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沒有想到安知水會來摻和,安知水一來,原本一直保持着憤慨表情的葉管家,保姆花姐,葉家隨後趕來的幾個保鏢都平靜了下來,很顯然在他們看來安知水的出現,已經不適合再流露出傾向性十分明顯的情緒,只能交給老人去處理了,他們沒有資格在安知水到來以後還表達自己的情緒。
當然,如果老人對安知水的態度也是不理不睬,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我回去好好批評他,讓他以後記得尊敬老人,不要再惹你生氣了。”安知水想了想說道。
葉管家情不自禁地臉頰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真想說要不讓李路由去潑你爸爸一臉沙子,再踹上一腳,你再這樣報仇試試?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偏幫,一點誠意都沒有,真把退休副總理當涼茶了?
“丫頭,真是你同學?”老人一時氣極,看了看安知水,卻又笑了起來。
“是啊。”安知水猛點頭,她也知道有人情這回事,希望讓老人看得出來自己和李路由很要好,不要爲難他。
“那平常我對你怎麼樣?”老人又問道。
“很好啊,上次我生日你送給我的那副字,我爸說他生日都討不到。”安知水如實回答。
“那這件事你不要管??”老人擺了擺手。
安知水沒法子求情了,焦急地看了一眼李路由,眨了眨眼,拿着電話再去搬救星。
“爸,李路由遇到麻煩了。”安知水簡明扼要地向父親彙報,其實她就知道一件事,安南秀潑了葉啓明一臉沙子,還踹了一腳,所以安知水補充:“不過不知道葉爺爺有沒有欺負李路由??”
“你??”安東陽只覺胸口一陣氣血翻涌,“葉啓明欺負了李路由,你難不成還要幫他報仇?”
“不是嘛,我就覺得說不定不是李路由這邊的錯,也許葉爺爺那邊也有原因。所以你說個情吧,大家各退一步。”安知水覺得安南秀雖然誰都沒有放在眼裡,可正因爲如此安南秀無緣無故地潑沙子的可能性就更低了,而且如果真的是安南秀的錯,李路由不可能一直是一副堅決維護安南秀的樣子,剛纔李路由雖然說明了一下是安南秀乾的,可李路由的語氣裡只有對於這樣的麻煩的無奈,並沒有責怪安南秀。
一個女孩子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總是足夠細心,當然了,她本來就是偏幫李路由的,毫不猶豫地就把李路由這一方往佔道理的那一方面想了。
“你知道不知道李路由乾的這事是什麼性質,有多麼嚴重?虧得葉啓明喜歡你,這種事情換了我都不敢去說,你倒好,還準備給李路由找點藉口各退一步?”安東陽頭疼,李路由說的對,女兒已經沒有希望了,要麼選個好女婿,要麼再生個兒子,安東陽喘了一會氣,決定還是教育一下女兒:“上次麥荷花的兒子喝醉了,指着餘省長罵娘,你知道麥荷花爲這事花出去多少錢嗎?麥荷花給餘前敏那狗屁公司投資了三個億。”
“啊,這麼多啊?”安知水驚歎,她再不在意錢,也知道這個數字有多大,餘前敏就是那個餘省長的侄兒,在國外開了個什麼公司。
“這算什麼,麥荷花要沒有這份誠意,她的公司以後還有誰敢和她做生意?還有哪家銀行會給她放貸款?除非她的華陽重工搬家,那她的損失三十億都不止。”安東陽的語氣越發嚴厲,“葉啓明就算是退了,也不是餘省長能夠比的,你知道葉啓明什麼級別嗎?你想想那不過是罵了餘省長,現在李路由那是直接動手了,這裡邊的區別你懂嗎?三十個億都打不住,你讓你爹花這些錢去救李路由!”
“錢可以再掙!”安知水繼續爭取。
“這不是錢的問題!”那邊要不是女兒,安知水早摔話筒了,氣的發抖,“這事你別摻和,我先過來再說。”
安知水只好等着了,那邊安東陽起身換鞋,難得來袁虎山休息一天,李路由那個煞星居然也跑來了,剛聽女兒說李路由惹上葉啓明時,安東陽是一陣幸災樂禍,可是很快他就樂不起來了,這事情太嚴重了,自己要是不盡力,女兒肯定不會原諒他,如果李路由撈不出來,女兒就算不怪他,只怕也會傷心欲絕,他太清楚女兒的性格了。
可是爲了李路由去找葉啓明把事情攬過來,這也太讓安東陽鬱悶了,安東陽換了鞋子出門,就明白這事情不能這麼辦了,他先給李存喜打電話。
能夠直接給李存喜打電話的非體制內人物沒有幾個,安東陽恰好是一個,他撥過去,那邊李存喜就接了。
“李路由的事?”安東陽還沒有說,李存喜就開門見山。
“對。”安東陽雖然驚訝,卻也沒有表露出來。
“我來袁虎山了,見面再說。”
說完,掛斷電話,安東陽在院子裡停了片刻,等到來消息說李存喜的車子已經進了袁虎山,這纔不緊不慢地趕了過去。一邊奇怪李存喜來的快,只怕來見自己老爹最後一面都沒有這麼快!難道真是親兒子?
