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週末的時候,我陪了莉姐去了省婦幼保健院。在婦幼保健院的人流科會診室裡,我陪着莉姐諮詢人流的事情。
主任醫生對莉姐的年齡等信息做了記錄,問:“懷孕多長時間了?”
莉姐看看我,說:“五個禮拜了吧。”
我點點頭。
醫生問:“打算是人流還是藥流?”
我和莉姐相互看看,我問醫生:“人流和藥流有什麼區別?”
醫生放下手中的筆,面無表情,職業地解釋道:“胎兒只有五週時間,現在不建議人流,但是藥流的副作用比較大,對身體有傷害性。如果情況不是很緊急的話,還是建議患者再過一段時間,第八週左右的時候過來再做人流。”
我聽完醫生的闡述,禮貌地說:“那謝謝你啊醫生,那我們過段時間再過來吧。”
醫生說:“不客氣。”給了我一張卡片,“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到時候過來直接打電話給我預約就行。”
“好的。”我拿了卡片,拉了莉姐的手就出了會診室。
在走廊裡莉姐說:“今天既然都過來了,就一做算了。”
我聲色俱厲地說:“不行!沒聽醫生說現在不能做嗎?”
莉姐說:“可以藥流啊,不用做手術,吃藥就可以了。”
我說:“醫生說藥流對身體影響太大了,不行。”
莉姐淡淡笑了笑,說:“那就聽你的吧。”
從省婦幼保健院出來,我的心情雖然不是很好,但考慮到孕育出小生命的畢竟是莉姐的身體,這幾天她那樣的作嘔和犯惡心,從來沒有因爲這些而給我臉色看或是說一句重點的話,處處爲我着想。
我想着今天週末,回去那麼早也沒什麼事,就提議和莉姐去公園裡逛逛。莉姐聽我說要去公園,開心地說好啊。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去公園了,好像去年的秋天帶小寶去過一次西湖邊上,再就沒去過了。”莉姐坐上車給我說。
我說今天剛好我們兩都有時間,在家也沒事,去公園逛逛,曬曬太陽。春日陽光把大地沐浴的綠意盎然,街上行人開始穿上了換季的衣服,行人也比冬天多了。
莉姐發動了車子才說:“豬頭,你來開吧,我不知道公園在哪裡。”我笑嘻嘻的和她換了位子,其實我早就想再開開她的車了,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
發動了車子,這操控性和舒適度,就是不一樣,提速跟玩的一樣。我在車流中從容的打着方向盤駛上了東二環,直奔興慶公園而去。
週日公園的人很多,我把車找了個位置停在門口,買了一份報紙就和莉姐進了公園。十點多的公園裡還有很多練功的老人,許多大人帶着小孩,一家三口在碧波盪漾的湖邊散步,看起來溫馨極了。
我和莉姐在湖邊找了椅子坐下來,她看着從身邊牽着小孩走過的行人,感慨地說:“要是小寶也在就好了。”
我說:“莉姐,你什麼時候把小寶帶西安來啊
,我想見見。”
莉姐說:“上次不是給你發照片看了嗎?”
我說:“看了照片,很可愛很美麗,遺傳了她媽媽的優良基因,呵呵。”
莉姐被我誇的樂呵呵的笑着說:“都說豬頭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可是你這隻豬頭怎麼那麼嘴甜呀?”
我說:“本來就是啊,要是小寶的媽媽不好看,小寶能有這麼漂亮嗎?眼睛那麼大,水靈靈的,萌萌的,很惹人喜歡,真的很想見到她。”
莉姐說:“今年五一的時候我爸媽就會帶小寶來西安的,他們五一要來西安旅遊,到時就見到小寶了。”
我說:“等小寶來了,我非得在她肉嘟嘟的臉上親一親。”
莉姐笑了笑,說:“要是以後我們真的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讓你親個夠。”
我鼓勵她說:“肯定會的。”
陽光明媚地照在湖面上,遊人的小船劃過,就會浮起片片漣漪,盪漾起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莉姐半眯着眼睛,不知是因爲陽光太耀眼還是在思考什麼,我問她:“莉姐,在沉思什麼呢?”
