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打到這個時候了,這會說放棄,這不是我的性格!……”齊大兵舔着那血跡未乾的嘴脣,首先想到的便是手雷,但怎麼丟卻是一門學問。倘若丟得不好,被那子彈打中了,那可就不妙了。
“有了!……”齊大兵突然發現就在自己身旁,有這麼一個掃帚,是竹子做的,他隨手便將那長長的竹竿抽了出來,緊接着用短刀將這竹竿切成了三份,而且用手試了試,感覺彈性還可以,於是便將這竹坯探出了出去。而齊大兵如此舉動,卻看得衆人一頭霧水。
“啪!啪!啪!……”
此刻,當那竹坯剛一露頭,便打過一排子彈,而且有一枚子彈,竟然將這竹坯打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窟窿。
“謝謝!……”齊大兵看着那雞蛋大的窟窿,卻說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兩個字。
“啞姑,把你的槍借我用一下!……”齊大兵向啞姑借槍,而啞姑卻立着眼睛瞅他,那意思便是說,你自己不有嗎?借我的幹什麼?
“我的讓大鬍子給劈碎了,借我用一下,不要那麼小家子氣!……”齊大兵眼見啞姑不想借,頓時將這小家子氣搬上來了。而那啞姑頓時白了齊大兵一眼,十分不情願的將槍丟了過去!
“呵呵!一會還你!……”齊大兵感覺這啞姑若生氣了,一定不好弄,於是便甩了這麼一句。而後他便將那竹坯彎曲,用叫踩在牆上,這才掏出那兩枚僅存的手榴彈,而此時衆人才明白齊大兵要幹什麼,不過他能不能成功,卻是一個未知數!……
“有些事,不試試是不會知道的!……”齊大兵將其中一枚手雷在牆上磕了一下,然後便放在那雞蛋大小的窟窿處彈了出去。
“啪!……”
竹坯狠狠的打在石壁之上,頓時崩碎成了兩節,而那小鬼子的香瓜手雷,卻伴隨着這一聲脆響,向通道了另一頭射去,頓時驚起了一陣的驚呼,而這驚呼,竟然彷彿是女人發出來的。
“轟!……”
手雷爆炸,掀起了無盡的氣浪與煙霧,而此時的齊大兵卻趁着這煙霧未散之際,在牆角一蹬凌空躍起,而在對面的石壁上又是踏上一腳,他整個人便再度拔高。然而就在這時,齊大兵手中的槍卻響了,瘋狂的向對面掃射,但卻沒有遭遇到任何抵抗,或者是敵人被手雷詐死了,又或者是跑了。但不管敵人如何,而齊大兵卻必須乘勢追擊,否則再被敵人建起來防禦攻勢,那不知又要耽誤多少時間。
“嗖!……”
當齊大兵踏過那簡易的防禦工事,便見得,幾個女人與孩子倒在那裡,或許這些人便是大鬍子的族人。而就在此刻,齊大兵卻看到了一道消瘦的背影正向山洞的另一處通道奔去。
“該死,她一定是要引爆彈藥庫!……”齊大兵一想到此處,頓時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旋即便一邊打槍,一邊向那女人追去。
“砰!……”
齊大兵掃到了那女人的小腿,但那女人卻藉助撲到之際,拽到了另一處通道的繩索,無比猙獰的道:“我們一起去死吧!……”
此刻,眼見那女人做了一個拉扯的動作,齊大兵頓時心知不妙,旋即衝着身後跟來的衆人,大吼道:“你們快撤!……”
“砰!砰!……”
齊大兵毫不猶豫的,將那鵝蛋臉的女人打死,緊接着便衝出了這一條通道,因爲他從那女人拉扯的動作中,感覺到,這或許不是手榴彈,而是類似於炸藥的東西,自己或許還來得及!所以也正是因爲如此,齊大兵飛快的衝進了那通道之中。
“砰!……”
此刻,就當齊大兵獻身的那一刻,便傳來一聲槍響,只是這一槍,卻打在了地上,頓時嚇了齊大兵一跳。然而當他準備還擊之際,卻見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手持長槍,威風凜凜的鼎立於石道之中,而在她的腳下,赫然是那燃着的長長引線,一直通向一扇大門之中。
“老人家,讓開吧!倘若你放下槍,他們是不會難爲你的!……”齊大兵眼見對方是一位老者,而且英氣十足,卻怎麼也不能將其與土匪聯繫到一起。
“哼!……老婦我,本來剛纔那一槍是能打死你的,不過我卻沒有這麼做,因爲我那孫兒說你是八路軍,我留一條命,去跟異族去拼,……但我孫兒的東西,你卻不能動,我要帶着它們一起走,也算對我孫兒有個交代!……”那老婦人氣定神閒,而且一身的正氣,這簡直就令齊大兵感到莫名其妙。
“老人家,你的孫兒是土匪,他殺了很多無辜的人,難道你不清楚?……”齊大兵但見這老夫一身正氣,感覺或許他是被大鬍子給騙了,所以便將真相托出,讓這老婦明白他孫子不是好人,從而放下槍,碾滅那導火索。
“無辜?無辜的人太多了!……”那老婦人聽到此處,竟然長嘆了一聲道:“胡萊、胡菜兩兄弟,在外面做什麼,老婦一清二楚,但你知道嗎?他們原本是不用這個樣子的,倘若他們的爺爺在世,他們就是衙內,過着豐衣足食的日子。怎麼會當什麼土匪?……”
“官宦之後?那更應該以國家爲重纔是,我看您老也是明理之人,但爲何不教導他們改邪歸正,您知道嗎?他們竟然投靠了日本人!……”
“哼!改邪歸正?……何爲邪,又何爲正?自古以來成者王侯敗者賊,罷了!……”此刻,不待齊大兵把話說完,那老婦便將話語結過,旋即又道:“道理我比你懂得多,因爲我那亡夫,生前便是一任知府,他博學多才,爲國爲民,乃是大清難得一見的清官。而當拳匪來了,他帶人抵禦拳匪,結果戰敗被俘,但這一府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肯爲他說話,老婦人,那時候心就涼了,他本來是可以跑的,但卻爲了那些人,他戰至一兵一卒,而他的下場呢?卻被他所救的那些人唾棄,興高采烈的迎那些拳匪進城!你說我那亡夫死得冤不冤?……”
“這個!……他是爲了自己的信仰而死,死得其所!……”齊大兵此刻,真不知如何回答好了,甚至他覺得,這老婦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