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抓撓聲是從房門外傳來的,一聲聲抓牆的刺耳聲響讓人頭皮發麻。
對面的房間是石胖子和龍小哥,他們幾乎與我們同時開門查看。
走廊裡有一具晃盪的屍體,一瘸一拐的緩慢移動,時不常就用手拼命抓撓牆壁來發泄。
行屍對生人的氣息尤其敏感,我們一開門,他就轉頭朝我們這裡走來。
我哥對石胖子說道:“之前我們遇到過煉屍人,丫的遇到詐屍自己就扯呼(逃跑)了!你們該不是也撒開腿逃走吧?”
石胖子氣哼哼的說道:“別把我們跟那些只懂皮毛的人相提並論!哼!”
龍小哥從揹包裡面掏出墨線,墨線一頭墜着個像陀螺的墜子,在手中晃悠幾圈,往行屍身上扔去。
陀螺墜子很重,帶着他手中的墨線一圈圈飛去纏上行屍的身體。
這些技法應該是練過多年,才能不緊不慢的掌握好力道和巧勁。
石胖子拿着一個小沙包,從裡面掏出糯米撒過去,邊走邊撒,來到行屍邊上時掏符貼在行屍身上、並且幫忙固定住墨線。
“這行屍沒有被煉化過,好收拾。”石胖子對我們說道:“就是詐屍後特別煩人,逮着點兒生靈就啃,有時候吃了老鼠還讓我們膈應。”
真噁心……
旁邊的門突然拉開,那位叫小雅的妹子一邊套恤,一邊問道:“怎麼了這是?咱家地下室裡養的東西怎麼上來二樓了?該不是今天那幫傻小子們在家裡偷東西,結果偷到地下室去了吧?”
小雅姑娘嘴邊有點血跡,看得我心驚膽戰。
她衝我壞笑道:“那死小子捅得我流了那麼多血,我咬他一口吸點血氣不算過分吧?他現在浴室裡睡着呢!真不中用,射個四次就不行了!”
她大大咧咧、言語勁爆,聽得我暗自心驚。
小雅對石胖子和龍小哥說道:“石哥、龍小爺,這幫人動了咱家的東西,正好您二位在,就幫手收拾一下好嗎?我下去看看,希望沒咬死人……您二位幫忙將這具行屍弄回地下室吧。”
她話語裡的稱謂引起了我的注意,石胖子說過:他們倆是“本帶利”,也就是說他和龍小哥是師徒兩人,趕屍人都是師徒兩人結伴出門、而且從不輕易收徒弟。
看年紀,石胖子明顯比龍小哥年長一輪還多,但是這位小雅對兩人的稱謂完全不同。
她叫石胖子爲“石哥”,這沒什麼毛病,但是她稱呼龍小哥卻是“小爺”。
看來龍小哥的地位比石胖子還高?
我忍不住再次打量那位龍小哥,他身材瘦小,個子一米七出頭一點兒,頭髮有些長,劉海遮住了額頭和眼睛,看起來非常陰沉。
他覺察到我的目光,回頭看了我一眼,在燈光昏暗的走廊裡,他的眼裡冒着綠光。
我以爲自己看錯了!趕緊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他已經和石胖子一前一後趕着屍體走了。
房裡江起雲正在聽孟姝的彙報,孟姝說這裡屍氣森森、是趕屍人的“死屍客棧”,小娘娘沒受到威脅,所以她也沒管,只是神魂出竅的巡查了一遍。
江起雲點點頭,伸手將我拉過去,低聲問道:“怕嗎?”
我搖搖頭,這不算什麼啊,我現在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只要沒有太驚悚的場面我都不怕。
他伸手扶着我的後腰,繼續說道:“要不我帶你去清淨極樂天吧?那裡你可以好好休息。”
“那我哥呢?”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普通凡人進不去。”
“……那算了,沒多久就天亮了,我哥一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我們說着話,孟姝兩眼冒着星星眼道盯着我們,被我哥扯開道:“看人家秀恩愛,你也不怕長針眼,睡覺睡覺!小爺我明天還得開車了!”
孟姝有點小興奮,悄聲說道:“我我我我……第一次看到那麼溫柔的帝君大人,好興奮……”
“溫柔也不關你事,你興奮個啥?你沒機會的,死心吧,蓮藕要有蓮藕的覺悟。”我哥扯過被子蓋上。
孟姝背對我們盤腿打坐,我不好意思繼續跟江起雲說話,只能閉上眼拱在他懷裡睡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才4點半,這樣的睡眠方法讓我痛苦不堪,眼睛都睜不開!宛如夢遊一般被孟姝伺候着洗漱。
原來老闆娘所謂的“五點吃早餐”,是指給那三具屍體換冰袋冰塊,要趕在天不亮的時候就離開,免得被別人看到。
“昨晚那些自駕遊的人怎樣了?”我忍不住悄聲問道。
該不是被行屍咬死了吧?
“噓……”我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別人的地盤上,別多管閒事,他們怎麼樣也不關我們的事……”
這倒是,看昨晚那些人的言談,是毫不懂得敬畏二字的。
敬畏二字很多時候能讓人免於災禍。
敬畏天地、鬼神、傳統、未知……甚至敬畏祖輩、父母、師長等等,懂得害怕和敬畏,才能更好的珍惜生命,不至於作死。
那幫人的車子也不見了,小雅姑娘給我們端面條和饅頭來的時候,壞笑着對我說:“別緊張呀,你們是道上的朋友,我們可是以禮相待的……”
“至於那些不長眼的凡夫俗子,昨兒半夜不知道是想找什麼刺激,一男一女不在房裡睡覺,跑到我家地下室找樂子,被門後停着的行屍嚇得暈死過去。”
“我已經吸了他們的陽氣,讓他們精神恍惚發高燒、說胡話,這會兒已經送去村衛生所了,就算醒來腦子裡也會空了一塊,記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兒暈倒的……以後對生活也會有影響,會變成別人眼中的蠢貨,嘻嘻。”
石胖子一邊吃麪一邊說:“你這丫頭最近越來越水靈,肯定吸了不少男人精氣,你這是要當妖精啊你!”< sr=&039;//1225/1066165bp&039; d=&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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