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學校總是一個相對能夠給人安全感的地方,大學生更是享受普通幹部待遇,會得到社會更多的關注和保護,有輔導員和系主任在,還是在學校裡,李路由的警惕心本就沒有平常那麼高。
發現了一個漏洞之後,李路由就有些疑心了,對方顯然沒有把幾個大學生放在眼裡,所以纔會讓李路由發現紕漏,李路由相信他們要調查的根本不是什麼例行公事。
學生偷偷溜進植物園的事情比較少,並不是每次都會被發現,但被抓到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爲什麼不調查別人?單單調查自己那一次。
那一次,自己可是在植物園裡碰到了那個女人啊。
不管是心虛還是單純地理智分析,李路由都覺得有些問題。
李路由一開始直接把事情攬在身上,只是覺得既然是自己的主意,不能把他們都拉下水,本就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他們不願意供出李路由,李路由卻不能當縮頭烏龜,那會讓自己瞧不起自己。
事情越是嚴重,自己越應該扛起來,這是李路由的初衷,當那個西裝男人表示不嚴重的時候,李路由沒有鬆了一口氣,反而覺得真的不是什麼小事了。
“李路由同學,你撿藤條,那也就是說,你不是在恆溫房外邊,而是進入過其中了?”西裝男人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李路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隻有你一個人進入了,還是其他人都在恆溫房外?”
“只有我一個人。”這話問的奇怪,這不是同一種情況嗎?李路由的回答不是攬責任,這是事實,否認根本沒有用,這裡有五個人,難不成都是在革命意志澆灌下的鋼鐵戰士?國安有的是辦法得到事實真相。
“嗯,根據曾胤的回憶,那天他對其他四個人都有印象,一直在辦公室和他在一起,對你在不在沒有什麼印象。”西裝男人低下頭去,寫寫畫畫了一會,然後對馬德里他們說道:“你們可以出去了。”
“有事叫我們。”馬德里四個人走了出去,拍了拍李路由的肩膀讓他放心,國安雖然厲害,但這裡是國府大學,真不信他們敢對李路由上什麼傳說中的措施。
“李路由不會有啥事吧?”孫彥青焦急地問道。
“能有什麼事,李路由像是惹是生非的人嗎?”秦南毫不在意地說道。
“太蛋疼了,我們怎麼和國安扯一起了。”柳子越都不笑了,感覺很不現實。
四個人出去以後,小會議室的門關上了,就剩下李路由和西裝男人。
“李路由同學,你說你進入恆溫房的目的是撿藤條,你撿來幹什麼?”
“做手工,送給朋友。”
“好,那你在恆溫房裡,有沒有動過其他的東西?”
李路由想起了那個黃金菠蘿蜜果實,但他沒有動啊,是它自己掉下來的。
於是他搖了搖頭。
“你給我說說你對恆溫房裡各種植物花卉的印象。”西裝男人又低頭看資料,好像問題都是準備好了的。
“都挺好看的。”李路由知道言多必失,回答儘量簡單。
西裝男人擡頭看了一眼李路由,警惕性很高啊,又問道:“有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
要說印象深刻的,肯定是黃金菠蘿蜜樹和它的果實了,李路由看了看西裝男人,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目光透過墨鏡正認真地盯着他,很顯然對方對於這個問題非常看重。
“有是有,但不是對植物花花有深刻印象。”李路由覺得自己沒有爲那個黑衣女人保密的義務。
錢局長證實過那個女人的神秘身份,這些來調查的人也是國安的,李路由作爲一個只是去撿過藤條的普通大學生,根本沒有興趣也沒有這個底氣去摻和這些事情,能撇多遠就撇多遠吧。
“那你說說。”西裝男人的身體微微向前傾。
“我看到一顆黃金菠蘿蜜樹……”李路由佯裝回憶,一邊注意對方的反應,說起黃金菠蘿蜜樹,西裝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停止了玩弄鋼筆的動作,“它的果實掉了下來,我過去撿,被一個黑衣女人阻止了。”
“哦?”西裝男人站了起來,“你認識她嗎?”
