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大勇和心如這樣的朋友我真的沒白交,想想今天在公司的場景,當時辦公室那麼多人,都一個個看着我被撂倒在地,只有心如和大勇上前來拉那夥人,其他人竟然無動於衷。
七點多的時候,有人敲起了病房的門,心如說是醫生來吧,“進來。”
門推開了,是莉姐,她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皺着眉關心地說:“豬,你沒事吧?”
心如見莉姐過來,從牀邊挪開,莉姐在我牀邊坐下來,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說:“一定很疼吧?”
我見莉姐來了,就對大勇和心如說:“心如,大勇,你們在這陪了我一天了,下去吃點飯吧。”
大勇明白我的意思,點點頭,給心如說:“心如,走,咱出去吃點飯,肚子都餓壞了。”心如擔心的看着我,有點不情願,被大勇拉着胳膊拽出了病房。
我說:“莉姐,你怎麼來了?”
我想起身,不料一用力,頭疼的就想裂開一樣,疼得我直咬牙。莉姐忙扶住我慢慢躺好,說:“你別動。都是我不好,害你這樣。”
我說:“不怪你的。”
莉姐的眼睛紅了,說:“看你這樣,我心疼死了,我沒想到自己害了你,真的對不起。”
我安慰她說:“莉姐,不管你的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莉姐說:“是大勇給我打電話說的,我本來今天要回浙江的,都到機場了,又連忙趕回來了,李振彪這個小人!他竟然報復你。”
我沉默了片刻,問莉姐她公司最近怎麼樣了。
她說在開元和世紀金花幾個西安的大商場租了展櫃,現在已經開始正常營業了。她有些自責地嘆氣說和李振彪離婚以後,他這段時間也沒有再來煩自己了,沒想到他背地裡卻幹出這種事情來。
我給莉姐說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儘量不要一個人到處走,把家裡的鎖子重新換一遍,她說:“你都這樣子了,還爲我想着,你太傻了。”
我呵呵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八點多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莉姐那時正和我十指相扣,陪我說話,門一開,心如進來了,莉姐和我連忙鬆開緊扣的手指。
心如看了我們的舉動,臉上的神情馬上變了,眼神也不對勁了,把手裡提的便當放在了桌上,淡淡說:“我給你買了點吃的,記得吃了啊,我就先回去了。”
我知道她心裡不高興,問她:“大勇人呢?你沒和他一起嗎?”
心如說:“大勇說先走了,莉姐陪着你,我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
我說哦,讓她注意路上當心點。莉姐和她說了再見,心如就出去了,臨出房門的時候掃了我一眼,眼神裡的神情帶着些幽怨。
莉姐也看出些端倪了,等心如出去了,把她買的便當拿過來打開,說:“你肚子肯定很餓,吃點東西吧。”
我點點頭
。莉姐便小心翼翼的給我喂起了飯來,我就像個襁褓中的孩子,張着嘴在等待莉姐送來食物。
莉姐問我:“味道怎麼樣?還可以吧?”
我笑道:“好吃。”
莉姐說:“是心如買的哦。”
我說:“可是是你餵我吃的呀。”
莉姐笑了笑,把垂下來的髮絲往耳根抹了一下,說:“豬,你發現沒有?心如好像對你有意思。”
我假裝不知道,瞪大眼睛:“不會吧?”
莉姐眯着眼說:“行啦,少給我裝蒜啦,我就不信你感覺不到。”
我一本正經地說:“我真的不覺得啊,我們都是同事,關係很好,很正常的啊。”
莉姐說:“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她對你有意思。”
我笑了笑,問起她公司的事情,推諉開關於心如的話題。
莉姐一邊給我細心的餵飯,一邊和我聊天。
窗外天色黑暗下來,冬日的夜晚空氣裡籠罩着一層濃重的霧氣,我感覺到病房裡有點冷了,看見莉姐只穿了一件針織毛衣套了一件真皮衣,耳朵和鼻頭有點發紅,就問她冷不冷。莉姐這才察覺到有點冷,拿遙控器打開了病房的空調。
我吃晚飯她又給我倒了杯熱水喝,對我的照顧真是無微不至,讓我倍感溫馨。吃完飯,我突然想起來九點多還有一場球賽,就打開了電視看。我知道大多數女人對運動節目是不感興趣的,莉姐也是,他見我看的認真,也不打擾我,就在我牀邊靜靜的坐着,也陪着我一起看,偶爾的問一下某個球員叫什麼名字。
我想一個男人最得意和幸福的事情便是他喜歡的女人願意和他一起做他喜歡的事情了。
看完球賽後快十一點了,醫生進來給我打了一針止疼針,爲了我能夠安心的休息和睡覺,若沒有這些止疼針,我的腦袋估計疼的要爆炸了。夜深了,醫院也安靜下來,我對莉姐說讓她回去吧,我一個人睡覺就可以了。
莉姐伏在我牀邊,緊抓着我的手,說:“我回去了誰來找你呀。”
我說:“沒事,我都瞌睡了,睡着了不用人照顧的,有什麼事我摁鈴叫醫生就可以了。”
莉姐想了想,說:“那你先睡覺吧,睡着了我再走,怎麼樣?”
