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秀的眼睫毛看上去並不比尋常人的顯得濃密,但是數量卻多一些,柔順翹挺地顯得眼睛格外明亮烏黑。
眼睫毛輕輕顫動這的時候,卻像一把小刷子,在李路由的心上輕輕刷動着。
李路由親吻着她的額頭,她的眉,她的眼睫毛,小心地劃過她的耳垂,讓她的身子輕輕地一顫,然後咬了咬她的鼻子。
“你的口水好臭。”安南秀還是忍不住一遍遍地重複這一句話,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李路由,又閉上了眼睛,有希望李路由繼續的意思。
安南秀的嘴脣散發着熱烈的芬芳,吸引着李路由,讓他一點點地靠近。
手機鈴聲這時候卻響了起來,兩個人都驚了一下,睜開眼睛對望了一眼,安南秀扭過頭去看電視。
李路由連忙一隻手摸索着電話,因爲安南秀雖然轉過身子背對着他,卻依然枕着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抱在懷裡。
“你都忘記打給我了。”李半妝不高興地埋怨着。
李路由連忙掐斷了電話,那邊李半妝正在驚駭哥哥居然掛自己的電話,然後看到哥哥又打了過來,脣瓣兒一撅,等了十秒鐘才接。
“時間還沒到。”李路由笑着解釋。
“在幹嘛啊?”李半妝接受這個解釋,不然她會一直等,不然不會提早打過來,其實不是哥哥忘記了,只是自己無聊。
“和安南秀看電視。”李路由低頭看着靜靜的安南秀,她回頭看了一眼李路由,眼睛中沒有什麼情緒,好像剛纔沒有兩個人差點要接吻的事情發生過一樣。
“她肯定躺在你懷裡。”李半妝哼哼着嫉妒。
李路由笑笑,沒有表示否認,安南秀就也哼哼了一聲,不過也沒有注意讓那邊的李半妝能夠聽到。
“今天軍營舉行了歡迎表演,他們好厲害,看的我心驚膽顫的,我估計沒有人敢不守紀律了。”李半妝想想都覺得後怕,他們太殘忍了,腦袋頂着磚頭,然後用鐵錘砸磚頭,還有用喉嚨頂住鋼矛把鋼矛頂彎,最讓李半妝渾身發軟的是有個戰士拿着磚頭拍腦袋,有二十塊磚,到第十五塊的時候腦袋流血了,可是他站在那裡把剩下的五塊拍完,血流滿面依然筆直挺立,歸隊後一動不動,一直等着表演結束纔去包紮。
“反正不會真的要求你們和他們做到一樣,軍訓的目的其實是爲了讓大家可以儘快融入大學生活,學校的條件總是不如家裡的,在軍營裡鍛鍊回來,就不會覺得學校不如家裡了。”李路由很明白,大一新生中能夠堅持一個星期不向家裡訴苦的都少。
“我還好啦,我已經聽到有人打電話回家說不想上學了,還有個要爸爸來軍營接她回去。”李半妝又壓低聲音,“還有個女生有男朋友了,說話好肉麻。”
“圃高也有搞地下戀情的,大學校園裡就自由了。”李路由笑,覺得妹妹不應該這麼驚訝,圃高管得再嚴,可是社會風氣如此了,初中生都覺得同齡人戀愛沒有什麼了。
“還有男生過來和我說話,很成熟,很穩重,很有社會經驗的樣子,可是我覺得很好笑。”李半妝的耳朵尖了起來,可惜看不到哥哥那邊的表情。
“我的擔心是對的,李子的魅力無法抵擋,我不怪那些男生,如果是我,我也會裝的很成熟,很穩重的樣子來套近乎。”李路由不奇怪,沒有這樣的事情才奇怪,所以不吃醋,不滿足妹妹的需要。
“討厭,你要說是誰啊,這麼大的膽子,我明天就過來警告他,敢打李子的注意!”李半妝不滿意,然後壓低着聲音粗聲粗氣地學李路由說話,還真有點像。
“馬上就過來。”李路由笑着說道。
“到我夢裡邊來吧,我要睡覺啦,今天累死了。”李半妝和哥哥說了一會話就滿足了,又叮囑:“不許和安南秀一起睡。”
掛斷電話,安南秀橫了李路由一眼,她聽的清楚。
被電話打擾了,兩個人接着看電視,好像剛纔準備接吻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李路由沒有再關心安南秀的身體數據了,安南秀也沒有非得知道李路由的數據。
“生命力的凝聚練習的怎麼樣了?”安南秀問道。
“碰到瓶頸了,總感覺生命力凝聚在體外,卻沒有辦法再壓縮成實質了。”李路由知道這差一點,實際上卻是質變的關鍵。
安南秀站起來,把那個方方正正的青銅箱子丟在客廳中央,這一套鎧甲李路由以前穿過。
“神徒鎧甲和武器對於神徒至關重要,如果被剝離,基本上就廢掉了,要重新凝練遠比第一次凝練還要更加困難。”安南秀讓李路由打開箱子,“你知道這一套神徒鎧甲的主人是多大的時候凝練的嗎?”