她溫柔地說:“沒有,今天陽光真好,照的我都有點瞌睡了。”
我說:“那你在我腿上趴一會吧。”
我把她摟過來,讓她輕輕的趴在了我的腿上,輕輕的撫摸着她在陽光下烏黑髮亮的長髮。天空上有鴿子在飛翔、三三兩兩的人從身邊經過,時間緩慢的走着。我懷裡躺着成熟高貴的美人,感受着喧鬧的都市中這一片寧靜,心如止水般淡然。在那樣的環境中,根本不會爲以前的事而煩惱,爲今後的生活而憂愁。
莉姐每天都會嘔吐幾次,飯也怎麼吃不下,短短几天,臉看起來就小了,但依然是那麼美麗。我天天期盼的時間能夠快點走,終於是在我每天的盼望中度過了漫長的三個禮拜。
到了第八週週末,一早我給省婦幼保健院人流科那個醫生打電話預約了,和莉姐一起驅車前往省婦幼保健院。在上次那個會診室裡,還是那個醫生接待了我和莉姐。
她問我們:“考慮好了麼?準備是藥流還是人流?”
莉姐問她:“哪個身體恢復的比較快一點?”
醫生說:“都差不多,根據你的年齡來說屬於高齡孕婦,人流的話會刮薄子宮壁的,可能會對以後的受孕有影響,藥流雖然不許動刀,但太傷害身體了,一般不建議的。”
莉姐神情迷茫地看着我,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問醫生:“那怎麼才能把風險和傷害降到最低?”
醫生看似不耐煩地說:“那就不做,把孩子生下來。”
我吃了一鼻子灰,看看莉姐,她抿了抿嘴,說:“醫生,那人流吧。”
醫生說:“那確定了我就開單子了。”
我看着莉姐,她看了我一眼,對醫生點頭說:“確定了,今天能做嗎?”
醫生拿筆開始寫單子,說:“可以,現在就可以做。”她寫好了單子遞給莉姐說:“先去繳費
,然後去化驗血,化驗完血再來我這裡。”
我和莉姐從裡面出來,陪着她一起去繳費窗口繳納了一千四百塊錢的各項費用。又去了化驗室抽檢了血液,化驗正常後拿着單子回到了會診室。
醫生拿着血液化驗單看了看,說:“各項血液指標正常着,跟我來。”帶着我和莉姐到了病房裡,給莉姐開了兩瓶催產的吊瓶掛上,說要掛完這兩隻吊瓶後才能做手術。
我陪着莉姐呆在病房,一個小時後莉姐的肚子開始有點疼了,我跑去找醫生,說是催產針見效了,正常反應。在接下來等待的兩個小時裡,莉姐就一直忍受着肚子的疼痛,臉色都變得煞白。看她緊鎖眉頭咬着嘴脣,我知道她很痛苦,但是我不能替她來忍受這些痛苦,只能陪伴在她身邊緊握着她的手,一直給她安慰和鼓勵。
兩瓶催產的吊瓶一直掛了三個多小時,這三個小時我一直坐在莉姐身邊緊握着她的手。她的氣色很差,可能是肚子疼的原因,她強忍着疼痛的表情看起來讓我感到難過極了。終於是等到吊瓶掛完了,我叫來了醫生拔掉針頭。醫生和我一起把莉姐扶下來,扶進了人流室,我被告知需要在外面等一下。
我在樓道里焦急的坐立不安,原來廣告上說的二十分鐘無痛人流都是假的。莉姐起碼在裡面呆了半個多小時了門纔打開了。醫生把我喊了進去。我看見莉姐躺在一張特別的椅子上,臉色煞白,眼神無力的看着我。
我疾步過去抓緊她的手,心疼的問她:“是不是你疼?”
莉姐有氣無力地說:“幫我把褲子穿好,我手上一點勁兒都沒有。”
我幫莉姐把她穿了一般沒提上去的褲子穿好,看見地上的小桶裡有半桶血水,裡面浸着幾團沾滿血的衛生棉。我心裡想這不會是莉姐身上出來的血吧?一個人突然流這麼多血,真的很害怕。
我問醫生完了沒。醫生把一次性手套脫下來丟進了小桶裡,說:“可以了,你先扶着病人去病房休息一下,剛做完手術,病人很虛弱,去買點東西給她吃,補充一下精力。”
我攙着莉姐從那張椅子上小心翼翼的下來,莉姐剛一雙腳着地,身子就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我連忙扶住她,說:“莉姐,小心點,我扶着你。”
她痛苦地看着我說:“我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醫生在一旁寫着什麼,回頭說:“剛做完手術就是這樣,去病房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就會好點。”
我一直胳膊拖着莉姐的腰,一隻手扶着她一條胳膊,一步一步慢慢的將她扶到了病房,讓她小心翼翼的躺下來。
她躺下來後就那麼看着我,眼神無力,臉色煞白,額頭上都浸出了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我問她:“莉姐,你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她搖搖頭,虛弱地說:“我不想吃。”
我說:“醫生說吃點東西會有力氣的,你等會,我去買,馬上就回來。”
她對我吃力地點點頭,眯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