李路由搖頭,“然後我的同學們又進來了,她趁機離開了。”
“那個黃金菠蘿蜜果實呢?是不是她帶走了?”西裝男人有些焦急地問道。
“我沒有注意,我也跟着離開了。”李路由想了想說道:“但是她沒有低頭撿東西的動作,她離開的很快,我也沒有看清楚她拿沒有拿黃金菠蘿蜜果實。”
“她長什麼樣子?”西裝男人繞到辦公桌這邊。
西裝男人的手按在桌子上,青筋虯結,粗大而有力,果然不是一般人。
“個子挺高的,身材很誇張,看上去像混血兒,尖下巴,丹鳳眼,穿一身黑色套裙。”李路由說的很模糊,沒有把那女人最顯眼的特徵說出來……嘴角的痣。
這樣萬一再碰到那個女人,她知道他把見過她的事情說出來了,他也有迴旋的餘地,說只是敷衍過去。
不管是那個神秘的黑衣女人,還是眼前的國安,李路由都覺得自己並沒有和他們交底,死心塌地配合的義務和責任,他只想這兩邊人徹底遠離他的生活。
至於這個黑衣女人似乎也是什麼神秘部門,和國安怎麼會起了衝突,沒有直接溝通,反而讓國安找上他來大廳了,這裡邊的歪歪道道他不瞭解,也不想去了解。
“是這個人嗎?”西裝男人從資料夾裡取出一張照片給李路由看。
照片十分模糊,只是一個側臉,拍的不是她有嘴角痣的那一邊臉頰,李路由皺了皺眉,“不知道,有點像,但沒有辦法肯定。”
西裝男人看了一眼李路由,面無表情地把照片收起來,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今天的談話務必保密。”
終於完事了,李路由離開了會議室。
“沒事吧?”孫彥青站在會議室門口等着,看李路由出來,連忙問道。
“沒事。”李路由當然不會張嘴亂說,涉及到那個黑衣女人的事情,讓其他人知道了對他們並沒有好處,並且孫彥青幾個人其實也見過那個黑衣女人,但是這些國安顯然並沒有調查到這件事情。
不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什麼時候上過廁所都知道嗎?也不過如此啊,接觸過後,李路由對所謂的國安也沒有多少神秘和好奇了,還遠不如那個神秘女人。
系主任送兩個國安離開,輔導員照例批評教育了李路由幾個人,然後讓他們放下包袱,不要影響學習之類的。
“他們本來就不學習,影響什麼?”安知水嘀咕了兩聲,上午馬德里幾個人冷嘲熱諷的,讓安知水深惡痛絕。
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心情去青瓷和美女戰隊練槍了,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秦南提議去洗個澡,洗洗晦氣,並且認爲這是上次進局子出來沒有及時洗澡帶來的晦氣。
和國安打交道,自然是晦氣的很了,大家都很認可。
“一起去嗎?”李路由問安知水。
雖然知道李路由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今天兩個人的關係暴露在衆目睽睽下,李路由這麼問,安知水總覺得有些曖昧,頓時臉紅,羞惱的厲害。
“我的意思是……”李路由才覺得喊女生去洗澡,這話怎麼都問得不合適,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五個一起去了,先再見,再聯繫。”
安知水轉身就走,感覺有些不舒服,自己只有李路由一個朋友,所以他出事了,就想和他呆一起,可以安慰安慰他,可是他有這麼多朋友,要做出選擇的時候,自然就把她放一邊,和他們去玩去了。
是啊,自己也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又不是特殊的那一種,要是他丟下馬德里他們來陪自己……那說明了什麼?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特別重要一些嘛?安知水想着,有些臉熱,自己在想什麼啊,爲什麼總想要在李路由心裡邊比別人重要一些呢?
只是因爲他在自己心裡邊是特別重要的朋友吧,之所以特別重要,一定是因爲自己只有李路由這麼一個朋友,如果自己也有很多朋友,李路由一定一!點!都!不!重!要!
想着這個事情,安知水氣鼓鼓地走了。
“好像生氣了。”
“如果是我,正爲自個男人擔心,他卻沒心沒肺地和狐朋狗友鬼混去了,人家好傷心的。”柳子越掐着嗓子學女人說話。
“你別那麼噁心行不?”
柳子越這麼一說,李路由倒是明白了安知水的心理了,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但真沒有他多少事情,他沒有太擔心,可是以安知水對朋友的重視,她自然是覺得這時候應該和李路由說說話,可李路由卻要去洗澡了,這種事情明顯是要把她撇下的,她自然不怎麼高興了。
“那我必須把你們撇下了。”李路由本來也不是很想去洗澡,畢竟他已經不住學校了,沒有換洗和毛巾什麼的,不太方便。
“去吧!重色輕友!”馬德里飛腳來踹。
李路由已經笑着跑開了。
安知水聽到李路由追上來的腳步聲,心裡邊有些甜甜的歡喜的味道,然後有些緊張了,腳下加快了步子。
抱歉,突然變天,昨天晚上就有些頭昏,一直到今天都迷迷糊糊的,雖然坐在電腦前,但凝聚不了精神,下午纔好點。
又是感冒,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