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閒雲還在忙碌，李城打來電話。
找到人了。
赤城。
下了飛機，李城和李峰已經在等他，身邊還跟着一大羣的保鏢。
見到李閒雲，所有保鏢一起躬身：“李董好！”
“嚯，場面挺大。上次見你沒這麼多保鏢啊。”李閒雲打趣道。
“這次不一樣。”李城嘆口氣。
李閒雲聽出意思。
坐上李城的豪車，李閒雲道：“看來是個大人物。”
李城打開車載冰箱：“紅酒？飲料？”
“飲料吧。”李閒雲看了一眼, 都是外文，也不認識。
隨手拿了一瓶給李閒雲，李城道：“六年前，我和鴻路集團競標一處礦產，發生了些衝突。”
李閒雲道：“你不會只有一個衝突對手，這種事也不會是老闆親自下場。”
“唔。所以我查了好久。鴻路集團五年前請了位大師，爲他們做風水局，出手很大方。”
“後來呢？”
“別人家的大師都是拿錢幹活走人，這位大師卻不一樣, 留在了鴻路集團，每天什麼都不用幹，拿着高薪厚祿。然後就是這幾年裡，鴻路集團還有一家競爭對手，老闆也突發重病身亡。”
李閒雲驚詫：“已經死了？”
李城點點頭。
“說到這個，爲什麼當初是對小峰下手？不是對你？”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爲報復吧，覺得這樣更過癮。那位金大師，是在競標之後過來的。至於那位死去的競爭對手，則是在競標開始前。”
“原來是這樣。”李閒雲摸起下巴：“所以，這個大師應該是在鴻路集團競標失敗後請來的。過去四五年，就出了這麼一次手。”
李閒雲大致有數了。
煉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估計那煉鬼人也是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兩個鬼。
畢竟李閒雲有幽浮鬼籙隨時預警，一年到頭都難得遇到幾個。
李城看看他，有些疑惑：“你打算怎麼做？”
李閒雲一笑：“你希望我怎麼做？”
李城搖搖頭：“我是商人，商人重利是不假, 但輕易不願意扯上這種事。”
李閒雲看看他：“你知道是什麼事？還是小峰告訴了你什麼？”
李城笑道：“小峰沒事了, 我的腦子也清醒了。很多事事後回想，也能覺察到不對勁……他沒有告訴我什麼，但我畢竟不是白癡。”
靠！
果然！
沒有山鬼影響他，有些事他自己慢慢就琢磨出味道來了。
再加上自己這個鬼特效……
人們之所以不會把李閒雲的特效想到真鬼，是因爲沒接觸神秘力量。
可一旦接觸了，那想到就不再困難。
點點頭，李閒雲嗯了一聲，沒有解釋。
李城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不想深究這些，人生難得糊塗。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
和姜正一樣的語氣。
擁有鬼又如何？
你終究是肉體凡胎，該守法還是要守法的。
李閒雲笑道：“放心吧，我有數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生意人，而這個國家，依然是青天白日的國家，社會也應該是昇平社會，見不得人的手段，還是不要出現在臺面上比較好。”
李峰看看他：叔你確定？
你都不止是上臺面的問題了吧？
你都上舞臺上平臺了！！！
李閒雲一笑：“至少別用來幹壞事。”
得，你雙標你牛逼。
李城也笑了：“你有數就好。我相信你不會做傻事的。晚上一起吃飯，我給你擺好了酒局，介紹你認識幾位大佬。”
“先辦正事吧，時間還來得及。”李閒雲看看時間。
“還有兩個小時，夠嗎？”
李閒雲依然是那口氣：“搞得定就是一分鐘，搞不定那就是一輩子。”
李城哈哈一笑：“你上次是三個小時。”
靠！
圓謊真是太麻煩了，你扯過的淡你未必記得，但別人總會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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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路大廈。
李閒雲站在大廈樓下，看看樓頂。
機靈鬼悄然出現，一路向着樓上飄去。
距離李閒雲三十米外的道路邊，李城看李閒雲。
他正在路邊買零食。
李城有些疑惑：“他在幹什麼？”
“等人下來。”李峰迴答。
和李城不同，李峰能看見隱形狀態下的機靈鬼。
如今所有正式知道真相的人，都能看到虛無之鬼的存在，李閒雲認爲這大概是某種類似團隊契約的存在效果。
可惜沒有系統。
“等他自己下來？”李城詫異。
“不然還打上去？這不是特工片，叔也不是特工。”李峰笑：“他會下來的。”
只要煉鬼人能夠感知到鬼，那麼在看到機靈鬼後，一定會追下來。
這比進入大樓對付他要好多了。
大約過來三分鐘，機靈鬼飄了下來，對李閒雲點點頭。
李閒雲有數，撕開一袋瓜子，就這麼磕着瓜子向一邊的巷子裡走去。
