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浩喃喃念道:“一樁得雪沉冤,另一樁卻要隨灰而定,這大概是命數吧,樸安,你辛苦了,不過,今天又是空手過來的”
樸安一驚:“啥,今天來也要帶東西你是吸血鬼啊,都要出院的人了,也不想想我以前幫過你多少回,沒良心,我走了你們啊,慢慢聊自己的秘密。”
門關上後,寧北辰由衷地說道:“樸法醫官是個聰明人,像姚娜一樣。”
“置之事外才能更自由,更安全。”歐陽浩說道:“鍋爐裡找到的另一部分殘骨你們怎麼想會是巫靈的手下嗎被殺死後而燒,但毀得不夠徹底,現在被重新翻出來了”
寧北辰覺得現在的歐陽浩與其是在問他們,其實是在問自己,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拷問自己,“是。”寧北辰堅定地說道:“一定是。”
“還是直覺。”歐陽浩說道:“我們都一樣,憑藉着巧合再加上自己的直覺做出結論,寧北辰,幫我辦出院手續。”
這一次,寧北辰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去幫歐陽浩辦手續,雖然腰間仍隱隱作痛,但歐陽浩行走並不成問題,歐陽浩並沒有直接回公寓,而是行兵佈陣,半道上便召來猴叔與十一,就坐在寧北辰的車裡,後排的三人一臉肅然,十一到底年些些,問道:“要正面對上嗎”
“是。”歐陽浩說道:“巫靈已經換了一個軀殼,符合他條件的只有女嬰,而且必須是陰年陰時陰日陰辰的四嬰童,他既然是在南城換的,這個孩子就在南城,配合我的資源去找,儘快找到符合巫靈需要的嬰孩,一定剛剛失蹤,抓住這個點,就能逮到他了。”
“明白”猴叔突然靜默了,良久後才說道:“我看先逮着那個叫宋其的吧。”
十一興奮道:“這個我喜歡,不如交給我。”
歐陽浩沉默不語,十一馬上糾正道:“我和猴叔一起吧。”
宋其,今年三十六歲,業界有名的造型師,所謂的造型不止是指髮型,更指從頭到腳的搭配,性別男,但網上搜索便查出來一堆關於他的性向不明的小道消息。
網絡上的信息中,宋其至今獨身,倒是與各路小明星的緋聞不斷,這些小明星有男有女,從照片上來看,是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人,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出頭。
衣着得體,卻不帶任何助理,凡事親力親爲,獨來獨往的時尚圈俠客,猴叔把玩着手裡的刀:“嗯,獨來獨往,這樣反而方便我們行事。”
十一玩智能手機的熟練度超過我們的想象,手指像章魚的爪子一樣靈活,“這種造型師的行程會製作成電子檔保存在自己的電腦裡,”寧北辰已經心中有數:“找許文破解其個人電腦,就能拿到他的行程,界時你們就能下手。”
“把他牽涉進來好嗎”歐陽浩問道。
“不能告訴他真相,給錢讓他破解就好,說得越多,越麻煩。”寧北辰說做就做,馬上一通電話過去,許文迅速地將一份行程表發過來,寧北辰照舊轉賬過去。
收到錢的許文還想追問,寧北辰只說有個朋友是宋其的粉絲,三言兩語打發過去,行程表上顯示明天下午四點,宋其將去本市的電視臺替某位一線的電視劇明星做造型,從其在南城的裡過去電視臺的路線一目瞭然,而在行程表上備註着他會在半道上去最喜歡的咖啡廳裡喝咖啡吃蛋糕,猴叔打了個響指:“電視臺人多,不好下手,咖啡廳好說了。”
十一與猴叔相視一笑,歐陽浩點頭,待到次日下午,打扮得體的宋其拎着工具箱步入了咖啡廳,如常點了咖啡和蛋糕,坐下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考究的外表引來周邊人的側目,一個用完下午茶的客人起身,拎着公文包,走得太急,撞到了他的桌子。
咯吱,這一聲響格外明顯,宋其不悅地擡頭,幾乎在同時,一把粉末悄然傾進了宋其的咖啡杯裡,“對不起,對不起。”這人戴着口罩,個子不高,只露出一雙赤紅的眼睛:“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現在還暈暈沉沉地,真是對不起。”
那人不等宋其說話便走出咖啡廳,宋其不悅地回頭,端起杯子飲了一口,便微微皺起眉頭,味道不對他匆忙入下杯子,卻已經來不及了,肚子咕咕作響,翻江倒海一般,他迅速衝進衛生間,剛一進去,便被人扼住脖子,散發着味道的毛巾捂住他的嘴。
刺鼻的氣味襲來,宋其翻個白眼便暈倒在地,守在衛生間的人是十一,他反鎖住衛生間,用最快的速度將地上的宋期綁起來,從窗戶裡推出去,後巷,猴叔早守在那裡,接過宋其後,將他抱着往一邊去,衛生間的十一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便打開門,堂而皇之地出去。
另一邊,猴叔將宋其抱進汽車裡,套牌的車輛迅速駛離,十一堂堂地走出去,嚼着口香糖,含含糊糊地說道:“小菜一碟。”
幾乎在同時,歐陽浩在公寓裡收到了最新的報失蹤名單,一個剛剛週歲的女嬰在生日宴上不翼而蹤,正好符合四陰女童,家裡人已經崩潰,事發不過兩日,與上一個女嬰被棄的時間幾乎剛好重疊,這絕不是巧合
“混蛋。”歐陽浩咒罵道,騰地站起來,一拳打在牆上,又一個家庭被毀了,每個孩子都是家庭裡最重要的支柱,歐陽浩轉身,對上寧北辰意味深長的表情:“怎麼了”
“很少看到你情緒失控,你內心焦躁了。”寧北辰說道:“其實仔細想想,從之前反抗巫靈的小個子開始,再到鍋爐裡發現的侏儒骨,再到反叛逃走的中年攝青,越想越覺得巫靈身邊的人在遠離他,他一直用強壓壓制手下的人,早就該衆叛親離了。”
手機響起,歐陽浩低頭看了一眼,點頭道:“已經得手了。”
寧北辰放下手裡的杯子:“那就該進行下一步了。”