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流鼻血意味着悲劇的生活開始了。()
安南秀給李路由準備了大量的丹藥,用來穩定和控制生命力,每天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這些丹藥各種顏色各種味道都有,簡直和吃彩豆似的,永遠也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吃了幾粒紅色的,李路由就變成了大紅臉,吃了幾粒薄荷味道的,他頭髮里長出了幾根草,還好很快就消失了,吃了一粒塗抹着糖衣的,結果李路由的一根中指又變長了一截。
李路由看到安南秀的藥丸層出不窮,總是驚歎不已,想想她連超級無敵跳跳丸和超級無敵蹦蹦丸都有,大概自己能夠想象的功用的藥丸,安南秀都會有。
事關重大,李路由也只能忍了,慢慢吃吧,安南秀每天都在苦心積慮爲李路由開藥,至少要對得起她如此用心。
週五要去接李半妝,順便看音樂會,還是韓五送的音樂會門票。
安南秀不去,她對於所謂的音樂會實在沒有興趣,人類巔峰造極的鋼琴藝術在她看來也沒有太多吸引力。
李路由拿着那個小盒子裝在包裡,騎着電動車來到中海音樂學院,在宿舍樓下等了一會,就看到趙婷婷陪着李半妝走了下來。
“真是個好哥哥。”趙婷婷羨慕地說道,她也有個哥哥,但是兩個人跟隔世仇人似的互相看不順眼。
“好哥哥才讓人心酸,要知道將來總有個嫂子讓哥哥把妹妹給忘了的。”李半妝很痛苦地對趙婷婷地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李路由笑着說道,上次吃飯成果不錯,尤其是打擊了下韓英愛的囂張氣焰,大家似乎有了共同的經歷,李半妝說寢室裡的感情更融洽了許多。
“你那個嫂子看上去不錯啊。不過真是氣勢驚人,韓英愛在學校裡不可一世,在你嫂子面前可不是大氣不敢出。”趙婷婷更羨慕這個,如果是自己可以這樣壓着韓英愛,那得多爽。
李半妝笑了笑,後來哥哥和她說了,那個是謝小安,實際上她當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知水姐姐的表現不應該是那樣子的,一開始還好,後來的強勢是知水姐姐表現不出來的。
“走了。”李路由招呼李半妝,朝趙婷婷擺了擺手,往學校外走去,剛來的時候校門口接送的車有些太多了一點,李路由把電動車停在了校門外。
“哥,安南秀爲什麼不去啊?居然給我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李半妝很奇怪地問道。
“說什麼呢,我們兩個都單獨相處十幾年了。她對聽人彈鋼琴沒有什麼興趣。”李路由笑着說道。
“真是悲哀,她都沒有什麼興趣了,我得十二分的努力才能達到她沒有什麼興趣的那種水平。”李半妝哀嘆了一聲。
“那已經很了不起了,安南秀世界第一,你就是世界第二,就像高考一樣,第一第二都是我家的。”李路由有些得意地說道。
李半妝撅了撅嘴,然後指着手提袋說道:“今年時間比去年充足多了,大學確實悠閒很多……毛衣我都已經織了一半,聖誕節禮物就是這個了,你不會嫌棄和去年的一樣吧。”
“不嫌棄,最好每年都能收到一樣的禮物。”李路由很貪心地說道。
“當然會有,知水姐姐和安南秀都不可能給你織毛衣的,我覺得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一個沒有穿過愛人親手織過的毛衣的人,他的幸福永遠缺少一份來自她手心的溫暖。既然那兩個指望不上,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的幸福缺少點什麼。”李半妝搖了搖頭,純真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種成熟女人才會有的嫵媚,帶着些無奈的遺憾,卻有來自心裡邊的滿足,因爲這是自己才能做到的,李子永遠有別人無可替代的地方。
李路由開始格外期待起來,他不在乎是不是愛人親手織的,因爲無論對李路由來說,還是對李半妝來說,如果愛人指的是這個世界上彼此依戀相愛着的兩個人,也許當李路由和李半妝還在老宅臉蛋和小手髒兮兮地捧着飯碗吃着鹹菜時,愛人,早就已經是彼此了。
李路由伸手到李半妝的毛線兜裡摸了摸,毛線帶着絨,果然格外的溫暖,那是獨一無二的溫暖,難怪會說缺少點什麼,因爲別的東西彌補不了。
李半妝擡頭看了看哥哥,嘴角帶着柔柔軟軟的笑意,腦袋微側,靠在他的肩膀上。
走出中海音樂學院,等着擁擠在前方的車子離開,李路由剛剛推出電動車,一輛寶馬3系停在了前方,居然恰恰好把李路由和李半妝堵在另外兩輛車中間,好似關起來了一樣。
李路由皺了皺眉,卻看到那輛寶馬的車窗搖了下來,竟然有兩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正用一種輕蔑而嘲諷的神情打量着自己。
“沒有想到我們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再次見面。”開車的男人同情地看着李半妝,“你還在坐這個男人的電動車,他果然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去年我在餐廳打工時的找茬的兩個人。”李半妝提醒着哥哥,知道哥哥對這種貨色大概不會留下什麼深刻印象。
