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穿衣服的時候,高飛見管欣怡一個人在門邊發傻,就覺得奇怪:“怎麼了?”
“你身上那道疤,是怎麼來的?”覺得管欣怡要較真了,高飛也沒打算隱瞞:“早些時候多管閒事,抓賊被捅了一刀。”
“賊呢?”沒想到管欣怡關心的是賊,高飛覺得有些悲劇:“逮着了,他們三估計在看守所吧。”
“你膽子還挺壯的!”門前這句冷笑話,高飛不懂是褒還是貶,估計是責怪他趟渾水。
念事已至此,高飛也只能說個笑,緩和一下氣氛:“我還以爲,你昨晚就發現了呢!”
見丫頭的撇開了臉,高飛出門的時候,單手攔腰摟了她一把。
“嗷!”受了驚嚇的管欣怡稍稍往外推了推,雙手還抵着高飛肩膀,耳邊就生了一句:“吃早餐嗎?”
緩過勁之後,一時四目相對。靜寂的走廊上,那種忽如其來的含情脈脈,讓管欣怡很不自在。
見丫頭慪不過,瞪那眼珠子要吃人似的,高飛衝她嘴巴親下去了,脣上卻忽然生了一陣劇疼:“嗷……”
高飛指背往嘴邊一抹,還帶了血絲,管欣怡倒得意:“你這是自討苦吃!”
冷冷哼了一聲,管欣怡甩頭就走。在她身後,高飛搖頭一聲暗歎,揹包一挎,也跟了上去。
在前臺退房的時候,高飛有些心虛,擔心房間弄得太亂,被單和枕頭都澆水似的,要扣錢。幸好,沒生什麼意外。
和樂樂她們三,一起吃完午飯,其實也算早餐,高飛和管欣怡壓了一次馬路。
作爲雲備胎,妹子們的好盆友,高飛沒少幹這活。和女友名正言順走在一起,高飛卻是第一次,理所當然要緊緊拽着丫頭的手,拽得倆人手心冒汗。
“熱!”對於高飛的自作主張,管欣怡似乎不太樂意,幾次找藉口甩開,又被拽了回去:“大秋天,哪裡熱?”
最後,管欣怡也沒法子,就讓高飛這麼拽着了,真有點談戀愛的樣子。
“我們去買點喝的吧?”爲緩和這份,能將人燒得體無完膚的熾熱,管欣怡很快找了個像樣的藉口。
見前面只有一家西式麪包屋能湊合,高飛無奈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很快,倆人已經坐在麪包屋裡喝酸奶。這的桌椅不多,也就是讓客人歇腳而已。
高飛卻想不到,管欣怡一坐下,煙就給點上了。因爲她是女生,店員還沒好意思婉拒。當然,悶騷型的高飛更不會說什麼。
這一刻,高飛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這麼高大尚的地方,竟然會有人毫無顧忌地抽菸?對於女友的壯舉,高飛實在無語。
歇息時,高飛擡頭看了看,見邊上那對拉着小手的學生情侶落跑後,只有店員戰戰兢兢立在收銀臺,尷尬笑着,那嘴角歪歪的,很不自然,高飛就有點不好意思。
爲免礙着人家做生意,高飛三兩口把飲料喝完,就問:“喝完了嗎?”
“你等會兒!”管欣怡磨嘰了好一會兒,才起身。
離開的時候,高飛側目又瞟了一眼,見店小夥那眼神,簡直叫謝天謝地,高飛無語了。
又逛了一會兒,管欣怡在路邊發現了個買甘蔗汁的攤子。高飛以爲她要喝東西,沒想到丫頭竟然要了一根甘蔗。
她本來要兩根的,高飛沒好意思啃。店家剛給削了皮,管欣怡握在手上唰唰就開動了,蔗渣子當街吐了一地。
高飛見着,嚇得不輕,忙向沿街小店要了個透明塑料袋,她這才安分一點:“像我們這些人,沒什麼文化的,你別介意!”
“沒事沒事……”難得有個女朋友,這點小事高飛確實不會太放在心上。
從甘蔗攤出來,倆人走了沒一會兒,遇上事了。也許是管欣怡大大咧咧的樣子太逗,招惹了圍欄邊幾個金髮小夥:“美女,遛凱子啊?哈哈……”
人生地不熟,高飛沒想惹事,拉着管欣怡就要走。沒想到,丫頭把他手一甩,幾步湊上去,罵起大街來了:“麻辣隔壁的,笑什麼笑?仗着人多欺負女孩子,很了不起是不是?瞧你們那小樣,殼還挺硬的,還不快給老孃滾一邊去?”
