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績好就是牛氣，勾俊風也不耽擱，禮貌應一聲，匆匆就走：“那我先走了！”
“難怪叫獨龍，獨來獨往，真是高處不勝寒！”高飛喃喃自語往過道上又探了一眼。這位怪人清瘦的背影，在他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高飛在大會議室接受培訓的時候，鴉雀無聲的市場拓展二科，古盼夏的座機突然響了。
放下手頭的工作，古盼夏往座機上一看，見是分行內線，直了身子就去接。
“盼夏，我是宋丹琴！”聽着一愣，古盼夏忙道：“琴姐，好久不見！最近怎樣？”
“你也知道，我那就是忙！聽說你們這擴招，弄得怎樣？”想來宋丹琴雖看似在閒聊，但可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古盼夏說話就很小心，沒有對新人進行褒貶：“戈科在給他們做培訓呢！”
“我侄子高飛，沒給你們添亂吧？”這突然的一席話，聽得古盼夏又是一愣，飛快回了神，便道：“他很實幹，面試那天，就被洪濤相中了！”
“哦？沒能待在你那邊，可惜了！”聽着這暖心的話，古盼夏很感安慰，即投桃報李：“既然是自家人，在哪邊都一樣！”
“那高飛的事，就勞煩你們費心了！我回頭再給洪濤打個招呼！”宋丹琴處事很利索，三言兩語把話一說，古盼夏剛把電話擱下，張洪濤的座機就響了：“洪濤，我是宋丹琴！”
“琴姐，找我什麼事？”比起古盼夏，張洪濤更直爽，客套話都省了。
“聽說我侄子高飛，分到你這邊了！”迎着宋丹琴的話，張洪濤得意道：“他很有潛力，是重點栽培的對象！”
“總行剛出了決議，工作滿十年的老員工優先轉正，過幾天會正式發文，是個機會！”這信報得正是時候，張洪濤一聽就樂，好生感慨道：“終於熬到這一天了！”
宋丹琴工作忙，說完事就掛了。擱下電話，大喜之中的張洪濤簡直神采飛揚：“高飛還真是塊寶！”
“在大吉，他放哪都是寶！”古盼夏埋頭工作的時候，隨口應了一句，手裡的活，彷彿突然之間，變得不那麼順心了。
入夜，忙了一天的高飛有點累。想起賀元說的話，高飛覺得拜山頭還得主動，於是撥通了宋丹琴的手機：“喂，我是高飛！”
“我媽在洗澡，你待會兒再打來。”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女神賀西西的聲音，高飛有些喜出望外：“是西妹？”
賀西西心情顯然不是很好，只道：“不然還有誰？”
“上回那事，後來怎樣了？”高飛絞盡腦汁搭訕了兩句。
“反正現在還沒畢業，那樣的公司不待也罷！”賀西西冷哼的這一聲，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在高飛的腦海裡簡直活靈活現，他隨即追問道：“你還在上學？哪所學校？”
“想讓我給你介紹學妹呀？樂城大學的校花哪這麼好約？看情況吧！校草倒有，你那天也見了，想必不會有興趣！”這話聽得高飛就一愣：“那蘇文還是校草？沒看出來！他和校花真不能比！”
“雖只是早幾屆的師兄，但他那德行確實沒法跟我比！”賀西西還說着話，就聽到母親宋丹琴的聲音：“誰呀？聊得這麼起勁？”
“是飛哥，他找你！”話畢，賀西西就衝電話道：“不和你說了，我媽來了！”
“高飛，我是宋丹琴！”電話中這位長輩嗓音清朗且溫潤，沒有一點浮躁，比女兒賀西西要幹練得多。
“大吉銀行的入職培訓開始了，上了一天的課，我感覺這份工作是個挑戰，能鍛鍊人。”表表決心和上進心還是要的，高飛當即把賀元對大吉銀行的評價向這位嬸嬸說了說，算是彙報。
站在賀元的高度，看待問題自然有他的見解，這個比較客觀而體面的評價，宋丹琴還是認可的：“培訓第一天，你就能有這樣的領會，很好！這個狀態，要保持！”
“明白！”高飛小心翼翼應了話，就聽宋丹琴道：“我和戈文宇不是很熟，盼夏和洪濤都打過招呼了。培訓結束後，如果沒有意外，你會分配到洪濤那裡。他今年有可能轉正，對你來說是個機會，要好好把握！”
高飛眼珠子一轉，算是聽明白了。和他預料的一樣，培訓只是走過場，很多事已經內定了。
內部情況也明瞭，戈文宇公事公辦，自然不太好說話；古盼夏是正式員工，在科室根基比較深；張洪濤今年要轉正，必須出業績。
這裡存在一個問題，三條營銷渠道雖然看似各做各，但是如果被臨時行員超越，想必正式行員會很沒面子。
那樣說來，正式行員和臨時行員之間，必然存在競爭。正式行員的身份，讓戈文宇和古盼夏走得比較近；張洪濤，卻是單打獨鬥。
如果跟着包青天戈文宇，就得老老實實幹活；跟着根基較深的古盼夏，被提拔的機率會高些；跟着上進的張洪濤，卻更能鍛鍊人。
宋丹琴的話裡，還透露了兩個重要信息。一是，作爲高飛的後盾，她的介入，會讓市場拓展二科的局面產生微妙的變化。
二是，大吉銀行轉正不容易。新人說不準要熬好幾年，甚至更久，這需要高飛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不轉正，哪怕像張洪濤這樣，熬到總監級別，對內部人來說，也只是個臨時行員，待遇差一大截。
既然命運已經做了決定，高飛毫不退縮，即誠懇道：“謝嬸嬸提點，我一定盡力！”
對晚輩的態度，宋丹琴還算滿意，客套了兩句，電話就掛了：“工作要加油！”
“嬸嬸再見！”掛了電話，高飛狠狠舒了一口氣。
剛纔的通話時間雖然短，信息量還挺大，需要好好品味。而和女神搭訕那幾句，算是高飛成功應聘的甜頭。
要得到女神的青睞，恐怕至少得混到像她爸賀元那樣牛氣才行吧？高飛發花癡似的自個兒笑了笑。
在城裡忙活的這幾天，他把老家青梅竹馬的妹子舒秀婷，和西城神秘兮兮的網戀女友管欣怡都落下了。
但也沒辦法，在山裡鄉，就鄉長家裡有臺老式的座機，通電很不方便。而小神通管欣怡，高飛下班這會兒，正是她上班的時候。
高飛感覺，眨個眼世界就變了，變得很大，大得不知道父母親的近況，大得不知道朋友們身在何方，大得不知道你在乎的人，他們這一刻在想什麼和做什麼。
高飛不知道的還有一件事，自從宋丹琴答應丈夫賀元關照晚輩，她已經立了心，讓市場拓展二科換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