“我哪知道?”李路由不知道這個,他只知道這個神徒很倒黴,這是安南秀的戰利品,那自然也是被安南秀剝離的。
“十八歲,雖然比不上蘇幕遮,但在神徒中也是速度非常快的了。”安南秀很客觀地說道,但是這並不是讚揚。
“可惜了,人家也是個天才,碰到更了不起的天才,就夭折了。”李路由真的覺得可惜,因爲安南秀的存在,許多原本應該是天雲神境耀眼的人物,卻都變得黯淡無光,倒黴一點的就像這套鎧甲的主人,直接成爲了教學材料。
“算什麼天才?不過是得到了一個大賢者神術師的幫助,才能夠如此迅速。”安南秀臉頰有些泛紅。
“怎麼幫的?”安南秀也是大賢者神術師,只不過現在有些不那麼貨真價實了,李路由也記得安南秀說過她可以幫助李路由另外想辦法的,因爲《神之階梯》那本典籍沒有辦法翻譯過來,必須用另外的辦法。
“首先你要記住,一個有着作爲神術師驕傲而清楚地認識到神術師身份的大賢者神術師,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安南秀說的其實就是自己,意思是安南秀絕不會提供那種幫助。
李路由點頭表示明白,又有些腹誹,既然不會提供這種幫助,爲何特地來說這事?不過他還是想知道是怎麼幫助的。
“這也是神堂禁忌律例,所以我在執行遊學任務時擒拿了那位神術師,順便將這個神徒擊殺??她也已經沒有資格稱爲神術師了,以大賢者神術師之尊,居然紆尊降貴捨身,甚至不惜背棄神堂。”安南秀心中充滿矛盾,難道自己真的要做自己曾經無法接受的事情嗎?
“這麼嚴重?你還是不要幫我了。”李路由搖了搖頭。
“我又沒有說要幫你。你就這麼怕死?”安南秀很生氣,自己都動了這個念頭,他還要拒絕,安南秀雖然還沒有客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可是至少起了這個念頭,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你觸犯神堂禁忌律例。”李路由還是搖了搖頭,神情十分堅決,在修煉上他一般都是對安南秀言聽計從,因爲他從來就不在學習上自以爲是自作聰明,沒有必要在安南秀這樣的絕對權威面前表現什麼,可是這一次安南秀的幫助,李路由不會接受。
“是我觸犯,又不是你。”安南秀很小聲,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所以更加不願意了。侍從官理所應當爲公主殿下努力,卻不應該讓公主殿下冒險。”李路由輕輕地擁住了安南秀,他在安南秀的隻言片語中已經明白了,安南秀口中的神堂非常強大,神堂宗座至少和天雲帝國的女皇平起平坐,甚至可能在名義上更高一點,似乎整個天雲神境的神術師都受神堂管轄,甚至能夠直接追殺任何一名大賢者神術師,就像中世紀的教廷那樣到處搞宗教壓迫。
神堂的地位超然,不然也不能讓敵對帝國都放心地讓本國的繼承人進入其中學習,就像初級的皇家學院裡南湖帝國的李莉斯和天雲帝國的安南秀就是同學。
這樣的勢力,李路由當然不希望安南秀去觸犯了,即使安南秀在地球,可遲早要回到天雲神境,要和神堂打交道。
“神堂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安南秀嘟着小嘴說道。
“那是當然,等秀公主把神堂宗座也擊敗了,再踐踏他們的禁忌律例吧。”李路由低頭聞她身子的香味,說這話的時候就像一個寄託了自己驕傲和希望的哥哥。
“遲早的事情。”安南秀其實也無從得知女皇陛下和神堂宗座誰更厲害一些,但是她可以肯定,就算自己違反了神堂的禁忌律例,神堂要給天雲帝國施加壓力制裁安南秀?這只是個笑話。
能夠約束安南秀的,其實只有她自己,她願意,什麼都不是問題,她不願意,怎麼都不行。
“不過我很好奇,你口中的大賢者神術師讓神徒迅速凝練鎧甲到底是個什麼方法?”李路由也想知道清楚一點,不然安南秀突然之間幫助了他,他都可能意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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