片刻後，大廈門口出現了一個老頭。
老頭也不算太老，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穿了件老式華服，手裡還拿了串念珠，生的卻是老鼠眼，滴溜溜亂轉，甚至還聳了幾下鼻子。
他是靠聞的嗎？
隨後老頭就沿着李閒雲走過的路追了下去。
進入小巷，李閒雲正駐足在一棵樹下玩着手機，看起來象是在等什麼人。
機靈鬼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老頭似乎並沒有看到機靈鬼，只是注意觀察着李閒雲，鼻子又聳了幾下，眼神中現出驚喜。
他走過去，道：“年輕人，我看你印堂發暗，最近是不是運氣不太好，經常遇到些倒黴事？”
李閒雲緩緩擡頭：“我不算命。”
“誒。”老頭搖手：“不是算命，是幫你破災，不要錢！”
李閒雲冷笑：“你們這些算命的都這樣，算命不要錢，但是藥費得給。”
老頭大笑：“我是鴻路集團高薪聘請的大師，我叫金守成，我不稀罕你的錢，我就是單純的想幫你。”
“哦？那你說說，你怎麼幫？”李閒雲好整以暇問。
“簡單！”老頭扣扣索索的從身上取出一張符：“你把這個貼在身上，只消一刻鐘，就能解決！不收你錢！”
“這麼簡單？”李閒雲結果，看了眼符籙，上面還有文字，脫口而出：“附身符？”
老頭驚詫：“你認識古篆？”
“哦，學過一些。”李閒雲隨口道：“大師，你這符看起來不象是驅鬼的，到象是引鬼上身的啊。”
李閒雲有鬼籙，用不着這破玩意兒。
大師忙道：“誤會，誤會，這附的不是鬼，是我的法力……等等，我沒說要抓鬼啊！”
他吃驚的看李閒雲。
李閒雲一笑，看看符紙：“所以，你其實看不見，只是能感覺到？你需要先把鬼引到氣息相近的目標身上，然後再抽出來煉煞？”
金守成大驚：“你……”
“你煉鬼害了多少人？”李閒雲瞪眼看他。
不好！
金守成知道要糟，轉身就跑。
但是沒等他跑出三步，就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鬼的氣息！
很多鬼的氣息！
金守成感受到了，有無數雙手在按住他，好濃郁的氣息！
一大羣啊！
他眼中現出巨大的驚恐，想要回頭，卻發現自己連脖子都不能動了。
李閒雲緩緩走過來，面對他：“我本來以爲會遇到什麼牛逼大能，甚至做好了被教訓的準備。但是你太弱了，簡直讓我失望。現在回答問題。你是怎麼學會煉鬼的？”
金守成的牙關只打顫：“家裡……家裡的老書……祖傳……”
“一脈相承？”
“不……需要……天賦……能……感應到……才能……運用……”金守成已經嚇傻了。
雖然是大師，但死亡面前，再牛逼的人物也是立刻慫。
耳邊不時傳來嘿嘿的笑聲，那是死亡的氣息。
論嚇人，鬼是當之無愧的好手。
李閒雲一笑：“怪不得，捉鬼之道沒落，手法不怎麼樣，關鍵還要天賦啊。也對，這樣纔對！！！”
說着他手一伸：“拿來。”
“在我辦公室裡。”金守成終於能說句完整話了。
辦公室？
呵呵。
李閒雲道：“小機靈。”
嗖！
機靈鬼已再度衝向大廈。
片刻後回來，直接現出身形：“他撒謊！”
李閒雲捏捏金守成的臉：“我開始佩服你了，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撒謊的勇氣。”
看到莫名出現的男孩，金守成傻了。
他能感覺到，這就是自己剛纔追蹤的鬼。
原來鬼是可以現形的？
他煉鬼到現在，竟然都不知道這種事。
看出他的無知，李閒雲也死了從他身上獲得更多信息的事——這貨也是自己摸索，知道的比自己還少。估計他的所有知識都是捉鬼煉鬼害人。
“你還有最後的機會。”李閒雲道。
“別殺我！”金守成大叫。
“當然，我不會殺你。”李閒雲一笑：“我控制的那些鬼也不會。以鬼之名起誓。”
金守成叫道：“真的在我辦公室裡，在天花板上有個隔間。”
機靈鬼憤怒了：“你這老頭害我跑了三趟。”
再度衝出。
片刻後回來，手中已多了一個古書，被塑封保護。
冊子很薄，李閒雲翻看看看，果然是一本講述關於鬼怪存在，捉鬼煉鬼的手法。
很惡毒的手法。
抓鬼要先引鬼上身，然後就用人的身體做丹爐進行祭煉，煉完之後就會形成煞，做丹爐的人不死也成植物人。
至於把煞用到別人身上會形成什麼後果，則完全要看煉的是什麼煞，對方的體質等等。
說白了，這方法殘缺不全，完全是經驗產物——就象科學實驗，最初的科學實驗方法都是實踐產物，先實踐出結果，然後再總結理論，不象現在是先有理論方向，再做針對實驗。
而眼前這個煉鬼術，就是這種產物。
發明此術的人，估計是有些天賦的，然後一通折騰，就鼓搗出這麼個玩意兒。
正因此，冊子裡關於煞的使用結果都是語焉不詳。
鬼道無常。
所以後果難料，他們自己都不清楚每一次引煞入體會是什麼下場，有搞不好的煉煞的時候就把自己煉死了。
但也因此可以想象，要通過一連串的實踐來總結出這麼惡毒的方法，需要犧牲多少鬼和生人。
那一刻，李閒雲突然有些明白了。
他明白了爲什麼冥府之事不能爲人知曉。
若人知鬼的存在，非人之幸，卻必然是鬼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