我看她執意的樣子,就說好吧。
她騰出一隻手,帶着溫暖的體溫在我臉上輕輕撫摸着說:“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我像個孩子一樣,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也許是打了針和掛的針裡有鎮定劑的緣故,閉上眼睛不久,我就睡着了。
無邊的黑暗我大聲的吶喊着,空蕩蕩的黑暗完全把我已經吞噬,只能聽見悠遠的迴應我感覺呼吸很苦難,彷彿要窒息一樣,猛然間感覺天旋地轉,被黑暗包裹的大地彷彿風吹着的樹葉一樣抖動。
我感覺自己身子一沉,掉進了冰冷的黑暗的水中,雙手伸向空中,想奮力的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在黑
暗冰冷的海水灌進鼻子的那一刻,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白花花的天花板和靜靜滴答的吊瓶,原來是做了個噩夢。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臉上和脖子上滿是汗水,我想伸出左手來擦,卻發現手被緊緊的攥着,胳膊動了一下,渾身發麻。
我這才發現莉姐在我旁邊側身趴着,發出均勻呼吸的氣息,她都已經睡着了,還緊緊的攥着我的手。我看見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病房裡雖然開了空調,但西北十二月末的冬天,後半夜是刺骨的寒冷。
她穿的那麼單薄,看她緊攥着我的手趴在我身邊睡着的樣子,我的心裡涌起了一股熱乎乎的暖流,讓我感動到有了一絲心痛。
我輕輕的從莉姐的手掌中抽出我的一隻手,把身上的被子拉過來給她蓋在身上,才又安心的睡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亮了,莉姐洗了臉買了早飯已經進來,在我身邊坐着。見我醒來了,對我溫柔的笑了笑,那笑容比冬日裡的暖陽還溫暖人的心,讓我整個人感覺暖呼呼的。
她打了開水,浸溼毛巾,過來細心的幫我擦了臉和手,給我餵了早飯。
吃了早飯,我給莉姐說:“莉姐,你都陪了我一個晚上了,你呆會就去忙你的吧。”
她把凌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說:“那好吧,我今天的確有點事要辦,你吃了飯再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半個小時候,我目送着莉姐離開,一個人在病房的牀上想了很久。看看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臂,和纏滿繃帶的頭,我在想,自己遭受這樣的報復到底值不值?
如果是爲了莉姐,我倒是心甘情願,可是我和她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大勇說的,玩玩是可以,但玩出感情來了,收到的傷害也許我更多,畢竟我無家無室,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而莉姐人家有了孩子,也有自己的事業,有錢、有相貌、有社會地位,可以說她擁有了平凡的人這輩子追求的所有東西。哎,我真的是很矛盾,很懊惱。
過了沒多久,李娜突然進來了,我驚詫地問她:“李娜,你怎麼來啦?”
她說:“是莉姐讓我過來照顧一下你,她今天比較忙。”
我說不用了,一會心如大勇他們都會過來的。好說歹說,我把李娜纔打發走了。
十點多的時候總監提了水果過來看望我了,他那些客套話一說完,就語重心長地告誡我說:“小王,不可否認,你的工作很出色,但工作是工作,和個人生活要分開的。這次的事情我也大體瞭解了下是怎麼回事,作爲領導,我還是告誡你,不該做的事情就不要做,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已婚女人碰不得的。”
我洗耳恭聽他的話,沒有作聲,只是覺得周圍凡是知道我和莉姐關係親密的人,無一不給我這樣的告誡。
莉姐就真的碰不得嗎?如果她是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那我是不會碰的,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個內心孤獨,渴望有個訴說心懷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