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塊石頭上,耗子閉着眼擡着頭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甩掉了!”
“恩,沒錯!”神醫也說道,隨即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英雄相惜的微笑。
“什麼甩掉了?”我傻傻的問道,這兩天一直保持急行軍的狀態,累的我的小腿都在發抖,看到他們停下來,我就立刻坐在地上揉着我的小腿。
“應該是咱們綁的那個軍長派出來,這隊兵可以啊,竟然能跟着這麼久!”老鬼說了一句,看着滿臉疑惑的我接着說道:“我們天色微亮的時候擠出城,剛剛出來,城門就關閉了,估計是早上勤務兵發現了被綁的軍長,隨後咱們沒走多久,這隊尾巴就跟上了咱們。”
神醫對着我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說道:“人有六覺,味覺,觸覺,聽覺,嗅覺,視覺,這幾個你肯定明白,還有一種感覺無法形容,有的人強烈,有的人卻很微弱,我叫他神覺!要好好發覺你的神覺,並且相信他,利用它!”神醫看了看我沒有任何質疑,便接着說道:“人,本來也是動物的一種,所有的動物,例如一直老鼠,或者小鳥,如果咱們沒有任何惡意從他邊上過去的話,它可能根本不會理你,而如果你是想要去抓它,那麼它會在一定的距離時跑掉,我把這種感覺稱爲神覺,其實這是每個人都有的一種感覺,只不過人脫離了原始的狀態太久了,這種感覺慢慢的消失了,所以你要好好的把他發覺出來,這樣你就能感覺到了。”
說了半天其實就是說第六感這件事情,我耐心的聽着神醫講完他的理論,然後努力的回憶這兩天的感覺,盡力去體驗神醫說道“神覺”。
“你們有什麼打算?”三哥率先問道。
老鬼和我們幾個交換了下眼神,說道:“不瞞兄弟,我們準備做匪!”
“爲什麼不當兵,現在全國都在抗日,你們這樣的本事怎麼能去做匪呢?爲什麼不去當兵,去打國仗?”三哥追問道。
“不瞞兄弟,我們以前是21軍的,淞滬會戰的時候,我們中了鬼子的計。”柱子把整個中計的過程都說了一遍,接着說道:“整個三營就活了我們幾個,你知道,現在抓到逃兵就地槍斃,所以我們不能回部隊。**,不,八路軍那邊我們也不能去,我們21軍和八路軍,內戰的時候算是血海深仇了,所以我們沒有別的出路,但是做匪我們也會抗日,打鬼子的。”柱子這個直筒子把家底全部交待了。
“多問一句,幾位兄弟準備去何處立旗啊?”
柱子知道這個問題比較嚴重,所以看了看老鬼,沒敢接話,但是沒想到老鬼卻是開誠佈公的說道:“廣西,那地方我們熟。三哥有沒有意思和我沒一起啊,相逢便是緣嗎!”
“廣西?剛纔我聽柱子兄弟說,你們做匪也是爲了打鬼子,可是廣西那裡距離鬼子也太遠了吧,鬼子能打到那裡嗎?”
“這個~~~~~~”這個問題問的我們幾人啞口無言,羞愧難當,好像我們是故意躲着鬼子一樣,看向其他幾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柱子那大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當初定目的地的時候,除了耗子以外,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考慮,老鬼是爲了離家近,可以照顧他的老孃和媳婦;柱子是故地重遊,繼續做他的土匪皇帝,有酒有肉自由自在;而我則是先知那段歷史,廣西鬼子入侵較晚,而且廣西地區民風非常粗狂,所以鬼子在廣西處處受挫,基本上沒有形成大規模的掃蕩,所以我也極力的主張去那裡,我是個普通人,不是民族英雄,我是生活在和平時期的普通人,來到這個自視生命如草芥的戰爭年代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熱愛生活,雖然我衝動,有一定的冒險精神但是我承認,我怕死,非常怕死!
