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手!放開!”莉姐媽媽氣的面紅耳赤,用力的拉拽着她,掰開她拉着我衣袖的手指,使勁把莉姐拽到一邊拉着她,怒斥我:“你個畜生還不快走!快滾!快點!”
她嘶吼着,似乎要把我吃掉一樣。
小寶在一旁揉着眼睛傷心的哇哇大哭起來,讓我心酸不已,扭頭就走出了莉姐的家,身後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豬頭……豬頭……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走出別墅,陽光像水一樣瀉下來,落在身上,感覺彷彿如夢初醒一樣的感覺,身後還是隱隱傳來莉姐悲痛欲絕的哭聲,在我耳朵裡清晰的迴盪着,此時我的感覺就彷彿有人在用刀子一刀一刀劃開我的皮肉,又在上面撒下胡椒粉的感覺,心痛的感覺皮肉都在顫抖,喉嚨裡哽咽的無法呼吸。
我終於沒有忍住,兩行眼淚就涌出了眼眶,視野裡那些花草樹木模模糊糊的搖曳,空氣裡芬芳的花草清香讓人感覺刺鼻難聞,鼻涕和着眼淚流進了嘴脣間,苦澀極了,心痛的就像一條毛巾在被狠狠的擰擠,似乎要擠幹所有傷心的淚水一樣。
莉姐那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面孔和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在我的耳朵裡一遍又一遍的迴盪不休,眼淚順着眼角無法控制的流着,我感覺嘴裡噙滿了酸澀的口水,渾身在劇烈顫抖,就連牙齒也在咯咯的上下顫抖着……
在路邊攔了輛車,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呆呆的坐在牀邊,聽着街上的歡聲笑語獨自傷心流淚。我想莉姐現在在家裡肯定痛苦傷心的要死,還有離開時小寶在一旁抹着眼淚哇哇大哭的場景,讓針一樣在我血肉模糊的心臟上狠狠的刺着,疼的無法呼吸。
陽光這麼明媚,而我的心卻無比的疼痛,一陣一陣的抽搐着,疼的快要痙攣一樣。
整整一下午,我就那麼坐在房間裡,回想着在莉姐家發生的一切,傷心不已。四五點鐘的時候,陽光已經灑滿了整間狹小逼仄的屋子,窗外藍天白雲,街上喧囂熱鬧,這個城市依然按照它慣有的節奏在運轉着,人們仍然延續着照常的生活秩序,時間的觀念對我來說似乎已經不存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直到幾聲輕微的敲門聲把我驚醒。
應該是房東來收房租了吧,我心想,這個月的房租快要到期了。
我使勁的擦着自己模糊的淚眼和滿臉的斑斑淚痕,吸了吸鼻子,咳嗽了幾下,平復着自己的情緒,走過去打開了門。
“豬頭……嗚嗚嗚……”我一打開門,莉姐就撲進了我的懷裡,把臉埋在我的懷裡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我完全懵了,呆若木雞的愣了一會,纔回過神來。
“莉姐……你……你怎麼來了?”我緩緩擡起胳膊,攬住了她單薄的脊背,她的哭聲像刀子一樣割着我的心臟,讓我剛恢復平靜擦乾淚水的臉再一次被淚水模糊了。
“你個壞蛋!壞蛋!壞蛋!……你怎麼能不要姐呢!……壞蛋!……嗚嗚嗚!”她涕淚橫流的哭着,用手使勁捶打着我的胸膛,最後隔着衣服狠狠咬在我
的肩膀上很長時間,哭的撕心裂肺。
我強忍着她擰我的疼痛,緊緊攬住她,感覺她在我的懷裡劇烈的顫抖着,“沒……我沒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的。”我吸着鼻子,淚流滿面的說道。
“你就不要姐你就不要姐,壞蛋壞蛋壞蛋……嗚嗚嗚……”她的聲音都哭的沙啞了,像個孩子一樣刁蠻不講理,狠狠的用手指揪起我胸膛一塊肉使勁擰着,疼的我呲牙咧嘴。我拖着她的臉蛋扶起她的頭,只見她已經滿臉淚水,深邃漂亮的眼眸裡溢滿晶瑩剔透的淚花,下巴上也垂懸着搖搖欲墜的淚珠,哭了那麼久,眼睛和鼻頭都已經紅腫,面容看起來滄桑極了。
她仰着溼漉漉的睫毛,眼神怨恨的看着我,抽泣着,哽咽沙啞地埋怨道:“你幹嘛要走!幹嘛撇下姐就不管啦!”