見管欣怡氣勢正盛,手裡還拽着兩尺長的武器,高飛也沒殺她威風。見一輪狂轟濫炸後,落得灰頭土臉的小夥們,聲都沒敢吭,高飛覺得還挺逗。
大勝而歸後,高飛倆人在馬路上壓了一圈,往回走的時候,管欣怡的甘蔗啃完了,小夥們卻找來了人:“二哥,就是他們!”
高飛擡頭看,路邊添了兩輛摩托,其中一傻大個有點臉熟。那人彈飛了手上的煙,一回頭,真是熟人:“隊長?是你呀?”
“什麼隊長?”一小黃毛剛開口,腦袋被狠狠拍了一把:“校球隊的隊長,我大哥!快,叫飛哥!”
“飛哥……”小弟們有些無語。
“這世界真小!”見是他,高飛也就放心了,以前一個隊裡打球的哥們,還有點交情。
“飛哥,這羣小王八羔子,就愛惹事,你別介意!”傻大個正客氣說着話,一位臉上帶疤的人從便利店裡出來了:“剛挑事的是不是他們?”
高飛心頭咯噔一跳,正琢磨着會不會生什麼變故,傻大個趕緊賣了個笑:“大哥,一場誤會,是我朋友!”
管欣怡正巧看見,當然不爽:“怎麼,你要找我晦氣?”
高飛一聽,就有些抓狂,事萬一鬧大了,弄不好剛到手的工作就得丟,沒想到耳邊卻是一句他怎麼都想不到的迴應:“怡姐?”
“小弟們都新來的,不懂規矩,您別介意。”刀疤男愣了愣,飛快回過神來,忙道:“你們幾個,快向怡姐道歉!”
小夥們一聽,更鬱悶了:“怡姐,對不起……”
“這回就算了,當了大哥就別偷懶,規矩都給下面人多說說,別瞎惹事!”管欣怡淡淡一輪說教,回神才道:“高飛,我們走!”
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高飛嘆罷大搖大擺離開了。倆人走遠後,小混混們這才安心說起了悄悄話。
先發話的,當然是老大刀疤男:“老二,那男的你認識?怎麼還哥前哥後的?他什麼來頭?”
“以前一個球隊的!”傻大個正說着話,邊上人就覺奇怪:“二哥,咱們人這麼多,怕一個打球的幹啥呀?”
“他要只會打球,我還真不怕,問題是他打架沒輸過!那傢伙看着不起眼,出手可快了!”話一出,大夥就愣:“能打幾個呀?”
“這不好說,他爸是退役連長,山裡打架可是出了名的。高飛那傢伙家管嚴,從小就練拳腳,進校的時候就是體育特招。大一時,他就把大三的給幹翻了。有一回,隔壁校的人輸了球,在校門賭他。好幾個人,最後爬都爬不起來。”
人都聽蒙了,完了那傻大個才忽然醒悟過來:“唉?大哥,那女的什麼來頭?”
“臥槽,火鳳你們不認識?”就衝這綽號,小夥們冒了一身冷汗。
爲了讓小弟們開眼界,刀疤男還把管欣怡的舊事給翻出來講:“她拿菜刀追過勇哥幾條街,勇哥那次差點就挨收山了!”
一個女孩竟有這種魄力,太霸氣了,大夥聽得正毛骨悚然,沒想到刀疤男還往下說:“利龍你們都聽說過吧?”
“聽說過……”小夥們剛回了話,就聽刀疤男道:“她以前是利龍的馬子!當時,利哥之所以能掌鳳香的雙花紅棍,橫掃西城,有她一份功勞!”
“這……”小夥們還沒回過神來,刀疤又道:“佛爺你們都聽說過吧?”
“聽說過……”小夥們臉越來越白,聽完下面這句,臉都青完了:“她是佛爺的徒弟!”
“什麼?”小夥們這一愣,傻在大街上了。
看着管欣怡離開的方向,刀疤男有些感慨:“要不是利哥出了事,她已經是鳳香的草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