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苪兒看着麒靜莉,漆黑的眼眸彷彿要將麒靜莉給吸進去。“麒靜莉,你愛上許真了?”鳳苪兒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嘆許真有魅力還是該罵許真太多的爛桃花,也忽然明白不管當時許真說了多麼過分的話,麒靜莉都不可能會殺了他,這個女人,已經輸了。
麒靜莉猛然從座位上彈起來,憤怒的指着鳳苪兒的鼻尖:“你在胡說什麼?”如果,她的手指不顫抖,如果,她的眼神不閃躲,那麼她的反駁她的憤怒會更有說服力!麒靜莉根本無法直視鳳苪兒那雙眼睛。
鳳苪兒抓住麒靜莉指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很冷,冷的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了。既然不想讓別人發現,你就不該做得那麼的明顯,三句話不離許真,你要學着隱藏自己的心事嘛。”
麒靜莉諷刺的瞅着鳳苪兒,她說這話的時候,那風輕雲淡的口吻和表情令麒靜莉非常的不爽。麒靜莉嘴角吟着冷笑,問:“你倒是很有心得啊,不如你教教我啊,小公主你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呢。”
面對麒靜莉的挑釁,鳳苪兒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竟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心生憐憫。一想到此刻要做的事情,鳳苪兒很快就收拾好了那莫須有的情緒,定定心神:“教了你你也學不會,你跟他是完全不可能的。”
麒靜莉身子一動,往後退了一小步,眼底滿是狼狽和難堪:“我跟他不可能,你跟他同樣也不可能。”她們兩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鳳苪兒憑什麼用這種憐憫而又無情的口氣跟她說話。
“我說你跟他不可能,是因爲你抓了我姐姐,試圖以我姐姐的性命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在許真的心中,我姐姐是最最重要的,從你黑麒族設計雀兒那一刻起,許真早就恨死你們了。”鳳苪兒的眼眸閃了閃,小心翼翼的將那抹算計藏起來,不讓麒靜莉有所察覺。
苪兒繼續說道:“即便日後你黑麒族回到了地面上,許真都不可能想要再見你。而我跟你不一樣,至少,我跟他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可以遠遠的看着他……你連這僅有的機會都沒有。”
鳳苪兒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有些害羞,白皙清透的臉蛋兒上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紅暈中。她默默的告訴自己,這是假的,是爲了讓計劃能夠順利進行而編造的謊言,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只是權宜之計。
吐出的氣息是溫柔的,心口是燙燙的,眼眸中流淌着些許的羞澀,這樣的神情無疑是一個少女提及心愛之人的表情。若是此刻有鏡子的話,鳳苪兒定是會大驚失色,因爲這模樣,會讓她無從抵賴。
眼冒兇光,麒靜莉直直的盯着鳳苪兒,她的話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將她傷得如此的徹底。經過許真爲維護鳳雀兒的嘲諷,現在鳳苪兒毫不留情的戳穿,大受打擊的麒靜莉不禁
閉上眼眸,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她,的確是對許真動心了。
“我是對他有好感沒錯,至少我承認了。”麒靜莉反擊,“不像某些人,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只能默默的在牆角覬覦,唯一的辦法就是欺騙自己,編造無數個謊言說服自己。”說到底,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鳳苪兒惱羞成怒的推了麒靜莉一把,力道不輕也不重,俯在麒靜莉的耳邊,半是威脅半是認真道:“你黑麒族想要回到主流世界,可以,必須先放了我姐姐和許真,你自己想清楚吧。我提醒你,倘若你不放我姐姐,許真就是出來了也絕對不會接受你的好意,麒靜莉,現在該由你選擇了……”
麒靜莉整個動彈不得,鳳苪兒繼續說道:“既然是由你選擇,結果如何就跟我無關了是不是?”苪兒故意別有居心的在她面前暗示。
麒靜莉不可置信的看向鳳苪兒,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鳳苪兒會這麼的狠。將選擇權交回到她的手上,那麼如果自己不答應將許真和鳳雀兒一同放回去,那麼鳳苪兒在許真跟前就一點責任也沒有了,所有的責任都由自己承擔。麒靜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鳳苪兒壓得死死的,明明是自己佔有優勢的,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
麒靜莉苦笑中帶着諷刺,也不知道是在諷刺鳳苪兒還是在諷刺自己:“鳳苪兒,好計謀啊,我真的是小瞧你了。人類有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你在人類的世界中倒是學了是十成十。”
鳳苪兒無所謂的聳聳肩,現在的神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傲慢的勾起脣瓣:“千萬不要小瞧你的敵人,否則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那,族長大人,你慢慢考慮,考慮好了派人來通知我。只要你答應,我鳳苪兒說得出就做得到,哎,全族和心愛的男人,該怎麼選擇呢?”