“莉姐……我不想讓你在阿姨面前爲我那麼苦苦的哀求……我不想看見你哭的那麼傷心的樣子……”我的喉嚨鼓動了一下,一股酸楚就涌到了嘴裡,淚眼汪汪,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姐爲了你什麼都願意做……受再多的委屈都無所謂……姐就是不想看到你撇下姐不管的……嗚嗚嗚……”她依然淚流不止,剔透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順着眼角成行滾落而下,流進了雙脣間,直達尖巧的下巴,經不住重力,啪啦啪滴落在胸前的白色緊身T恤上,打溼了一片,那裡面的文胸花邊就顯得很明顯。
走廊裡傳來一聲嘎吱的響聲,一對學生模樣的情侶說說笑笑從一間房子出來,經過我們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們。
我吸了吸鼻子,拉着莉姐走進屋子,關上房門,拉她來在牀邊坐下來,她就渾身酥軟的靠在我的肩上無聲的抽泣。
“莉姐,好了,別哭了,再哭淚腺都哭壞了。”我伸手給她擦着眼角和臉上的淚水,那塊佈滿疤痕的皮膚摸起來凹凸不平溼潤粗糙。看見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卻依然義無反顧的深愛着我,爲我付出了這麼多,讓我感到感動的同時又內疚不已。
我給她擦乾了眼淚,坐在牀邊抱着她,兩人沉默不語,靜靜的坐着,任由時光無聲無息的流去。手腕她買給我的精工機械錶裡秒針在咔嚓咔嚓的響着,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陽光逐漸的暗下來,從赤白色變成了橘紅色,染紅了整間屋子,印照在她的一頭濃密長髮和臉頰上,就感覺她彷彿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一樣,眼角掛着滴淚水,憂傷的凝思着什麼。
天色漸漸暗下來,暮色爬上了樹梢,平靜了一天的空氣裡起了風,窗外樹影搖曳,傳來嘩嘩的聲響。我突然想最近無意中聽到的一首節奏歡快的歌曲,也許聽聽她,能消除一些此時此刻我們沉悶的心情。
我騰出一隻手,打開了酷狗音樂,找到那首西語歌曲《amormio》,跟隨着那隨之播放出的歡快輕柔的曲調,輕聲和唱着:“Tu,amormio/chitiha
amatoinquestomondosoloio/ioinveceio/sonostata/tropp
oamata/manoidue,
amormio/chesiampocoinsieme/siamounpodipiu……”
莉姐聽着我的哼唱,漸漸的不再流淚了,安靜的凝視着我,聆聽着我的歌唱。
當我唱完時,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問我:“豬頭,這是什麼歌曲呀?”
“一首西語歌曲,前兩天聽到的,覺得節奏和音樂很好聽,你覺得呢?”
“嗯,曲子很優美,讓人感覺心裡很舒服。”她點點頭,“可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首歌的名字叫《我的愛》”我說,“歌詞大意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只有你,你是我的愛,呵呵”
歌詞大意大概如此:你,我的愛/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只有我/而我/已經/備受寵愛/我的愛,我們只是大千世界裡渺小的兩個人/但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們就以爲着更多/而你,你仍是你/上蒼讓你揹負了太多/你已抵達彼岸/我的愛/我的愛/我們被遺忘在了角落,我們的世界裡只剩下神/但他會理解/並對我們微笑/他會望着我們微笑/我的愛/我已經足夠堅強/我的翅膀和雙手足夠將你環繞/在我的懷抱裡你不會感到寒冷/你不會再顫抖,不會再顫抖/我的愛/我已經足夠堅強/我的翅膀和雙手足夠將你環繞/在我的懷抱裡你不會感到寒冷/你不會再顫抖,不會再顫抖。
這個歌的歌詞太切合我和莉姐目前的處境和心態,聽見這首動聽溫馨的歌曲,我的心裡感覺到坦然和舒適了很多,焦躁、憂慮、不安,都在一點點的平靜下來。就像這首歌的歌詞,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們,但上天會理解,神會理解,在我們飽受人世的各種不公待遇時,他會看着我們微笑,讓我們變得堅強起來。
我會張開雙手一直環繞着莉姐,讓她在我厚實寬闊的懷抱裡不再感到寒冷,不再顫抖。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依然靠在我的懷裡,靜默的坐着,不再哭泣了,神色變得很安靜,眸子裡清澈晶瑩,目光如水,深情的凝視着我。
晚上我們都沒有吃飯,爲了讓她的心情有所好轉,我在網上找到了周星馳的電影打開和她一起看,很快她就被電影裡那些搞怪的鏡頭和經典的臺詞逗得破涕爲笑,在我的懷裡不時發出銀鈴般清脆的咯咯笑聲,看她臉上綻開了笑容,我感覺如沐春風一樣舒服。她的笑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治療我內心創傷的良藥。
看完電影已經十點多了,莉姐靠在我肩上說:“豬頭,姐肚子有點餓了。”
“那我們下去吃飯吧?”我問。
“姐不想下去。”她懶懶的搖頭。
“那我下去給你買點吃的吧。”我說。
“不要。”她搖搖頭,“你這裡不是有電磁爐和電飯煲嗎?我們自己做飯好嗎?”
“只剩下兩隻土豆和一點青菜了啊。”我說道,那還是我好幾天前買回來的,準備晚上餓得時候煮方便麪吃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