李路由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叫劉陽,追求個妹妹,李子自然是讓他飽受了挫敗,後來他找了旁邊那個叫陶月的女孩子,想要來打擊下妹妹,自取其辱。
當時陶月就說了,她是中海音樂學院的,沒有想到又見面了,至於這樣一種情況,劉陽指的自然是自己開着豪車,將騎着電動車的李路由堵住,這是赤裸裸地彰顯着財富,社會地位之間的差距。
“讓開。”李路由面無表情地說道。
“李半妝是吧,我記得你是這個名字。沒有想到你真考了進來,還是專業第一,可是那又有什麼用?這個男人配得上你嗎?你現在總該知道學音樂要花多少錢了吧,看你在西餐廳打工,家境肯定一般,至於這個男人……”劉陽同情地看着李路由,“他甚至給你買一身像樣的禮服都買不起,更不用說買一架鋼琴了。”
“劉陽,你廢話這麼多幹什麼?和這些人說話,別人還以爲他們是你朋友呢,多丟臉。”陶月望着李半妝那張臉,尖酸地說道,這些日子她是沒有少聽人提起李半妝的名字,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鋼琴這一領域,李半妝的前途比她廣大的多,更何況在學校裡陶月原本也算是難得的美女,可現在風頭根本拍馬也趕不上這個女孩子。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也是要去參加鋼琴音樂會吧。”李半妝冷冷地看着劉陽和陶月,陶月也是鋼琴系的,這樣的音樂會不能錯過,瞧着劉陽和陶月穿着禮服,李半妝猜的八九不離十。
“你們也要去?門票可不便宜,我們買的貴賓票。三千塊一張。”劉陽拿出兩張門票給李路由和李半妝看。
“你們那個叫貴賓票?”李半妝不由得笑了起來,從哥哥包裡取出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沒有見過貴賓票吧,如果你們那個也叫貴賓票,我們的是什麼?”
“這是假的!”陶月尖叫起來。
“假的?等我們在樓上看着你們時,你們就知道是真是假了。”李半妝冷笑。
劉陽和陶月難以置信地盯着李半妝手裡製作精美的票盒,他們根本不相信這是真,這兩個人怎麼可能弄到這種票?
可是無論如何,李半妝和李路由總不會專門做了一套假的,等在這裡準備羞辱自己和陶月吧?劉陽臉色一陣發黑。
“讓開。”李路由依然面無表情地重複着,他知道李子心情很不爽快,就像他受不了別人侮辱自己,李子也受不了別人瞧不起她心裡最好的哥哥。
“我車出毛病了,開不動了。”劉陽惱羞成怒,乾脆拔掉車鑰匙從車上走了下來,嘴角翹起,戲謔地看着李路由。
“最後一次問你,讓不讓。”李路由揉了揉拳頭,平靜地望着劉陽,但是他的眼神會讓劉陽明白,如果劉陽再不把車挪走,他的拳頭就會砸過來了。
“你敢打人?陶月,幫我報警,他大概不知道我叔叔是誰。”劉陽笑了起來,這小子一次兩次地落自己面子,今天不整整他,自己的面子怎麼撈回來?
陶月點了點頭,做出撥號的樣子。
“那我幫你開動。”李路由覺得給他點教訓。
“先生,這種事情交給我們來做就好了,不要髒了你的手。”
李路由轉頭,旁邊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意,李路由早就注意到他了,一直當他只是個看熱鬧的閒人,沒有想到他居然好像認識自己的樣子。
“你打算幹什麼?”儘管對方似乎不懷好意,劉陽對這人的態度卻好了許多,畢竟不知道根底,不像李半妝和李路由,劉陽早就知道這只是兩個窮的需要出來打工補貼家用的人,沒有什麼勢力也沒有什麼背景,欺負了也就欺負了。
那年輕男子根本不理會劉陽,直接走進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奔馳。
劉陽和陶月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對方的車子居然是奔馳S級,不由得有些掌心出汗,這人怎麼認識李路由,而且一副很恭謹的樣子?
李路由和李半妝對望了一眼,都有些奇怪,中海音樂學院經常出現的奔馳S級不多,S600L更是僅此一輛,就是韓英愛的那一輛。
正在幾人都不知道那年輕男子要幹什麼時,那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開了過去,速度不快,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接撞上了劉陽的寶馬。
劉陽嚇了一跳,陶月忙不迭地從車裡跳了出來,和S600比起來,寶馬3系的小車實在太像個受欺負的小朋友了。
這麼一撞之後,黑色奔馳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往前推進,竟然直接將那輛寶馬從一旁的臺階上推了下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見過囂張的,也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一時間快門響起,許許多多手機都舉起來拍下了這一幕。
“我的車!”劉陽看着那輛在臺階上打了滾,落在地上已經面無全非的寶馬,心痛的滴血,根本顧不得李路由和李半妝,眼睛噴火似地望着黑色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