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烏黑的血逐漸被鮮紅的血液替代,許真將帶着的上好傷藥均勻地灑在她的胸口上,並仔細的包紮好。等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許真這才大呼一口氣,他尷尬得要命,將外套搭在鳳苪兒的身上,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許真的喉結動了又動,總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扯了一下嘴角,將實現移向別處,“毒應該已經清理乾淨了,很快就會癒合的,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說道這裡,許真纔將視線拉回,他關切地看着鳳苪兒臉上的表情。
鳳苪兒閉着眼眸,這次不是因爲疼痛的關係,而是因爲許真,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忽然就不想面對許真了呢?胸口處似乎還隱隱有着灼熱感,就像是,許真吸吮時的奇怪感覺……
這種感覺真奇怪,明明她是討厭許真的,可是爲何此刻她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讓她無法不去想他,不去想許真剛纔的行爲?
“你好好休息,我去幫滅。”許真覺得,空氣忽然變得異常的沉重,他就是知道鳳苪兒是聽到了他的話是,她並沒有睡着。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她的胸口處,許真驟然站起身迫切想要離開這裡。
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鳳苪兒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眸,眼底流淌着的是最醉人的流光。她擡起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胸口處,只覺得那裡滾燙滾燙的:“許真,爲什麼我會捨身救你?”
許真不明白,鳳苪兒自己也不明白,當危險突然降臨,那短暫且倉促的幾秒鐘內,面對銀狼的襲擊,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儘快逃離,而是擋在許真的身後,替他擋去銀狼的偷襲。鳳苪兒神色凝重,擰着秀氣的眉毛,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必須找到剛纔下意識擋在許真身後的舉動,究竟是何原因?
或許,鳳苪兒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她不敢承認,更不敢去深思,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因爲她……
兩人都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變質了,卻又說不清道不明那究竟是什麼。鳳苪兒的腦海不受控制的回憶着從認識許真到現在所發生的所有的事,苪兒發現,自己竟然那麼清楚的記得跟許真有關的所有的事。
鳳苪兒和鳳雀兒不一樣,雀兒被大家保護得很好,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纖塵不染,純淨可愛,而鳳苪兒呢,在物質橫流的娛樂圈中,看到了太多太多醜陋的東西,熟悉人性的她,很快就發現這問題所在。
這一刻,鳳苪兒想到了紫筱青,紫筱青無可救藥地愛着許真,即使許真有了未婚妻,也依然對他念念不忘,紫筱青對許真那股濃烈的感情,擊打着鳳苪兒慌亂的心,她擡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許真,輕聲嘟囔:“許真,許真……”
在鳳苪兒糾結的時候,從心底涌出一股熱潮,來勢洶洶,苪兒只覺得全身越來越燙,越來越燙,最後,竟承受不住的昏厥了過去。
幾個男人迅速的收拾着現場,以最快的速度將這裡恢復成原來的樣
子,血腥味由濃變淡,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滅悄無聲息的問了許真一句:“公主怎麼樣了?”
“沒事了,傷口,已經清理乾淨了。”許真的語氣是平靜的,可他的內心卻和平淡的表情、和沉穩的聲音截然相反,鳳苪兒的事,帶給許真太多太多的衝擊,他的思緒很亂,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充斥着他的頭腦,可他卻不敢問,或者說他不能問。
“讓她好好休息吧,銀狼抓傷毒挺猛的。”許真擡眸,看向鳳苪兒那邊。
滅默默地點了點頭,公主所受的傷是在胸口處,傷在如此敏感之處,他們一行人中除了許真,沒有更合適的人去幫她清理傷口,許真現在這種奇怪,彆扭的心理,滅是能理解的,甚至他都做好了準備,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這兩個人都會是這樣。
“事急從權。”滅說着兩人都心知肚明的話,只是,小滅滅啊,你到底是從那兒確定就只有許真才適合給鳳苪兒清理傷口啊。
這一天折騰下來,大家都累了,找到了食物,坐在湖邊動手烤了起來。馬明飛一直都沒見鳳苪兒出現,將烤好的水果遞給許真:“吶,這些都是烤好的,傷患吃了東西纔會痊癒更快。”
滅主動伸手接過了馬明飛遞過來的食物,嘴裡還在咀嚼着,模模糊糊的說:“我去吧。”
馬明飛的神情有幾分的錯愕,一想到在水裡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明白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盯着許真:“想不到,你的魅力還挺大的。”
前有紫筱青,後又鳳苪兒,加上正派未婚妻鳳雀兒,嘖嘖嘖,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啊!
