地原先是沒有這玩意兒的,我想應該是紫家的一個媳婦從孃家帶來的。”
一個九十多歲的長壽老人回答。
“您爲何這麼確定呢?”
劉明追問。
“那應該是紫德財他曾祖母吧,叫什麼名字我是忘了,隱約記得姓孟,聽說她是個外地媳婦,非常喜歡吃苦蕎餅,所以曾經從孃家帶了些苦蕎種子過來,然後每年都會種上一些,這玩意兒就開始出現在他們家裡出現。”
老人努力的回憶道,年齡大了,好不容易能找到個年輕人說話,所以他顯得很認真嚴肅。
“哈哈……”
劉明忽然笑了起來,一切事情都真相大白了。
現在搞清楚了紫家的病因,不是遺傳病,那麼娶紫菁,將再無後顧之憂,只要不再誤食馬兜鈴即可。
劉明努力的捋清楚腦海裡的東西,然後將紫家的人又招了過來,將一切的東西全盤托出。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說那東西爲何光長在我們地裡,原來是曾祖母老大人帶來的,這些年還沒有傳播開去。”
紫德財恍然大悟。
“那東西太多了,種點小麥之類的糧食,免不了混進去。”
紫德寶也搭話。
“這麼說來,我們紫家根本沒什麼遺傳病,只要以後小心一點,就不會患病了。”
紫德銀激動的道。
“哈哈,我們紫家以後的兒子女兒,再也不愁嫁娶了。”
衆人紛紛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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