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秀睡着了。
李路由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離開了帳篷。
李路由站在欄杆前眺望着這個世界。
騎着電動車在車流中穿過,或者在人羣之中穿梭,那是身處這個世界的感覺。
站在高處看世界,總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感慨世界之大,感慨自己的渺小,很多時候纔會恍然大悟似地感覺自己,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都是如此微不足道。
夜風吹拂着髮絲,李路由環視着這個繁忙的城市,曾經悄悄走進這個城市,憧憬而興奮地爬上了一棟高樓,希望着能夠在這裡立足,在這裡生活下去,每一次站在高樓俯瞰,總覺得越發熟悉了這裡,那種面對整個世界的陌生感漸漸消失……因爲他已經有能力在這個讓他感覺渺小的世界裡生活下去了。
然而,現在那種陌生感又回來了,這個世界原來並不只是自己看到的那樣,例如喬念奴,喬白衣,王山河,這些人他從未想過存在。
不過還好,有安南秀,李路由的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感覺腰間的布掉了下去,風吹過來涼颼颼的,然後就有些痛,低下頭去,秀秀竟然趁着布掉下來後一躍而起,夾住了李路由的蛋蛋袋子在他的雙腿之間盪來盪去玩鞦韆。
“什麼樣的主人什麼樣的寵物啊。”李路由感嘆着,螃蟹秀秀和安南秀一樣無聊,他把螃蟹摘下來然後威脅要把它丟下樓去地在空中晃悠。
秀秀匆匆忙忙地夾住李路由的手指,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落到李路由的手背上,然後迅速爬到了李路由的肩膀上趴着。
只要不是去夾那些地方,李路由也懶得管它,靠着欄杆出神。
一人一蟹,看着夜色。
月光落在螃蟹青色的貝殼上,兩隻大螯無意識地揮動着,小眼睛一抖抖地,李路由光着屁股,月光照得屁股圓圓地泛着光,遠遠看去說不定像是閃着熒光的圓燈,許久之後李路由才覺得風吹屁股涼,撿起了那塊布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然後走進了帳篷。
安南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出了自己的大霸王龍螞蟻摟在一隻手的臂彎之間,沒有幾個人真正可以用瀑布來形容的黑色長髮披散在毯子上,枕頭上,衣服上,四散溢開,猶如盪漾在幽靜水面的黑色月光。
長長的睫毛不安分地抖動着,小小的鼻子呼吸時輕輕地張動,溼溼潤潤的嘴脣砸吧一下就會扭一扭,纖細的身子穿着輕柔的睡裙,小腳兒磨蹭着小肚子時腳跟兒提起,睡裙就從滑膩的肌膚上落到了胯間,露出了白色的小內褲邊沿。
李路由給她拉了拉裙子,然後躺下去,睡夢中的安南秀馬上嘟着嘴不滿地丟掉了大霸王龍螞蟻,尋着李路由的胳膊放在小腦袋下,小身子擁入李路由懷裡。
李路由緊緊抱着她,低下頭去細嗅着安南秀脖子間,耳朵後甜蜜的香味,雙手不由自主地摟進了她的後背,這個小女孩總是讓人如此喜歡得不行。
“咯……咯……好癢……”安南秀閉着眼睛笑了起來,“李路由,不是親我的時候……不許把我弄的癢癢的……”
李路由就低下頭去親她,那圓潤細膩的肩頭肌膚彷彿入口就化似的捨不得放開。
“討厭……我要睡覺了……明天再親……”安南秀的肩膀聳了聳,低聲淺淺地呻吟了幾句,像撒嬌的貓兒哼哼着躲避,身子卻壓着李路由往下,一半抱着一半趴在李路由胸口上了。
李路由沒有再打擾她睡覺,閉上了眼睛,妹妹那裡有安南秀打了招呼,一晚上不回去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安知水有沒有打電話,手機應該是在體育館掉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體育館那糟糕的場景,不過那種事情應該有喬念奴去處理,李路由也不在意,這個世界上發生許多神奇的事情,專家闢着沒有人相信的謠,最後得不到答案的公衆半信半疑地遺忘。
睡的高,天亮的早,醒的也早。
李路由還是被那種身體受到啃噬的感覺弄醒來的,李路由丟開壓住腦袋的大霸王龍螞蟻,安南秀倒是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裡,沒有咬他的手指頭當冰棒吃,那是什麼?難道睡在樓頂還能有什麼蛇蟲鼠蟻?
李路由趕緊看安南秀,生怕有什麼東西也在咬安南秀,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帶着稚氣和嬰兒肥,圓乎乎地小臉蛋,一個腦袋上戴着朵花,不過七八歲歲的小女孩正趴在帳篷的另一頭,一邊流着口水,一邊使勁啃着李路由的腳趾頭,好像那是五香醬豬腳似的。
李路由張了張嘴,呆在那裡,這個小女孩從哪裡來的?