許真眼皮都沒擡一下,一門心思的盯着食物,語中威懾之意十足,“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苪兒是雀兒的妹妹,他怎麼可能覬覦自己的小姨子呢?如花似玉的苪兒將來還要嫁人的,今天發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對外說出去,不然對苪兒只是傷害。
也許是大家在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吧,馬明飛逗弄許真,現在更像是一個相處已久不怎麼合得來,但的確是朋友的那種關係。他挪了挪,靠近許真:“喲,還害羞了?大男人有人喜歡才表示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啊,你在不爽什麼?”
許真淡淡的瞥了馬明飛一眼,然後又將視線移回原處。不爽什麼?許真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麼啊,反正就是全身都不自在就對了。
正在這時候,傳來滅焦急的聲音:“公主,公主?”
許真猛然起身,馬明飛只覺得眼前一花,他便已不見蹤影了。馬明飛嘴角一抽,好吧,誰讓這裡就他和陳規沒有異能呢,就只有邁着雙腿,往那個方向氣喘吁吁地跑去。
“怎麼回事?”許真急切的問,見鳳苪兒的樣子很不對勁,許真快速的擠開了滅,跑到她的跟前蹲了下來,手掌很自然的搭在她的額頭上,“身體好燙,剛剛沒事這會兒怎麼會這麼的燙?”
許真看了滅一眼,滅很自覺的轉過身軀,許真將搭在鳳苪兒身上的
外套移開,仔細的查看着她的傷口處。傷口已經沒有再流血了,隱隱的還能瞧見裡面的嫩肉,不可能是餘毒沒有清理乾淨吧?
還是傷口被感染了?那爪狼爪抓的不淺,傷口較深,又含有劇毒,鳳苪兒此刻高燒不退的模樣或許就是因爲傷口被感染了,若是真的這樣的話,這可該怎麼辦?這個鬼地方可沒有青黴素、紅黴素等東西供消毒啊。
許真也不確定了,因爲鳳苪兒此時都被燒得模模糊糊的:“苪兒,苪兒?聽得到我說話嗎?”在她的耳邊,許真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鳳苪兒皺着眉頭,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連呼吸都是滾燙的,這時還有一個聲音就跟蒼蠅一樣在她的耳邊一直念念念,好煩人哪,小手在空氣中撓了兩下,以示她的不滿。
“滅?”許真求救的看向滅,鳳苪兒的模樣,讓他的心一下就亂了,急的團團轉。
滅將醫藥包翻了個底朝天,將幾顆藥丸遞給許真:“讓公主吃了吧,消炎和增強抵抗力的,現在,想辦法讓公主的體溫恢復正常再說吧。”
馬明飛氣喘吁吁的到達,只聽許真忽然冒出一句:“你在湖裡泡了那麼久,身體沒什麼不適吧?”
馬明飛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看向身後的陳規,“沒事啊,陳規,你感覺怎麼樣?”
陳規也傻傻的附和,兩個人完全沒有察覺到許真問這話的真正意圖。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因爲許真將鳳苪兒抱着又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內,是那個湖的方向。馬明飛和陳規面面相覷,都有一種窘窘,被人當白老鼠的感覺。
是啊,既然馬明飛和陳規在湖裡跑了那麼久都沒事,這證明那湖水沒什麼問題,許真也就放心讓鳳苪兒去用那湖水了。
許真當然不可能將鳳苪兒整個人都放進湖中,從鳳苪兒的包裡翻出她的手帕,浸溼手帕,準備蓋在她的額上。
“笨。”身後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墨綠的靈光一閃,粉色的手帕在許真手上瞬間消失不見了。
誰?
許真和滅如臨大敵,兩人不約而同的擋在鳳苪兒的面前,大喊:“什麼人?”他們擺着防備的姿勢,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人?等許真和滅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哪裡來的人,人沒有倒是有一隻,懸在半空中,泛着淡淡亮光的小小生物,而此刻它臉上正流露出濃厚的鄙夷。
鄙夷?爲什麼是鄙夷?
察覺沒有危險,滅和許真才收回了防禦的姿勢,“精靈?”滅十分詫異,他微蹙着眉頭,盯着那小小的傢伙,“你是精靈吧?”耳朵,翅膀,身體的大小,越看越符合書上的描寫,當然,那肯定不會是人類的教科書。
“精靈?”這是許真明顯帶着懷疑的聲音,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精靈存在,他們長的竟然是那副模樣?爲何那小傢伙一臉鄙夷的表情?當視線轉向他時,眼中那股鄙夷不屑更加濃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