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雷的心揪了起來:“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樑成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二雷,你的建議,倒是提醒我了。雖然不能控制藥物的效力,但是可以控制的藥物的用武之地。藥物對人的威脅,主要是因爲它的刺激性是隨機的,會攻擊人體全身各處。如果可以控制住藥物的刺激性,讓他全部作用於某一個點,那麼,我們可能能實現棄卒保帥的結果。”
謝二雷一愣,樑成說的這些,師父好像曾經也說過。
難不成,樑成使用的藥物,和師父煉製的丹藥差不多?
見謝二雷陷入了沉思,樑成也沒有說話。記錄完數據的米洋,放下了本子,搖了搖頭說道;“老樑啊,你說的那是理想狀態。實際上,我們都沒有那個本事。不但我們沒有,在我認識的人裡,不超過三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可那些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一時半會兒根本請不來。就算能請來,等高人趕到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小夥子,估計已經……哎。”
“或許……”謝二雷皺着眉頭,頓了頓說道,“我可以試試。”
“什麼?”
“你?”
樑成和米洋兩人瞪大了眼睛,驚異的對視一眼,又同時大驚失色的看向了謝二雷。樑成皺着眉頭問道:“二雷,不是我們懷疑你的能力,只是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我想確認一下,你真有這等本事?”
“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不過,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問題。”謝二雷緩緩說道,“時間不等人,樑叔,麻煩您現在就給大熊用藥吧。”
從樑成和米洋剛纔的反應,和現在小心謹慎的態度來看,謝二雷有點後悔暴漏自己的這個本事了。不過,看看可憐的大熊,他感覺,應該冒險一試。生命對於世人都是平等的,誰也沒有兩條命。一旦失去,永遠不可能回來。
他雖然和大熊接觸不多,也不是很瞭解他。可是,在生命這個沉重的話題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因爲救了他而暴漏了自己的實力,那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想明白了這些,謝二雷也就釋然了。
樑成和米洋雖然很驚異,很激動,也可沒有再懷疑謝二雷的能力。兩人趕緊準備着,讓大熊服下了一顆指頭大小的黑色藥丸。
一看到那顆藥物,謝二雷眼睛亮了一下。不知道藥物的材質,不過看樣子,和師父給他的藥丸差不多。
待大熊嚥下藥丸,樑成將他扶起來坐着,轉過頭衝着謝二雷說道:“開始吧。”
“好。”謝二雷點了點頭,也上了牀,在大熊身後盤腿坐下。長舒了一口氣之後,雙手自然的放在腿上,微微閉上眼睛,讓自己安靜下來。
進入完全安靜的狀態,心無雜念,全神貫注。
感覺差不多了,謝二雷擡起雙手,在大熊身上的天柱、風池、膏盲、命門等穴位上,有規律的點按起來。
因爲大熊傷的是心臟,就要讓藥物主要作用於心臟,還要阻斷藥力向其他器官蔓延。
此時,大熊嚥下的藥物,似乎有效果了。他本來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不過,這可不是正常人的那般紅潤。樑成以一個醫生的身份,看的很透徹。大熊是體內血液翻騰,在全身流竄的結果。
因爲大熊的身上,不僅僅是臉蛋兒,渾身上下,都漸漸紅了起來。他的身體上,慢慢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特別是額頭,小汗珠慢慢聚集,沿着臉頰往下滴落着。
樑成和米洋都看的相當的緊張,要是一直任由大熊這麼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爲全身血管爆裂、七竅流血而死,還是很徹底、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的那種。
藥物的作用太強烈了,大熊一個普通人,就算身體正常都不一定受得了,何況他現在還處於活死人的狀態。可以說,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除了對生命的本能保護之外,不具備任何的抵抗力。
樑成和米洋看的着急,可也只能乾着急。現在關鍵還是要看謝二雷的,可是他現在還在全神貫注的準備着,不敢打擾。
漸漸的,他們兩個旁觀者的額頭,都浸出了汗珠。
漸漸的,謝二雷的額頭上,也有了大顆的汗珠。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似乎很着急。
這一幕,看的樑成和米洋都是一驚。現在大熊的命可都交給謝二雷了,要是有點閃失,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雖然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可是眼睜睜的看着一條生命消散,即使樑成作爲一個見慣了生死的醫生,也不忍直視。
謝二雷作爲當事人,他比樑成和米洋更着急。而且,他現在連猶豫和擔憂的時間都沒有。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對大熊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他不能分神,也不能猶豫。
暗暗定了定神,他開始了新一輪的按摩。
見他眉頭舒展開來,樑成和米洋也都長舒了一口氣,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有個好的開始。接下來會怎樣,就要靠謝二雷隨機應變的能力和大熊的造化了。他們兩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爲大熊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的,謝二雷已經忙碌了半個小時。
“噗……”突然,大熊的身體劇烈一顫,樑成使盡了全力,都差點沒能扶住。
同時,大熊的身軀往前一竄,一口渾濁的鮮血,吐了出來。他的臉上,紅色漸消,恢復了蒼白的原貌。
與此同時,謝二雷的雙臂痠麻脹痛,身心俱疲,真是比跑了五千米還累。
他最後的一絲理智,控制着他的思維,讓他很想倒下去休息,這是暈倒的前兆。他的身體經過這麼久的高負荷的運轉,就是機器人,工作久了也需要停歇一陣充充電什麼的,何況他還是,只擁有血肉之軀的凡人。
就在他準備收回雙手的時候,突然感覺,手掌上出現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熱量。好像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透過他的雙手,襲擊了他的身體。然後,他就只去了知覺。
換句話說,他已經暈死過去!