麒靜莉眼睜睜的看着鳳苪兒揚長而去,閉着眼眸,她都能感覺得到鳳苪兒此刻的輕鬆和得意。她無力的癱軟在象徵着族長權利的寶座上,心中的天枰其實早就悄悄的偏了,只是,她真的做不了決定……她不能……
大門關上的一瞬間,鳳苪兒的餘光看到了無力垂着腦袋的麒靜莉,微微抖動的手勉強握成拳頭,她昂首挺胸的大步離開。既然是做戲,就要全套演完不是,直到回到房間,若不是滅及時扶着她,鳳苪兒險些癱軟在地。
“公主?”滅擔憂極了,也害怕極了。
鳳苪兒扯了扯嘴角,在滅的幫助下坐在沙發上,故意壓低明顯激動的聲音:“滅,我成功了,我真的做到了!我保證,這幾天麒靜莉決定不會召喚我們,我想,今晚趁着天黑咱們就可以行動了。”
盧比停在鳳苪兒的肩膀上,被苪兒此時的情緒所感染:“好,城外都已經安排好了,雖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但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等
到拿到了解藥,許真就可以將雀兒帶出來了。”
三人沉浸在喜悅之中,低調的慶祝了一下。盧比用精靈族獨有的方式傳遞信息安排今晚的路線,滅則在客廳的軟榻上打坐,鳳苪兒回到房間中,閉目養神爲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本來,經過心驚膽顫的攻心戰的鳳苪兒按理說應該很累的,此刻確實怎麼都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麒靜莉隱忍的模樣。
苪兒在牀榻上輾轉反側,最終從躺着變爲坐着,喃喃自語:“鳳苪兒,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覆水難收。現在愧疚,不忍又有什麼用,傷害已經造成了,現在又何必矯情呢?”
鳳苪兒自嘲着,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當壞女人的潛質呢。現在回想着,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那些話竟然真的是自己說出口的,原來不止是人有七情六慾,有劣根性,她也有呢。卑鄙的抓住人家的軟肋,毫不留情的死盯着那個地方,毫不手軟的攻擊,只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從小到大,鳳苪兒自詡是個大女人,她的宗旨就是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看多了娛樂圈那些破事,更是看不起男人,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下意識的站在女人的那一邊,不問對錯,誰叫她看男人不順眼呢。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利用一個男人去爲難一個女人。麒靜莉,如果不是自己,她永遠都不會承認吧。鳳苪兒隱隱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她覺得,這份感情,麒靜莉不會願意讓任何人知曉,連她自己都不願去正視。
其實,鳳苪兒當時所說的話,並不是假的。正是因爲她的話無情的點出來現實的狀況,纔會真正傷到麒靜莉。謊言雖然會傷人,卻往往沒有實話傷人,正如自己所說,麒靜莉的身份和使命,雀兒的存在,註定她跟許真只能是對立的敵人。
麒靜莉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心中的某個角落還藏着一絲絲的期盼,少女的幻想也好情懷也好,最終被鳳苪兒無情的撕碎了,她用最爲殘忍的方式將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了麒靜莉的面前。
“麒靜莉,如果不是爲了大局,我不想用這種方式的。”鳳苪兒赤着腳來到窗口處,望着不遠處正殿的標誌物,眼中有着莫名的複雜,“對不起,對不起……”
隔着時間和空間,鳳苪兒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訴說她的愧疚。只可惜,麒靜莉聽不到,也看不到,當事人感受不到的道歉,其實,毫無意義。
深夜,鳳苪兒,盧比和滅順利的溜出城。
黑麒族的舊址,就是當年他們才逃至地底,而被精靈王允許居住的地方。就在黑森林北方不遠的小鎮上。之所以稱之爲小鎮,是因爲現在這個地方被保護得非常的好,雖然早已空無一人,卻一點不覺得荒涼。
“這裡雖然離黑森林不遠,但可比黑森林的環境好上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