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頗大,蘇雪的身子被澆溼了,這一刻,雨水在臉上肆意橫流,寧北辰也不知道她臉上的全是雨水,抑或是淚水乘機而流,但是,扁平身材就算澆溼了,也沒啥料可看。
蘇雪的手腕被扯住,寧北辰拉着她上車,扔給他一件乾衣服:“擦擦,水別落到車上。”
蘇雪冷冷地接過去,說道:“你買下這套凶宅,準備住進去嗎?”
“不住,但得裝上這個。”寧北辰手裡多了幾個盒子:“微型監控器,可與電腦或手機連接,二十四小時實時監控,當它是空房子的時會發生什麼事,咱們靜觀其變。”
歐陽浩驚愕道:“你從哪裡弄來的?”
“電子市場到處都有。”寧北辰說道:“貨色等級不一,只要肯花錢,就有搞不來的,怎麼,這個歸你管?”
“不歸我管,只要不是用作非法,倒還好。”歐陽浩說道:“你們說,真有縛靈師?”
“我和寧北辰親身經歷過,難道有假?”蘇雪反問道。
“可是,他拘走活人的魂魄幹嘛啊,依你們說,街邊的孤魂野鬼,到處都是。”歐陽浩不解道:“拘活人的魂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寧北辰啓動車子,直往與姚娜約好的飯店而去,一邊說道:“和殺人沒區別,如果當年那傢伙得手,我丟了三魂七魄,就是一具只會喘氣的活死人。”
蘇雪低頭,把玩着手裡的獵鬼牌,說道:“他是擇優獵取,人的生辰八字不同,命數不同,八字是指一個人出生時的干支歷日期;年月日時共四柱干支,每柱兩字,合共八個字,故稱生辰八字,而八字也有輕重之分,我和寧北辰,是兩個極端。”
“天罡稱骨言,根據出生年月日及時辰的重量,可以算出八字輕重,四個重量相加即是八字重量。”寧北辰說道:“我的八字重七兩一錢,此命生成大不同,公侯卿相在其中。一生自有逍遙福,富貴榮華極品隆。比我好的,只有七兩二錢重的八字。”
蘇雪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而我,八字只重二兩五,二兩五,六親無靠,自立更生之命,此命推來祖業微,門庭營度似稀奇,六親骨肉如冰炭,一世勤勞自把持。”
“不止八字輕重不同,就連命格也天生不同,”寧北辰得意道:“一個七星,一個六星。”
蘇雪將手裡的衣服猛然扔到前面的駕駛位上,正好擊中寧北辰的腦袋,他連忙將衣服甩開,不過蘇雪倒有譜,正開車呢,沒蒙上寧北辰的眼睛,“混蛋。”
“我是有蛋,但不混。”寧北辰不以爲然道。
歐陽浩噗嗤笑了,馬上坐得筆直,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該到了吧?”
餐廳是姚娜常去的一家,熟客,寧北辰一進門,就被服務生認出來,殷勤地引到包間,姚娜正拿着手機專注地鬥地主,聽到開門聲,頭也不擡:“來了。”
“來了,菜點了嗎?”寧北辰說道:“今天慶祝老弟我買房,我作東,大家隨便吃。”
“只有我們嗎?”歐陽浩莫名緊張,只要看到姚娜,自己的小心肝兒就蹦啊蹦的,美,今天姚娜穿着一襲露單肩的黑色裙子,貼身,她腰上沒有絲毫贅肉,不是骨感美人,但散發着健康美,皮膚觸指可彈,歐陽浩的臉唰地紅了,端起面前的杯子狠命地喝水。
姚娜頭也不擡,歐陽浩的小模樣自然沒瞧到,終於一局結束,姚娜百無聊賴地將手機扔到一邊:“真沒勁,對了,你們點菜了嗎?”
這正是剛纔寧北辰問她的,寧北辰一招手:“服務生,菜單。”
寧北辰洋洋灑灑地點完菜,蘇雪和姚娜已經湊到一起熱鬧地討論起某品牌的新品,女人的話題離不了買買買,終於,姚娜擡頭:“把蘇雪借我一天。”
“我倒是無所謂。”寧北辰聳聳肩:“你倒問問她,能離得了我嗎?”
歐陽浩正喝水,噗嗤噴出來,幸好菜還沒上,他抹去嘴角漏出的水,倒抽一口氣:“這個,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現在恐怕擁有共同的仇人。”蘇雪說道:“還有……”
“她是我的女保鏢,除去我不能涉入的私人生活,比如衛生間時間,換衣服時間,睡覺時間,私人會面時間等等,她都必須保護我的安全。”寧北辰說道。
姚娜“切”一聲,一扭頭,蘇雪居然默認的姿態,下巴都快跌下去:“真的?”
蘇雪悶哼一聲,扁嘴看向他處,姚娜暗道不妙,還以爲有人可以來治治這個不可一世的寧北辰,單獨還是個會捉鬼的姑娘,現在倒好,反讓寧北辰吃得死死地。
菜上齊了,大家放開了肚子吃,話不多,倒也吃得熱鬧,眼看盤子一個接一個地空下來,姚娜突然舉起手裡的筷子:“對了,有件事情忘記講了,還記得咱們在寧家祖宗找到的老祖宗批言吧?”
“七星連珠,蛛結網,雪向陽,逆天命,十三字批言。”寧北辰順溜地念出來。
“我當時覺得奇怪,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回家後纔想起來,我爸臨死的時候,一直拉着我的手說着三個字——蛛結網,”姚娜將手裡的筷子拍到桌上:“那時候我年紀小,聽不懂,一直以爲是我爸糊塗,隨便嘀咕了幾個字,現在想想,難道我爸也知道這個批言?”
“問問不就好了。”歐陽浩話音一落,三人目光齊唰唰地迎過去,他嚥下一口口水:“怎麼,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姚娜沒好氣地說道:“耳朵罷工了?我剛纔說的是我爸臨死的時候。”
歐陽浩抹去嘴角的油,輕咳了一聲:“菜太好吃,沒聽清楚,對不起啊。”
姚娜倒也不生氣,言歸正轉:“如果我記得沒錯,我爸臨死前唸的就是這三個字,這說明什麼?兩家人知道同一條批言,總感覺咱們爹媽隱瞞了不少事情,寧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