“二雷!”
“二雷!”
注意到謝二雷的腦袋,無力的聳拉下去,米洋和樑成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
米洋趕緊撲了過來,扶住了謝二雷喊道:“二雷,你怎麼樣?二雷,二雷!”
樑成鬆開了大熊,也撲到了謝二雷的身邊拉起了他的左手,給他把脈。
“二雷!”一直在屋外等候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米思,聽見了屋內的驚呼,衝了進來。發現牀上的鮮血,嚇得她愣在了門口,雙手捂着小嘴,眼珠子都快滾出來了。
注意到謝二雷虛弱的躺在牀上,米思心裡一沉,趕緊撲了過來,拉住了他的右手,苦着臉喊道:“二雷,二雷,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啊!”
“噓……”米洋衝着米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樑成。
注意到樑成正在給謝二雷檢查身體,米思立馬閉了嘴,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快,溫水!”片刻之後,樑成突然大喊道。
米思一愣,還是米洋反應過來,趕緊端來了一碗溫水。
樑成掰開了謝二雷的嘴,米洋慢慢的給他喂着水。
“停!”樑成仔細觀察着謝二雷的嘴,突然一擡手說道,“他已經陷入昏迷了,失去了所有的主觀能動性。你這麼給他灌,是在浪費藥水資源。”
“什麼意思啊?”米思皺着眉頭,呆呆的問道。
“他已經無法自主喝水。可他的身體極度缺水,必須馬上補充!”
“那怎麼辦?”
“呼……”米洋嘆了口氣,把藥碗地帶了米思的前面說道,“只能靠你了。”
“我?”米思呆呆的接過了藥碗,看看米洋,又看向了樑成。她不明白,叔叔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得辦法,現在只能像人工呼吸那樣,靠外力把溫水灌進他的體內。”樑成衝着米思緩緩說道,“難道,你想讓我們兩個老男人來做這件事?”
米思臉一紅,抿着小嘴,看看兩個長輩,又看看謝二雷。
誠然,她是喜歡謝二雷的。本來讓她嘴對嘴的喂藥,沒什麼。可是,有兩個長輩在場,她還是感覺有點尷尬。
見米思猶豫不決,樑成和米洋驚異的對視一眼。在他們的想象裡,米思是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而且思想比較開放。現在還是爲了救人,她居然不好意思起來,這着實讓他們震驚不已。
她一個思想開放的人含蓄起來,和一個含蓄的人突然膽子大了一樣,肯定有什麼原因。不是因爲她害怕謝二雷,就是因爲她愛上了謝二雷……
而從剛纔她突然衝進來的時候,面對謝二雷的表現,樑成和米洋都有理由相信,米思屬於後者。
對於年輕人的感情,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想攙和。不過,謝二雷可等不了太久。所以,樑成依然若無其事的說道:“思思,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哦……”米思呆呆的點了點頭,叔叔沒給她反駁的機會,她只能照做。
深呼吸一次,定了定神,米思包住一口水,慢慢俯下身,紅着臉吻住了謝二雷的嘴。
一回生,二回熟。在樑成的指導下,她很快進入狀態。
見米思不需要指導了,樑成又趕緊把注意力放在了還癱倒在牀上的大熊身上。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開始給他把脈。
在做這些的時候,樑成的心,一直高高的懸着。
此前也沒遇到過這種狀況,現在大熊的身體狀況的好壞,直接關係到,謝二雷的付出,是否有成效。或者說,是否值得。
米洋也繃着神經,一臉嚴肅,他也想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