李路由腦子裡一陣迷糊,敲了敲腦袋,使勁想着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後邊還有失憶的片段嗎?他想起自己和秀秀一起發了呆,然後帶着被安南秀踢出去的可憐螃蟹進了帳篷。
那這個小女孩呢?李路由由得她在那裡啃自己的腳趾頭,低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那張小臉蛋怎麼有些眼熟?
眼睫毛長長的,眼睛似乎也應該挺大,鼻子小小的,嘴也小小的,嘴脣溼溼潤潤的嬌嫩,那張臉雖然有些圓,卻不乏一份細膩的精緻,李路由嚇了一跳,這分明就是個小號的安南秀!
如果不是旁邊睡着十四歲的安南秀,李路由真以爲這會是安南秀變小了,李路由看了看安南秀,看了看那小女孩,一臉茫然,天上掉下個小女孩?
這種情況下出現的小女孩絕對不是普通人,李路由堅決相信這一點,一定是像安南秀那樣來自天雲神境的樹上摘下來的人,長得這麼像,說不定和安南秀是一棵樹上挨着的兩顆果子。
“醒醒,醒醒。”李路由小心着沒有去驚醒那個小女孩,輕輕推着安南秀。
安南秀不耐煩地撅着嘴,一邊捶着驚擾她好夢的人,一邊擦着眼睛打着哈欠迷瞪迷瞪地看了看李路由,“幹嘛啊……做好吃的了嗎?”
“你看,那是啥?”李路由指着津津有味地啃着腳趾頭的小女孩說道。
“李路由,你腦子受傷了嗎?一大早喊我起來看一隻死螃蟹!”安南秀大怒,罵完李路由,又按倒他,趴在他胸口補覺。
死螃蟹?一聽到螃蟹兩個字,李路由想起來的只能是秀秀,可是秀秀不在啊,難道剛纔安南秀一睜開眼就看到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的秀秀,沒有看到那個小女孩?
“不是秀秀,是一個小女孩跑到我們帳篷裡來了?”李路由繼續推她。
“啊?昨天晚上我們生小孩子了嗎?”安南秀閉着眼睛臉紅,不清不楚地哼哼着,卻緊緊地摟住了李路由的脖子,“我纔不要和你生什麼小女孩……你這個變態……”
李路由只好拖着她的腋下,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腰間坐着,然後指着腳下的小女孩,一邊輕輕地拍着她的臉:“清醒了嗎?看看那是什麼?”
安南秀擦了擦眼睛,終於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了,驚叫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李路由也感覺很詭異,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讓安南秀也驚慌失措?
“不許看,不許看!”安南秀轉過頭來,緊緊地摟着李路由的腦袋,不讓他看到秀秀。
“幹什麼……”安南秀將李路由的腦袋頂着她胸口鼓鼓的軟軟的小兔子了,雖然不大,可是被李路由的腦袋頂着揉啊揉啊的可也有不小的面積了,讓李路由滿嘴滿鼻子都是那種讓人流口水的香甜氣息,即使是現在這樣慌亂的情況下,還是讓李路由感覺到了無法忍受。
“臭螃蟹,快點出去……”安南秀一邊死死地摟着李路由的腦袋不讓他看,一邊伸長纖細的腿,腳趾頭踢着秀秀。
秀秀被踢着鼻子了,終於醒來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聽到主人的命令,光着小屁股,哭哭啼啼地就跑了出去。
終於出去了,安南秀依然抱着李路由,保持着警惕。
“她是秀秀?”李路由這時候當然不會迷戀於安南秀稚嫩的胸懷了,聽到安南秀的話,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一件多麼詭異荒誕的事情。
不得不說,現在李路由的聯想能力已經十分驚人,可以把任何看似荒謬的情景都當做可能性極高的事實來認認真真地分析了。
“螃蟹!”安南秀大聲地說道。
李路由抓着她的手臂,從她的懷裡跑了出來,儘管已經猜到了,臉上的神情依然是驚駭莫名,“你把秀秀變成人了?”
“你要知道,神術師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創造力!這算什麼?只不過是我的召喚獸可以學習的驚蟄十二變中最簡單的一種而已!”看到土著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安南秀得意洋洋地介紹,“如果你成爲我的召喚獸,我還可以讓你變成女人,讓你自己和自己生孩子!怎麼樣,很期待吧?”
“你還是把自己變成男人,自己和自己生孩子去吧!”李路由一點都不期待,把安南秀放到一邊,想跑到帳篷外去看看秀秀,這種事情……其實沒有什麼奇怪的,李路由敲着腦袋,天哪,果然達爾文是扯淡,秀公主樹上摘下來的理論纔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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