李存喜的車子是市委一號車,安東陽坐的是電瓶車,袁虎山限速,倒是差不多一起到的防潮堤上。
“李書記很關心李路由啊。”安東陽笑着和李存喜握了握手。
“安董事長來的也不慢。”李存喜也看着安東陽。
“我就在這邊,過來看看。”安東陽笑了笑,他沒有必須救李路由的立場,他甚至可以說自己是來看熱鬧的,就是這意思,要救李路由,那是你李存喜的事情。
“都是操心兒女,李路由最近和小奴走的近,安董事長不介意吧?”李存喜笑的比安東陽好像要開心一點。
安東陽皺了皺眉,李路由和你的私生女走的近,我介意個什麼?看着李存喜轉過頭去,才暗罵這老狐狸說話夾七夾八地壞自己女兒名聲。
“知水和李路由只是朋友。”安東陽落後半步,雲淡風輕地解釋,他不能讓女兒還沒談戀愛就背個男人另結新歡慘遭拋棄的八卦在身上。
“公平競爭嘛,都有機會。”李存喜的態度更漫不經心。
安東陽身形一滯,如果不是這麼多年的修養,他差點朝李存喜破口大罵了,就算你李存喜不要臉,安東陽可要臉,你女兒願意趕着攆着非得找上李路由不可那是你們的事情,他安東陽的女兒寶貝的很,正經安家大小姐,身份可比你李存喜那個什麼私生女尊貴,還公平競爭,說的好像安家大小姐和市委書記千金任由李路由挑選似的,見過挑女婿眼高於頂的,沒見過把女兒當大白菜的!
好在兩個人走過去,葉啓明都看着了,安東陽終於忍住沒有刺李存喜幾句了,都露出一份執晚輩禮的謙恭笑意來。
“你真是好大的面子,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我不認識的人夠資格讓安東陽和李存喜一起趕來的。這速度??嘖嘖??”老人看着李路由,眼神越發深邃,彷彿要看穿李路由似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安東陽還是李存喜,都不是李路由打的電話,很顯然對方是一聽到李路由闖禍了就直接過來了,都不需要李路由自己開口,這份牽掛讓葉啓明心中疑竇重重,只能說明李路由和安東陽,李存喜兩人都是關係匪淺,否則的話沒有什麼人打一個招呼,就能指使的動李存喜,中海市委書記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掛着無數人的視線和神經,生出衆多猜疑和揣摩。
儘管老人認爲這次事件中必須安撫的一方是自己,也當得起安東陽和李存喜給這個面子,可他不認爲對方僅僅是爲了安撫自己就來的這麼快,安東陽還好說,李存喜一個在位的中-央政治-局委員,中海市委書記,份量就已經比葉啓明一個副總理重的多,他現在依然享受國家領導人待遇,但那也只是待遇了。
李路由看到安東陽並不意外,可是李存喜卻出乎意料,只是路過?總覺得李存喜不可能爲了他趕過來,難道是喬念奴的面子?李路由心中更是不安,欠喬念奴的有些太多了。
他倒是不認爲李存喜是安東陽叫來的,一來這樣的私事安東陽叫不動李存喜,李存喜又不是傻的,會輕易攪合到涉及這個層次的糾葛之中,二來安東陽能來肯定已經是被女兒逼的,讓他使多大勁救李路由,李路由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如果李路由以只要安東陽救他,他就再也不和安知水來往了爲條件,安東陽倒是說不定會全力以赴。
可要李路由放棄安知水,那就和要安東陽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一樣荒謬。
李存喜走了過來,看到地上兩個小孩子在不亦樂乎地玩沙子,渾然不管現在是什麼樣的一種緊張氣氛,李路由望着自己有些疑惑,那個長髮小女孩正在拿着手機??搶地主。
眼神在鬥地主的小女孩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李存喜的眼神一縮,轉過頭來笑着對老人說道:“葉老,身體依然健朗,公務繁忙,今日才得閒來拜訪葉老,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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