“三哥你什麼打算?爲什麼不去當兵呢?”看大家都不說話,我趕忙岔開話題。
“呵呵,幾位兄弟都是爽快人,我也不瞞你們,我就在大別山裡做匪的。”三哥笑了笑說道。
三哥的話一出口着實的嚇了我一跳,看了看其他人也是驚嚇的表情。自古賊匪不一家,做賊的一般都看不起做匪的,而且是非常的看不起。做賊的始終都認爲自己是靠手藝吃飯,是靠本事賺錢,屬於技術工,祖師爺也是楚留香這樣的風流倜儻。他們認爲匪是一身蠻力,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沒有一點技術含量。話分兩面說,做匪的呢也同樣看不起做賊的,他們認爲自己是綠林好漢,豪氣干雲,而認爲做賊的畏首畏尾,偷雞摸狗,沒有綠林好漢的豪爽,都是無膽的鼠輩。
“神醫兄弟你呢?”耗子聽了半天才問了第一句話。
“我跟三哥,三哥到哪我就到哪”
三哥拍了拍神醫的肩膀。
“不如和我們一起吧,有酒有肉又能殺鬼子,多爽快啊!鬼哥你說呢?”三哥也看出老鬼是這個團隊的老大,因此很直接的問向了老鬼。
“三哥說的不錯,咱們能認識就是緣分,不如一起上山打鬼子。”神醫也上來附和着。
現在的境地讓我們左右爲難,如果現在堅持說回廣西,那實在是太丟人了,明顯的就是做縮頭烏龜,躲着鬼子,不用說柱子丟不了這個人,就是我也張不開這個嘴,三哥幾乎把我們逼上了絕境,要麼當縮頭烏龜,要麼就要答應三哥。
看了看老鬼幾個人那臉色,我問道:“三哥,我能先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兄弟儘管問!”
“第一,你們的山頭誰是老大?第二,我們進去怎麼算?第三,如果去到了我們不想留下,能不能走?”前兩條倒是無所謂,第三條纔是重點,如果可以走,最多我們看一眼扭頭就走,我可不想去大別山,那裡的抗日戰爭打的極爲慘烈,受到過鬼子大部隊的多次圍剿,八年抗戰啊,那裡的戰火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如果真是進了大別山,對於能否活着出來我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呵呵,第一,我們老大以前是軍人,而且留過洋,受過特殊的訓練,我們都叫他隊長;第二,我們的隊伍裡面,除了隊長沒有其他官銜,都是普通的兵;第三,如果去了不想留下,可以隨時離開,當然如果你們到了,隊長覺得你們不行,你們也要離開。”三哥快速的回答了我這三哥問題,頓了頓接着說道:“你們商量商量,咱們也休息休息,我等你們的消息!”
三哥和神醫走開後,柱子說道:“怎麼樣,鬼哥,幹不幹,人家說的不錯啊,至少也去看看唄,不行咱們就在大別山另立山頭,要是打不了鬼子咱們還拿什麼槍啊!”
“是啊,聽着他們這羣人挺神的,咱們去看看!”好奇的耗子也想要開開眼界。
“我也同意去看看,不行就走唄。”我低着頭鬱悶的說道,哎~~~,廣西目前是去不了了,只能等到2年後鬼子攻打廣西纔有機會。
“那好,咱們就去看看,老子也不當縮頭烏龜,如果不行就另立山頭。”老鬼說完,便獨自走向三哥,三人站着聊了幾句,隨即互相拱了拱手便一同走了過來,大家便繼續向着大別山前進了。
又走了幾天的路,我們終於進入了大別山山脈,真沒想到,我千躲萬躲的最後還是來到這片抗日的熱土。也不知道秦雪雁怎麼樣了,一起出了城門,我們就分開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這麼樣了。
耗子和神醫一個在前一個斷後,我們在中間便輕鬆的許多,看到三哥就在身邊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八卦了起來。
“三哥!”
“啊?”
“問個事情行嗎?”
“問神醫的情況嗎?”
“呵呵,你怎麼知道?”
“一般人見過神醫的第二面都會問的,您能忍這麼多天,算是厲害的了。”三哥衝着我微微一笑,然後看了看遠處的神醫接着說道:“神醫兄弟的外號還有兩個字——判官,神醫判官,但是我們一般都只叫他神醫,只有在審訊的時候,神醫兄弟纔會變成那種狀態,就好像兩個人一樣,以前我一直以爲神醫兄弟是鬼上身,還找人給他驅過邪,後來隊長和我說沒事,有些人就是這樣,很正常。對了,在軍長的辦公室裡嚇到你了吧。”
一個人瞬間天使變惡魔,誰不害怕啊,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說人有24種性格,有些人因爲遇到極端的情況便擠壓出了另一種和現有性格完全對立的性格,這種就是雙重性格。真是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一個,看向隊伍後面面目清秀的神醫,再想想審訊軍長時候的神醫,後背不由得一陣寒涼,雞皮疙瘩瞬間爬了一身。“呵呵。”我衝着三哥咧了咧嘴,向着前方繼續走去,三哥他們那神秘的老窩到底在哪?還有那個隊長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能讓三哥這樣獨來獨往的大盜甘心臣服?心中想着,腳下不由的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